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第二十章
湛兮后退幾步，右手出掌，用靈力將笑浮擊退。
“停！”見青穀還欲再次出手，湛兮連忙喊道。
聞聲，青穀將笑浮收回，看著湛兮：“為什么要將我?guī)У竭@里？我?guī)熜帜?？?p> “你師兄沒事，不過是被我的迷陣?yán)ё×??！闭抠饣卮鸬溃骸拔腋闶怯惺裁瓷畛鸫蠛迒?？至于出手這么狠？”一邊說著一邊檢查自己方才握鞭子的手。
只見手掌上有道紅痕，倒真像是燙傷一般。
“你那鞭子是什么東西做的？”一般的靈器可不能這么輕易就傷了他。
不過，他怎么覺得那條黑鞭的氣息有點(diǎn)兒熟悉……
見青穀不答話，而是滿眼警惕地看著自己。湛兮換上一臉笑容，說道：“不用擔(dān)心，他只是一時半刻出不來，不會有什么危險(xiǎn)。你不是說要找東西嗎？要找什么東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告訴你臭丫頭，你要是再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我，我難保不會回去打那小子一頓。”見青穀仍舊一臉的防備，湛兮十分不舒服。
頓了頓，接著說道：“放心，我絕對不會有害你之心，只是單純地想幫忙?！?p> “你先把我?guī)熜址懦鰜?。”青榖的語氣略微有所緩和。
“無盡暗夜距這里有千里之遙，你要是想回去找他我也不攔你。”湛兮笑著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無賴。
青榖一身白衫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很快吸引了眾多目光。
“先跟我過來?！闭抠庹f完，拉住青榖的手臂向一旁走去。
兩人進(jìn)了一間酒樓，在一個不甚顯眼的角落坐下。青榖甩開湛兮握著自己手臂的手，開口問道：“你和阿姆相識？”
湛兮不說話，青榖便當(dāng)他默認(rèn)了。畢竟這是在鬼界，除了阿姆她也不認(rèn)識其他人。
看著青榖的防備減弱了不少，湛兮再次問道：“你要找什么東西？”
“幽靈草?！?p> “你找它做什么？”
“救人?！?p> “你能找到？”青榖問道。
“你算是找對人了?！闭抠饣卮鸬溃骸拔疫€當(dāng)真知道去哪兒能拿到它?！?p> “那你快帶我去?！甭犝f能夠拿到幽靈草，青榖頓時激動地說道。站起身便想向外走。
“你急什么，吃完飯?jiān)偃ァ！闭抠饨凶∷?p> 青榖看著他，沉默不語，也不坐下。
“你瞪我也沒用?！闭抠庹f道：“我現(xiàn)在餓了，哪兒都不想去。”
看著他一副“你隨意”的無賴樣子，青榖咬咬牙，坐下。
湛兮見此，喜上眉梢。
一萬多年前，有個紅衣女子曾對他說：“你們鬼界的食物是什么樣的？和人界的一樣嗎？”
“你要是好奇，有機(jī)會我?guī)闳L嘗?！?p> 可是，當(dāng)他再次去到人界的時候，聽到的卻是她已經(jīng)身死魂消的噩耗……
桌子上很快擺滿了盤子，盛著的菜有許多青榖都叫不上名字。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清一色全部是素菜。
在此過程中，青榖又細(xì)細(xì)觀察了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普遍膚色偏白，發(fā)色偏淡，其余的倒和人族沒什么差別。而像湛兮這樣膚色的人，卻是沒有見到第二個。
“你們這里的人和人族的人十分相似?！鼻鄻b開口道。
“你也說了，是我們這里的‘人’，既然都是人，當(dāng)然相似了?！闭抠怆S口道：“洪荒之始，混沌初開，天地育萬靈。其中靈力最高的一類便是人?！?p> “在三界分離之前，并無神、鬼、人之分。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類靈力和壽命的差別愈發(fā)巨大，，才分為三族。
再后來，三界分離，才有了神族、人族、鬼族之分。所以，本就是一個族類，長相當(dāng)然相同?！?p> 聽完湛兮的話，青榖才知道，原來神族和鬼族都是從人族中分出去的一部分。那么那些被人族所仰視的神，看上去也和人沒有多大差別了？
“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湛兮催促道。
青榖夾了一塊兒放入口中，咀嚼、下咽。
湛兮忙問道：“好吃嗎？”
“味道有些怪?！鼻鄻b回答道。
“沒事，可能是因?yàn)槟悴怀３?，多吃幾次就?xí)慣了?！闭抠庹f著，又夾了另一種放入青榖碗中。
“我已經(jīng)飽了，帶我去找幽靈草吧?！鼻鄻b說道。
聞言，湛兮不再往青榖碗里夾菜，而是自顧自吃起來：“我還沒吃呢，你求人辦事就是這個態(tài)度嗎？”
青榖只好無聲地坐在那兒，看著湛兮慢條斯理地吃完了一頓飯。
二人起身離開，走至門口，青榖問道：“你結(jié)賬了嗎？”
“結(jié)賬？”湛兮反問道：“結(jié)什么賬？”
“我們吃完飯還沒有給錢。”
湛兮總算聽明白了，笑著對青榖解釋道：“鬼界沒有錢。在這里都是以物易物，我們來吃飯，在上菜之前已經(jīng)和店家交換了雙方都認(rèn)可的物品?！?p> “那你用什么交換的？”從始至終，青榖都沒有看到他拿出什么東西。
“靈力。”
“靈力？”
看著青榖不解得神情，湛兮繼續(xù)解釋道：“鬼界沒有燈火，我們方才吃的菜都是用靈力烹制。我可以用其他物品交換，也可以付出比烹飪菜品本身花去的多一成的靈力交換。
我在這家店已經(jīng)提前支付了足夠多的靈力，不夠的時候他們自會告知?！?p> 青榖點(diǎn)頭，縱使心中仍有眾多疑問，也不再發(fā)問。他看向湛兮：“我們是去木卬閣取幽靈草嗎？”
“知道的還不少嘛?！闭抠庀纫徊较蚯白呷?，青榖隨后跟上。
走了約兩刻鐘之后，湛兮停住腳步，回頭對青榖道：“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話落，便沒了身影。
約一刻鐘之后，紅色身影閃現(xiàn)，手中握著兩株通體晶白色發(fā)著微光的物件。湛兮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仍是一襲紅衫。
“給你?！?p> 青榖伸手接過，只見手中之物莖上長有葉瓣，頂部長成花型，因通體一色兒分不清花和葉。正是只生長在鬼界的幽靈草。
“多謝?！鼻鄻b真誠地說道。
見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總算有所改變，湛兮心情自然大好。正想說不必客氣，卻聽青榖說道：“勞煩你將我送回師兄那里?！?p> 這算不算過河拆橋？湛兮的好心情只持續(xù)了一瞬：“你就這么看重那個小子？”
“嗯?！?p> 看著青榖認(rèn)真地點(diǎn)頭。
罷了罷了，我不跟你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等你都記起來再找你算賬。
湛兮牽住青榖的手臂，兩人的身形立即消失在原地。
現(xiàn)身的瞬間，一柄長劍便抵在了湛兮脖頸處。
廉子衿伸手將青榖拉到自己身邊，上下打量了一遍，在確定她完好無損后才放下心來。
繼而看向湛兮。
“我這算是好心沒好報(bào)嗎？”湛兮看向青榖。
青榖立即握住廉子衿執(zhí)劍的手，將復(fù)歌從湛兮頸部拿開。解釋道：“師兄，他沒有傷我，還幫我們拿到了幽靈草?！?p> 廉子衿聞言看向青榖手中的幽靈草，眼中的敵意漸漸退下。
“我先走了，日后再見?！痹捖洌t色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房中。
接近著，便是推門聲——燭陰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她走到青榖身前，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青榖——通體晶白色，散發(fā)微光，赫然又是一株幽靈草。
……
將二人送到往川河畔，看著青榖和廉子衿離開，燭陰才慢步走回?zé)o盡暗夜。
到底是誰幫他們?nèi)〉搅擞撵`草？
衛(wèi)琊深居木卬閣幾百年未出，能夠進(jìn)到里面的人也屈指可數(shù)。除了她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便是王族之人。
一身紅衣，是他！
……
長白門。曇筑。
青榖和廉子衿見到云流景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不過幾日，往日里慵懶隨意卻神采飛揚(yáng)的逍遙公子宛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散發(fā)出槁木一般的氣息。
容顏未改，氣質(zhì)卻大變。
看到青榖和廉子衿出現(xiàn)，他的眼中才有了一絲光彩：“取到幽靈草了？”語氣中充滿小心翼翼。
青榖將手中三株幽靈草給他看。
云流景眼中驚喜乍現(xiàn)，立即向外跑去：“我去找路先生！”
……
路尋看了看青榖交到自己手中的幽靈草，抬頭對三人說道：“我靈力低微，你們?nèi)齻€留一人在旁邊用靈力輔助，剩下的在外面等候?！?p> “我留下?！痹屏骶笆紫瘸雎暤?。
廉子衿欲再言語，青榖將他拉了出來。希望這次過后，師姐的心事不再是一人獨(dú)守……
從日上中天到斜陽西垂，再從繁星皓月到晨光大盛。經(jīng)過了十幾個時辰，蕭雨歇的房門終于打開。
臉色有些蒼白的路尋走出來，對青榖和廉子衿說道：“已經(jīng)沒事了，雨歇長則五日短則三日便會醒來?！?p> “多謝路師兄?！?p> “多謝師兄?！?p> 廉子衿和青榖拱手道謝。
路尋擺擺手，緩步走出曇筑。
青榖和廉子衿進(jìn)到房間內(nèi)，看到蕭雨歇仍舊平靜地躺在床上，云流景直接坐在地上，頭枕著手臂趴在蕭雨歇身旁睡著了。
廉子衿走過去將他叫醒，看著云流景比路尋要蒼白的多的臉色，說道：“你回竹軒休息，這里有我和阿榖?！?p> “不用。”云流景直了直身子，仍舊坐在地上，背靠著床對青榖和廉子衿說道：“我在這里等她醒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