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能如此的濫殺無辜!”
被邊老大圈在懷里的吳心蕊,看到冬雪盼梅相繼被殺,早已忘了自身的尷尬,氣憤的回頭瞪著他。
“濫殺無辜?你以為我們是誰?山賊沒見過?!”
邊老大還沒回話,小軍師已經(jīng)騎著馬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邊老大一松手,起身下了馬車,招呼道:“裁縫,老憨,把馬車趕回去。她,給我看好了!”
說著,一手指著吳心蕊的方向。
裁縫和老憨聽了,停下正在撿兵器的手,快步跑了過來。
只是片刻功夫,來剿匪的那些兵士已經(jīng)所剩無幾,全被秀才等人用刀比著脖子跪在了那里。
“這些人怎么辦?”
秀才看裁縫和老憨將吳心蕊綁了推進了馬車,指著地上的兵士問道。
“那個領(lǐng)頭的帶回去,其他的……”小軍師看了邊老大一眼,拉長了聲調(diào),在眾兵士期盼的眼神中,輕松的說道:“殺了吧!”
有那膽小的兵士,立時便尿了褲子,剛想求饒,早已有身邊的匪盜手起刀落,腦袋便滾到一邊去了。
還沒來得及進馬車的謝夫人和蘇沫涵見狀,齊齊的趴在馬車邊上吐了起來,那林家姐妹更是被嚇暈了過去。
被推進馬車里的吳心蕊,看著身邊暈倒的林家姐妹,看著趴在一邊不止的謝夫人和蘇沫涵,看著掛拉著半邊身子被抬到一邊的張副將,看著慘死一處的冬雪盼梅,看著那滿地分不清兵匪的尸體,看著那刺目驚心的血紅,突然一口血涌了上來,意識也慢慢模糊了。
“大哥,小軍師,那老拐被剛剛那丫頭一腳踢死了?!毙悴趴钢€在滴血的刀,晃晃悠悠的向邊老大他們走來,話語中多少帶了些遺憾。
邊老大點頭道:“這次動靜有些大,告訴兄弟們都安定些日子。”
小軍師補充道:“這個年月兒死一個人牙子立馬冒出十幾個人牙子,還怕沒人給送銀子么~”
“哈哈哈,小軍師說的是。那我先跟他們回寨子了?!毙悴潘实男α藘陕?,一招手,示意老憨裁縫趕著馬車跟上他。
“準備怎么處置他?”看著眾人漸漸離去的身影,小軍師的眼神落在了被扔在馬背上的張副將身上。
邊老大看著遠處的天靜默了片刻,突然說道:“你覺得他是條漢子嗎?”
小軍師一愣,有些摸不清邊老大的意思,只能照實說道:“說起來,他受了那樣重的傷還能連夜奔波回城召集人馬,又在一擊不中之后埋伏在這里,確實是條漢子?!?p> “你覺得他們是何關(guān)系?”邊老大聽了接著問道。
小軍師看著馬車和眾人浩浩蕩蕩的背影,搖了搖頭“如果按你所說,那女子是個假新娘,那他們之間就不是主仆,可要是不是主仆,那兩個會武的丫鬟又為何全力護她?如果那女子說謊,他們確實是主仆,那這個男人又和他口中的陳將軍是什么關(guān)系?”
小軍師說著說著,眼神突然變得深邃,繼續(xù)道:“如果那女子果真說謊,她確實是真的新娘,一個身邊男男女女都會武藝,隨身沒有行李的新娘,那前面那隊押送箱子的兵士就必然是同他們一路的,因著某些機緣錯開了些距離,若果真是那樣,恐怕……?”
小軍師說著,面上的神請越發(fā)嚴肅起來。
邊老大看著遠方半晌沒有說話,待到眾人的身影漸漸模糊了,才突然開口道:“那個謝夫人家里送來的銀子似乎不夠?”
小軍師一愣,歪頭看他。
邊老大翻身上馬,意味深長的說道:“回去,你跟那個謝夫人好好談一談?!?p> 紅
仍然是滿眼的紅色
滿眼的紅色中慢慢出現(xiàn)了幾個女子的身影。
顏色突然明亮,幾個女子的身影露出了身形卻看不清面貌,只是能看出身上穿著艷麗紗裙,飄飄渺渺,輕柔飄逸。
有人在為她描眉,有人在為她梳頭,有人在為她挑選首飾,有人在為她挑選衣服……每個人都喜氣洋洋。
香閨內(nèi)飾,處處精致。
耳邊是絲竹管弦,歡聲笑語,手中是描金團扇,綾羅紗絹。
幾個女子的身影突然不見,變成了形色各異的男子進進出出,身邊皆有妙齡女子相陪,各個柔媚無骨。
“姑娘下樓啦~~”
一聲長長的吆喝,不絕于耳的叫好聲便立刻響了起來。
隨著她在臺上的舞動,座位上的競價聲越來越高昂。
紅
又是滿眼的紅色
紅色的喜賬,紅色的床,紅色的輕紗覆身,卻沒有一點歡喜的模樣。
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公子,床邊半躺著一個仍帶著汗珠的姑娘。
“堂首,查到了!”
一個黑衣人跪倒在地,遞給她一封用蠟封著的函件。
“小蕊!”
畫面突然消失,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心中頓時涌上些甜蜜。
“我就叫你小蕊,你便是我心尖尖上的那抹小草,旁人動不得分毫。”
一個小女孩兒的笑聲“咯咯咯”的響了起來。
突然黑色襲來,漫天的火光,炙烤的身子越來越燙。
“火……?救……”
“哎呀,她身上怎么這么燙,莫不是發(fā)燒了?”
看著嘴唇上暴起白皮的吳心蕊,謝夫人和蘇沫涵對視了一眼,不敢確定的嘟囔著。
一邊說著,蘇沫涵的一只手便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哎呀,好燙!”
“得想辦法給她些水啊?!?p> “好像真的發(fā)燒了?!?p> “這可怎么辦?”
謝夫人和蘇沫涵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最后還是決定去跟那守門的說明情況。
蘇沫涵看看謝夫人,謝夫人看看蘇沫涵,經(jīng)過了剛剛的那一幕,誰都不愿去招惹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匪盜。
最終,謝夫人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什么事!”
門外響起不耐煩的呵斥聲。
謝夫人被嚇的一個激靈,急忙縮回了手,又小心翼翼的沖著門外道:“這個,有個姑娘發(fā)燒了,能不能請個郎中給她看看……?”
“哪兒那么多屁事!郎中忙著給兄弟們治傷,哪里有空管你們!”
“這……?”謝夫人為難的看了蘇沫涵一眼,蘇沫涵鼓勵似的沖她點了點頭。
謝夫人長長吸了口氣,咽了口吐沫,鼓起勇氣繼續(xù)說道:“那,能不能勞煩你給我們些水,真要燒傻了,還是給你們添麻煩不是!”
那人聽了沒再反駁,罵罵咧咧的走了,不多時推開門放進來一壺水,厭煩到:“別再煩老子了,聽見沒有?!?p> 謝夫人點頭作揖的說:“是是,知道了,謝謝,謝謝?!?p> 門又被鎖了起來,謝夫人和蘇沫涵終于松了口氣。
兩人拿起水壺,來到吳心蕊的身邊,從桌子上取過兩只破碗分別倒了些水,蘇沫涵端著其中一碗去給還在昏迷的林家姐妹一人喂了一小口,謝夫人則是扶起吳心蕊想要讓她也喝些。
只是,吳心蕊的牙關(guān)一直緊閉著,怎樣也為不進去。
“這可如何是好啊!”謝夫人有些著急,只能用自己的帕子吸了水,一點點的給她擦在嘴唇上,再把那沾濕的帕子放在她的額頭上。
“但愿你福大命大,能挺過這一遭吧?!敝x夫人雙手合十的念叨著。
“你說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著林家姐妹慢慢轉(zhuǎn)醒的蘇沫涵又回到了吳心蕊身邊,她盯著吳心蕊的臉看了半晌,終是問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