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人們總是對生活、對身邊的人抱有這樣、那樣的期望。而現(xiàn)實往往很打臉。
李昊宇雖然已經(jīng)跟韓雪在一起,但他的內(nèi)心依然期望艾靖是一直守護著他們之前這段感情的。期望著艾靖一直在原地等待著他某一天的歸來。
當(dāng)看到她上了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的車的時候,他感到了徹底的絕望,痛徹心扉的絕望。
就那么恍恍惚惚、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出租屋。躺在沒有一絲光亮的陌生的房間的陌生的床上,那個陪伴他走過很多年的他的孩子的母親真的開始了她新的生活了嗎?雖然他的心里,無數(shù)次的祝愿她早遇良人,可是,真的親眼看到這一天的時候他又感覺到無法接受。
她在那個車上待了足足有一個多鐘頭,他在外面看著她在里面看了一個多鐘頭。直到她下車再回到家里,車走了,他才走。
在那段幾乎凝滯的一個多鐘頭里,他無數(shù)次的想上前看看車里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氣憤中,他仿佛看到車在不停的顫動。
開著這么好的車,怕是年齡也不小了吧?要不然誰會看上一個帶著倆孩子的中年婦女呢?由一個這么帥氣的同齡人換成油膩的糟老頭子,艾靖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實際上,周仝這兩天公司很忙。他跟艾靖白天沒有時間見面,只好利用晚上下班的時間見上一面。
匆匆見一面之后,周仝回去還得陪伴孩子,他已經(jīng)沒有了媽媽,即使家里有保姆,他這個父親也要多付出些心血。
所以就算這么短的時間艾靖還在不停的問他一些問題,倆人現(xiàn)在見面的主題基本就是不停的研究艾靖不會的題。馬上陽歷的三月份了,離考試還有一個多月,艾靖全神貫注的撲在復(fù)習(xí)上。酒店有活的時候她還要去干活,幸運的是過年以后工資漲了,再去干一中午不至于只掙個油錢跟饅頭錢了。
“媽媽,你去哪兒了?”一聽到開門的聲音,朵朵就從房間鉆了出來。
“媽媽有不會的題,出去找個人問了一下?!卑笓P了揚手上拿的書,然后放在鞋柜上,換上拖鞋,搓了搓冰涼的手,外面還是有些冷。
“媽媽,你都這個年齡了,還學(xué)習(xí)有什么用???”朵朵不解的問,實際上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問過多遍了。
“沒什么用,媽媽就是閑的?!?p> 艾靖一聽她問這個問題就會很煩躁,本來自己就自信心不足,每天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鼓勵自己“堅持就是勝利!”
她這樣一問,她更覺得沒有底氣了,每次她問完這個問題,她都要重新做心理建設(shè)。
期望明天如她所愿,有時候她也想:就算她考過了,進了林燕的會計師事務(wù)所,以她的年齡、資歷、零經(jīng)驗在名校畢業(yè)生林立的那里,她也不一定混的下去。
如果真是那樣,那么,今天所做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一定是有意義的,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訴自己。無論是周仝勸她別考了,還是女兒說沒什么用,她都堅持覺得:即使在林燕那里待不下去,或許會有別的機會的,一定有機會的!
“爸爸剛才來電話了,問你去哪里了?”朵朵看媽媽似乎不太高興,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有什么事嗎?”艾靖奇怪的問道,平常他找她女兒聊天從來不問她的。
“沒什么事兒,就是問我,媽媽是不是經(jīng)常扔下我跟果果出去。”朵朵說完趕緊躲進了房間,怕媽媽怪她告訴爸爸她出去的事兒。
“這是什么話?你怎么說的?”艾靖有點生氣,什么叫她扔下孩子出去?還經(jīng)常。怎么是覺得她照顧孩子照顧的不好?
“我說我們都長大了,不需要媽媽天天在家里看著,媽媽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倍涠湎駛€小大人似的復(fù)述了一遍。
“嗯,這個回答還是不錯的,學(xué)沒白上?!卑更c了點頭,拿起書回了自己房間。
“那能不能約周叔叔一起去吃漢堡啊?”朵朵看媽媽心情好了,又溜溜的跑到艾靖面前。
“回來還沒有給周叔叔拜個年呢,”見艾靖在猶豫,朵朵又加了一句。
“你不是給他發(fā)過信息了嗎?”艾靖沒什么心情出去,她忙著準備考試的事兒,周仝也很忙。
“發(fā)信息能跟面對面一樣嗎?”朵朵還是沒有放棄的意思。
“可是現(xiàn)在都過完年這么久了,等哪天有空我?guī)銈內(nèi)?,別麻煩人家了,好吧?”
艾靖雖然愿意周仝跟她的孩子們多多見面增加感情,可是若是周仝主動邀約她自然不會拒絕,若是孩子為了吃炸雞讓她主動去找他請客,她還是有些難為情。
“哼!等著你帶我們?nèi)ミ€不知道什么時候呢?!倍涠涫涞幕亓俗约悍块g。
“好好學(xué)習(xí)吧,玩了一個寒假了,別光想這些享樂的事兒,想想怎么提高成績才是正事兒?!卑缚此淖吡?,提高了一下嗓門對著她的房間吆喝道。
“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提高了也沒有獎勵,學(xué)習(xí)有什么用?”朵朵自言自語嘟囔著。
艾靖沒有聽清,瞅了瞅自己玩積木的果果,這個孩子真是最聽話的孩子了,一點也不用她操心?;剡^頭她來到電腦桌旁,一會兒王寧會跟她視頻,再給她補習(xí)數(shù)學(xué)方面的知識。
“你剛才去哪兒了?”手機一響,是李昊宇發(fā)來的信息。
“出去有點事兒,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真是稀罕,今天他怎么這么有空?給朵朵打完電話又給她發(fā)信息。
“沒事兒,就是覺得單獨把孩子放在家里不太安全,你以后還是少出去吧?!?p> “你的意思是說,孩子在家的時候我還不能出去了?”艾靖的火又被挑起來了。
“我的意思是說:有什么事兒可以在孩子上學(xué)的時候去辦,不用非得晚上出去干。”
“呵呵!我挺奇怪的,你走之后我一直是這么待孩子的,之前也沒見你關(guān)心過,今天是怎么了?突然珍視起這倆可憐的孩子了,真是讓人熱淚盈眶啊?!?p> “艾靖,咱能不能不這么說話?”
“我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事情這種東西,又不知道孩子什么時候上學(xué)什么時候放學(xué),我能控制的了嗎?”
艾靖一想起他連個撫養(yǎng)費都不給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有什么資格對她指手畫腳的?
“那。。。今天晚上這個事情是非干不可的嗎?就不能推到明天?”
“你什么意思?”艾靖感覺他說話奇奇怪怪的。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晚上盡量少出去?!?p> “大哥,你沒搞錯吧?現(xiàn)在你還要干涉我什么時候出門的自由?我們已經(jīng)沒什么關(guān)系了,你管的太寬了?!?p> 李昊宇沒有再回復(fù)一句,艾靖說的太犀利了,犀利的讓人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