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凄凄慘慘嘁嘁。
自那次不愉快的聊天之后,李昊宇沒有再給艾靖轉過一分錢的撫養(yǎng)費,艾靖也沒有再跟他要。經過鄰居的介紹,她抽空就去干臨時工貼補家用,一個小時十塊錢。有的時候有活,有的時候沒活,有活的時候她就去干,沒有活的時候她就抓緊時間學習。
他們這些年的積蓄都給了艾靖,艾靖不會去為難李昊宇的。他無情她不可能無義,只是傷心他的態(tài)度,曾幾何時,他那么的親孩子,親果果。說不親就不親了?男人的感情女人千萬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孩子爺爺奶奶一直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情,還經常打電話給孩子,問她們什么時候回去。也不知道李昊宇什么時候會把這件事情公布于天下,艾靖跟任何人都沒有再提起,包括她的母親、姐姐。除了宋慶、周仝、小霞他們,別人都不知道。
她幾乎斷絕了跟外界的一切聯系,每個周固定的給母親打一次電話。再別的人除了周仝、宋慶、小霞偶爾的問候一下她,幾乎沒有任何交際,朋友圈也再沒出現過她的影子,她仿佛人間蒸發(fā)了。
這天,她又去做小時工。是市里一家比較高檔的五星級酒店,酒店工作時間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工作時間短,掙不了幾個錢。但是孩子們中午在學校吃飯,只有早餐和晚餐,五十塊錢緊緊巴巴也能解決一天的開銷。
自從李昊宇不再給她打錢,她們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宋慶還她那五千塊錢給果果交了三個月的學費后所剩無幾。她們只能先花之前李昊宇給她父親做手術的錢,她盤算著除去房子貸款,不出什么意外的話省吃儉用著花,應該能撐到自己拿證工作吧。剩下的固定存款她不想動,她想留著以后給孩子們上大學用。
酒店的工作不是很累,特別是這種大酒店,分工都比較明確。服務的只做服務,傳菜的只做傳菜。一般女生年輕點、長的比較漂亮點的會安排去包間做服務。男生或者年紀比較大又有些肥胖的中年婦女會安排傳菜或者去刷碗。艾靖雖說已經不是很年輕了,但是身材還算苗條,妝容還算精致,果不其然的被分去包間做服務。
她來干了沒有幾次,很多東西都不太會。這種大酒店太現代化了,她之前出入的也少,加上膽怯,總覺得來這里吃飯的都是有錢人、大人物要求很高,所以每次讓她在包間服務都異常的緊張。
大酒店的規(guī)矩很多:進門位置怎么坐,哪個位置是主賓,哪個位置是主陪,哪個位置是副陪這是座位的安排;倒酒、倒茶什么姿勢,應該從哪個位置開始,酒有哪幾種,茶有哪幾種;喝白酒用哪種酒杯,喝紅酒用哪種酒杯,白酒需不需要燙,紅酒需不需要先醒著;以及魚上桌魚頭的朝向,哪些菜需要放公勺,公筷放在哪個位置等等等等。
第一次干是領班全程跟著教的,但全程也是懵的。她不明白三樓吃飯,廚房在一樓,這樣上個菜多麻煩,要頭大蒜都得下單,不說掙不掙錢,可真是長見識了。
現在雖然還是緊張但已經不是那么懵逼了,大體套路已經記住了,只是細節(jié)問題經常會忘記。
上班的時候領班分了房間,今天中午艾靖要一個人獨立看一個包間。開完會她去到自己負責的包間做餐前準備,先檢查桌上的餐具,酒杯、茶杯都沒有破損,然后地面衛(wèi)生也整潔,廁所馬桶用潔廁靈過了一遍。然后準備開水,這一桌十個人,準備好充足的熱水,再檢查一下茶,紅茶、綠茶、鐵觀音都齊備??梢猿鋈フ疚坏却腿说牡絹砹?。
艾靖從房間探出頭去看,大廳一個人沒有,大家都還沒有準備好。她拿出手機想看一下時間,
“干活的時候不要玩手機昂,再抓著就沒有工資。”領班正好從那個房間出來看見,徑直朝艾靖走來。
“都準備好了嗎?你看看桌子上這些灰,這些都要擦一下,還有窗臺、鏡子一點水漬都不能有,再在上班時間看手機就沒收昂?!?p> 艾靖一句話沒有說,本想解釋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默默拿起抹布去擦窗臺、酒柜,多少年沒有上班了,多少年沒有看過人家臉色了,而且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領班看艾靖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點回應都沒有,沒有說好也沒有解釋,氣氛變的很尷尬,沒有再繼續(xù)數落她,轉了兩圈就去了別的房間。
艾靖一點一點的擦著窗臺、桌子、鏡子,自己皙長白嫩的手指現在竟然在打掃衛(wèi)生。可是她現在只能做這樣的工作,如果不學習,她做幾年這樣的工作再老一些就只能打掃廁所、刷碗。
“出來站位了!”大廳傳來領班的聲音。
艾靖洗了洗抹布放在該放的位置,隨后也走了出來。此時所有的服務員都站在了電梯口的兩側,靜等客人的到來。正式員工站在前方,臨時工站在尾部。
“艾靖,你口紅掉了,去補一下妝吧?!备粯痈膳R時工的愛芳輕聲的提醒她。
“是嗎?謝謝!”艾靖趕緊去衛(wèi)生間補了一下唇膏,其實不是掉了,自從父親去世她就沒有打過很艷的口紅,酒店要求化淡妝力求明眸皓齒,她不得不把之前稍微帶點顏色的唇膏找了出來。但是很淡,稍微喝口水顏色就沒有那么明顯了。
回來繼續(xù)站位,不一會兒,客人陸續(xù)到來。已經有客人來的房間服務員就可以回房間服務了,站位的服務員越來越少。此時從電梯出來一位美麗洋氣的女士,艾靖感覺特別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那位女士看了一眼艾靖也是很驚訝。
“艾靖,你怎么在這兒?”她驚訝的看著艾靖。
“是你啊,我就看著這個人怎么這么眼熟,原來是你?!贝巳艘怀雎暟妇椭肋@是她的初中同學李曉紅,當日在街上偶遇把她拉到了初中同學群里就再也沒見過。
“你這是。。。幾個意思?”李曉紅看著艾靖的裝扮,忍不住又問一遍。
“這不是吃不上飯了嘛,出來兼?zhèn)€職。你這是訂的哪個房間?我送你過去?!卑刚{侃的回道,都這種境地了也不怕人家笑話了。
“你行了吧,你老公愿意你出來干這個?不過最近養(yǎng)生行業(yè)確實挺艱難,住一段時間就好了,我朋友今天過生日在麗景廳?!?p> “好,麗景廳在那邊,我?guī)氵^去。我在工作就不跟你多聊了,抓著還得挨訓。”說著艾靖帶李曉紅去了她的房間。
“還那么嚴格啊?”
“是啊,出來干個活你當容易?祝你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