番外 路易視角
冗長的學(xué)期結(jié)束,幾個閑不住的小子開始策劃著游玩還有享樂。
但愿不要太過于吵鬧。路易淡淡地想著,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學(xué)期的功課和考核,一如既往地?zé)o聊,和那些父親希望他明白的股票投機一樣無聊。
他不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但是作為米歇爾家族的繼承人,他有必要表現(xiàn)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讓人挑不出錯來。
而那些個湊上來的狐朋狗友,顯然也把他這副模樣當(dāng)了真,以為他真的如傳聞一般善解人意。
但是,一切都讓他感到無趣。
他們聊得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那些金發(fā)碧眼身材火辣的女人,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特殊意味。
他曾經(jīng)被邀請著參加幾回他們號召組織的party,鋪天蓋地的歡呼和震耳欲聾的音樂,酒精還有人潮都讓他有些反胃。
他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熱衷于在“垃圾場上”開party。
他的姐姐溫妮雖然稱作party女王,但是她從不會硬拉著他參加這些亂七八糟的聚會。
她一直是個聰明人。
就像當(dāng)時路易還沒出生,對于盧卡斯所積累的財產(chǎn)和名望,那些家族的老頑固和吸血蟲一直虎視眈眈的時候,是她一力承擔(dān)了合格繼承人的身份,擋回了那些貪婪的欲望,甚至幫襯著盧卡斯接連打壓收拾了幾個不安分的成員。
而自從路易出生之后,她也明白那些所謂的紛爭和算計,挑撥離間的手段雖然愚蠢但是有時候會很管用。但在那個當(dāng)口,她痛快地放棄了這些實權(quán),做起了她無所事事的富家大小姐。
近幾年的瘋狂讓大家都漸漸淡忘了,她曾也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
“你比我更合適,親愛的?!睖啬輰β芬走@樣說。
不知道是因為她一早就看出了他那樣淡漠無趣的性格最適合商場上的鐵血手腕,還是因為純粹的……懶。
對于把一堆攤子全塞給弟弟的姐姐,他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作為一個十六歲少年,他這樣淡漠無趣的性格的確有些讓人覺得他是出了什么毛病。
“也許,你是該好好去外面逛逛,C國怎么樣?”
溫妮用卷發(fā)棒嘗試著時下最時髦的發(fā)型,提議著,“我最近新認識了一個在C國海城的網(wǎng)友,說實在,那邊還真漂亮,或許有機會我也去看看?!?p> 于是路易把這個提議帶給了那些個興奮的黃毛小子。
他這樣的做法,純粹是因為想要打消那幾個家伙去非洲或者雨林探險的念頭。
太荒謬了。
或許一趟中規(guī)中矩的海城之旅,會靠譜很多。
沙灘,海浪,一切仿佛跟其他的海灘度假區(qū)沒什么不同。
最大的不一樣,或許就是這里充斥了許多黃色肌膚的亞洲人,他們的身量看上去的確要窄小些,黝黑的頭發(fā)和陌生的語言,或許是這里最不一樣的地方。
他們有時候會迷路,當(dāng)他們用蹩腳的語言試圖和當(dāng)?shù)厝藴贤〞r,往往使雙方陷入窘境。
看著同伴手足舞蹈的樣子和那位漁夫一臉懵逼的樣子,這或許是唯一能讓路易發(fā)笑的東西。
他完全想不到,這一趟旅游,會徹底改變他。
同伴在民宿里約到了幾個能正常交流的黑發(fā)女郎,燈光有些曖昧,路易都忍不住想要戳穿那幾個男孩偽裝成二十歲大學(xué)生的無聊謊言。
他找了個借口跑到外面散心,海浪和沙灘在夜色的安撫下漸漸平息,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在一家餐館門前停下了腳步。
其實,不管是招牌還是店面的裝潢,都無法提起他的半點興趣。但是鬼使神差地,他踏進了那家演奏著輕快小調(diào)的餐館。
在那里,他遇見了一個女孩。
他不知道該不該稱呼她為女孩,或許是個女人,畢竟亞洲人在多數(shù)情況下看起來總是比實際年齡小一些。
黑色的長大衣和裙子,她赤著腳,圓潤的腳趾和混著海浪氣味的地板觸碰,她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肩上,閃著漂亮的色澤。
她微微瞇著眼,像是一只慵懶的貓,她哼出第一個音節(jié)的時候,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捏住了,就像緩緩放松的過程突然停了下來一樣,悶得難受。
她就這樣沉浸在音樂里,這么多人,仿佛她自己就是一個世界,其他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她裙擺下露出的小腿,黃色的肌膚在燈光下像是閃著光,他毫無知覺地坐下,靜靜看著她。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從未體會過的酸脹和……憧憬。
她可真漂亮。
無法和任何人比擬的漂亮。
她在那一瞬間,是獨一無二的。
在他回過神的時候,餐廳已經(jīng)到了打烊的時間了。
或許應(yīng)該去問問那個女孩的名字,甚至有個聯(lián)系方式,那是最好不過的。
但這樣貿(mào)然上去,會不會太過于失禮?多年的紳士教育讓他下意識排斥這樣“輕浮”的舉動。
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家伙,或許人家還會嫌棄他乳臭未干吧!
其實就連他,都還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下意識地,不希望與這個女孩,只有這么一次見面。
他鼓起勇氣詢問餐廳老板的時候,卻是大失所望。
女孩只是這里的臨時工,偶爾唱唱歌,今天是她值班的最后一天。
至于名字,其實當(dāng)初他招人的時候也沒細聊,見女孩能干,工錢也不高,就招了她,只是餐館里一起工作的,都叫她“小星”。星星的星。
困難地和餐館老板交流完,他只得到了一個毫無價值的消息。
他有些悵然若失,心臟仿若被酸脹感給淹沒。
他有些遺憾和難過,但具體難過什么,他也說不清。心中復(fù)雜的情緒像理不清的線團,他一無所獲,離開了C國。
那是他第一次遇見那個女孩,那時候的他,做了一次默默無聞的觀眾。
他從來沒想過,還有能和她再一次遇見的機會。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從前他嗤之以鼻,自那刻起,他無時無刻不感謝著命運的垂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