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琰夢魘憶絮梧
【妖界】
司琰想了各種方法如何救絮梧,各種禁術(shù)輪番著用,各種法寶都找來使,在旁人來,可不就是已經(jīng)瘋癲的狀態(tài)。
那日司琰終于是撐不住了,倒了下去。
“君上”
是誰在喊他?
“君上”
這聲音好熟悉,熟悉的刻骨銘心。
“君上”
司琰慢慢醒來,入目而視,那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出現(xiàn)在眼前。
絮梧!
一襲青衣溫婉至,便是柳色也不及,絮梧生的好看,特別是一雙靈動的眸子,宛若一汪清泉。可是因?yàn)橛徐`枝的存在,加之她平常愛著青色,眾人因此常常忽略了她的美貌。
司琰一動不動盯著絮梧,眸子里泛著淚花,他不敢出聲,害怕下一瞬間眼前的人就不見了。
“君上?”
絮梧在司琰眼前揮手,笑瞇瞇的樣子仿佛兩人初見,初見,那個可人兒竟然敢沖過去捂著他的眼睛。
“君上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司琰心中苦痛,他哪里敢說話,他唯恐一開口,這夢就醒了,醒來又是孤影一片,唯有冰涼不欺人。
絮梧見司琰不說話,走上前去摸摸司琰額頭,溫潤的觸感傳來,讓司琰心中一驚。
他渾身繃緊,不敢有所行動,絮梧……她有體溫……這個夢……好真實(shí)……
“君上可是病了?不要嚇絮梧???君上,你說說話”絮梧見司琰不說話,只滿臉震驚望著自己,眼睛里的淚花一滾就要出來,再啪嗒一聲,滴入司琰手背,燙入司琰的心。
淚水……是熱的……是真實(shí)的……
下一刻,沒有想象中的溫柔旖旎,司琰抓過絮梧的手,狠狠道,“你是誰?為何要扮成絮梧的模樣?”
絮梧,是他的逆鱗,絕不可觸碰,任何人都不可以。
“嘶……君上,我是絮梧啊,我就是絮梧……好疼,你快放開,放開我”絮梧掙扎著,喊著疼,司琰一瞬間就放松了些。
不為其他,只是他對著這張臉,狠不下心來。
“你到底是誰?”
司琰不相信,絮梧魂魄幾乎全無,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還如此真實(shí),那樣的笑,他多久未曾看到了?
太久了,久到他心疼。
……
還記得他與絮梧第一次相見,那才是誤會的開始……
那時的他不得重用,妖界重大宴會,無人在意他的存在,他也只能躲去一邊傷心。少時一腔熱血,哪里懂得如何掩蓋,那些不甘,那些孤獨(dú),那些落寞,都在夜色中化作淚水,慢慢流逝。
也是那一夜,他忍不住在竹林落淚,而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他震驚呵斥。
“誰?”
想象中的人沒有出現(xiàn),而動靜也沒有了,正當(dāng)他嗤笑,他本是一個不受看重的皇子,怎么可能會有人理會他??墒?,下一刻,一雙柔軟的小手出現(xiàn)了,略帶顫抖捂住他雙眼,溫潤的氣絲吐在他頸后。
“你……你……你為什么哭的這樣傷心?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的,對不起,我只是參加宴會出來迷路了,我這就走,對不起……娘親……娘親……說傷心的時候吃糖就好了,這個……這個給你,對不起打擾你”
小姑娘快速把糖塞給他,夜色中,他的雙眼因?yàn)楸幻芍€沒反應(yīng)過來光明,待睜開,就只看見一個穿粉衣的背影。
只這一次,他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第一次,他想要走出去,去看看那位姑娘。
他很少踏入宴會,他本不受重要,也沒人在意他的去向,可那日他也只為了一人而來。
沒有在乎那些異樣的目光,他進(jìn)入宴會就開始尋找那個身影。
是靈枝……
現(xiàn)場只有那一人著粉衣,背影也是她,對,從那以后,他就把那晚的人當(dāng)做靈枝。
可是錯了,都錯了,那不是靈枝,他也是后來才知道,自己錯的多么離譜。
絮梧和靈枝也是那日認(rèn)識的,緣分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她們認(rèn)識的原因竟然是……那日兩人衣著打扮別無二致,加上身姿如一,簡直是姐妹一般……
他遇見的人,是絮梧才對。
可是他卻把那人當(dāng)成了靈枝,從此一步錯,步步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那晚的她是多么靈動,不難想象她是什么模樣,她是大家族的女兒,家里只有她一個寶貝,父母視若珍寶,從小就養(yǎng)的靈動開朗。而她又極其聰慧,最愛冒險,愛紅裝又愛戎裝,她應(yīng)當(dāng)是妖界最明亮的女子。
而靈枝也是個嬌小姐,卻是一個只愛紅裝的女子,活潑的性子卻和她一樣,這也使誤會加深。
他可以為了活命而不斷隱忍,而有一位姑娘,為了他甘愿學(xué)習(xí)一切,只為能去他身邊,給他最好的。
她說,“他哭的好傷心,我也跟著傷心”
絮梧對他一見鐘情,從此甘愿刻苦學(xué)習(xí),再也不是那個上天入地,無所不為的大小姐了。連她的父親都感到不可思議,曾經(jīng)害怕女兒不懂事,后來害怕女兒太懂事。
他還記得她父親曾經(jīng)說的那句話,“他這輩子最恨的一件事,就是那晚讓絮梧遇見他”
因?yàn)橛鲆娝跷嗟弥钦l,是何處境,縱使她父親讓她遠(yuǎn)離他,可是她還是毅然決然來到自己身邊。
絮梧女扮男裝進(jìn)入他的書院,和他一起學(xué)習(xí),同樣,靈枝也在,可他的目光永遠(yuǎn)向著靈枝。
他真笨,第一日應(yīng)該就發(fā)現(xiàn)的,那日她見著他,一臉異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臉憋的通紅。
“我……我……你好,我是絮梧,也是來這書院學(xué)習(xí)的。”
他人本就冷,不愛說話,對于突然竄出來的毛頭小子,又是小白臉,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他一時沒有說話,無意結(jié)交。他只想活命,來這里的人都是權(quán)貴子女,而他若是與權(quán)貴結(jié)交,后果難以想象。
“嗯”
可是瞧著她如此緊張模樣,他終是開口嗯了一句,可就是一個嗯字,使得她喜笑顏開,像只鳥兒一般嘰嘰喳喳起來。
他眉頭一皺,她又立刻乖乖閉嘴,若是靈枝,定不會在意他的感受。
他們兩人恰好被安排坐在一起,旁邊的其他權(quán)貴還大聲告訴她,他是個不得重用的,離他遠(yuǎn)點(diǎn),沒想到那柔柔弱弱的一個人兒,第一天進(jìn)書院就和人吵起來,因?yàn)樗称饋?,那日的話他還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