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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胡說

第二章:今生劫起

凈胡說 墨醇 3251 2020-03-14 15:53:08

    話說這一世,五行圣仙早早已修煉得道,乃是一位極清麗超然之女子,化名影輕。閑來常做道仙打扮,陰晴不定,行蹤難尋,游走于四方。

  這一日,天帝早朝,特請了圣仙前去議事。

  說到當今天帝,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百來年前羽化升天,劍眉英骨,可懾三界,頗有將帥之風!

  老天帝封他做戰(zhàn)神,他卻嗤鼻道:“我這一生不為任何人效戎馬之勞,不為將,只為王!”

  三天三夜,天庭易主。

  其人威武凜冽,目光如劍,然而一張掐金流紋面具卻遮了有大半張臉,因此問盡天下人也無從得知他的樣貌出身、前世來歷。

  圣仙向來散漫,請了半日未到。天帝倒也不急,斜靠著撐手假寐。眾仙家畏懼天帝,見他如此,心中雖有怨言卻也不敢多嘴,整個宸極殿中靜謐無聲。

  又等了半刻,方聽見清谷一聲:“抱歉,本尊來遲,讓列位久等了!”

  人未到,先已為聲傾。

  眾仙看去,只見圣仙按落祥云,蓮步輕移,步入殿中。衣抉翩躚,姿態(tài)裊逸,眉目清宜,見之令人神清氣爽。

  “圣仙客氣?!北娤擅€禮道。

  “圣仙終日繁忙,本君原不該多做打擾,今日相煩,還望勿怪!”

  不知幾時,天帝已端坐發(fā)話,聲如洪鐘,響徹朝堂。

  “天帝客氣,有何事相商,說便是了!何必諷我?”

  天帝勾唇一笑,道:“近日六界妖魔橫行,我天界又不知何故,多生事端。本君無法,勞圣仙往返六界時稍作掛心!”

  “這是差我去替他辦事了?”

  圣仙心中想著,嘴上卻也不反駁:“小事怎算勞煩,本尊記下便是了,天帝若無他事,告辭了!”音未落,早已駕云而去。

  “來去不留煙云,怎如夢一般?”天帝不禁呢喃道。一轉眸,卷袖而去。

  “恭送天帝!”眾仙松了一口氣,也紛紛退去。

  揚州城內曾有座五行道觀,四方院落,如民宅一般,卻香火鼎盛。圣仙下到凡間時,常歇于此地,這日下凡后,便仍借居在此。

  恰巧這觀外不遠處有座石頭山,半年前山里來了個磯石大王,法力甚高,霸了一方水土。

  這晚聽了小妖來報:五行觀里來了位高人。以為是爭搶地盤,便自恃高能,不服氣想去會會。

  一旁的小妖忙勸道:“大王,小的看著這人不染煙塵,像是神仙,咱們還是不去招惹為好。”

  “就是,大王,好漢不吃眼前虧??!神仙來,不過待兩日就走,咱躲過一時,您還是這兒的霸王!”

  “啪!啪!”磯石扔了酒壇子,上去就是兩巴掌,攉得兩個小妖眼冒金星,直打轉。

  “沒骨氣的東西,憑他是什么神仙,本大王是西海琉清觀——金風老祖的干兒子,哪個菩薩見了不得讓三分,憑他是什么東西,本大王倒是要看看!”

  第二日果然攜了一幫小妖,直吵嚷到道觀里,口里罵罵咧咧,不多時便圍了一群看戲的。

  圣仙此時正閉目清修,這會兒來打攪,也是磯石不知趣。

  “嘭”

  一聲響,門驟開,圣仙形如雷電,還未及磯石反應過來,已被緊緊捏住脖子拎離了地面。

  磯石敵不過圣仙手上的力氣,只好將手腳一頓亂舞,圣仙皺眉,手上功力又暗暗加了幾分,磯石承受不住,當時顯了妖形,四圍的人紛紛嚇癱在地。

  小妖們見狀,逃了有半數,只留下幾個慌張吼道:“我大王乃是四海琉清觀金風老祖之子,你怎敢傷他!”

  圣仙嗤鼻一笑:“任你是誰,敢擋我嗎?”

  掌間神風暗涌,化出三味真火,一抬手便將幾個小妖燒得灰飛煙滅。

  磯石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眼前之人白裙席地,紅云繞骨;集火行之善戰(zhàn)、金行之肅殺于一體;眉眼風骨不凡,法力不可估量,方知不是一般人物,連忙求饒。

  然話不過兩句,圣仙只覺耳邊吵嚷,小指一勾,已魂飛魄散。

  眾人見她滅了妖,趕忙過來磕頭。圣仙覺得無趣,方要回房,這時,一位大肚婦人哀叫起來,像是要生了。她夫君扶著,著急喊道:“我娘子要生了,哪位發(fā)發(fā)善心,替我去請個穩(wěn)婆吧!求求你們啦!”

  眾人見神仙不做反應,只圍攏過來,卻不敢輕言搭手。

  圣仙掃過一眼,冷冷回了一句:“望著本尊作什么!若不是生個孩子也要本尊親手相助不成?”

  應著聲,便有個老媽媽立即從人群里擠出來:“這兒、這兒,我是穩(wěn)婆,大家讓讓!來,讓讓!哎!散了散了,這生孩子,沒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說著話時,已有幾位道姑拿了席子、布匹遮擋起來,老媽媽吩咐了去拿剪子、熱水,忙活起來。

  這孩子生了良久才出來,哭聲尤其大。人已散去不少反倒圣仙仍在原地看著。

  老媽媽抱出來,用布裹上:“是個大胖小子!恭喜恭喜啊!喲!這孩子的腦門怎么這么燙???這怎么剛生出來就發(fā)燒??!老身我還真頭一次見呢!”

  圣仙聞言,從老媽媽手中抱過孩子細細打量,而小小嬰兒見了圣仙,竟笑了!

  那男人與穩(wěn)婆見了可是不解,但男人轉而又喜道:“仙人若是喜歡這孩子,也是他的福分。犬子與仙人也算有緣,小人斗膽,煩勞仙人給犬子起個名字吧!”

  影輕回過神來,笑道:“先生客氣,不知先生貴姓?”

  “哦!不敢!小人賤姓‘火’?!?p>  “火?”影輕抿嘴一笑,“可也是有緣!”

  “仙人說什么?”

  “哦,沒什么,此子生于丙巳年未月正午時,命中屬火,甚剛陽。但火氣過旺,恐怕命中有陰劫!”

  “???!”那火某慌忙跪下,“雖不知何為陰劫,但求仙人相救!”

  “先生請起,所謂陰劫,就是——他將因女人而性命堪憂!先生放心!火過旺,引水滅之,但水不可多,否則反而傷命,不如取名做‘火冽’,有水卻不多,定可保你兒性命!”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那火某連連磕頭道謝。

  影輕將懷中孩子還于火某,繼而道:“然此名只可保他一時,至多二十年,他必得隨我走!唯有我,能助他躲過此劫!”

  兩夫婦對視一眼,那男子道:“能跟隨仙人是我兒之幸,多謝仙人!”

  那婦人雖有不舍,卻也不敢反駁她丈夫,只好跟著道謝罷了。圣仙應了一聲,轉身回了房,眾人方都散去,口里直夸這神仙善惡分明,慈悲救人等等。

  列位大抵都已猜到,此子便是火行子?;鹕裰鲬?zhàn),“火”與“禍”相通,所以火行子的出現,令圣仙意識到千年大劫的逼近,因此心中郁郁,在房中坐了半日,終于覺得無趣,便駕云回了天界。

  到了天界,依舊漫漫,出神間,竟至了一株老樹下。

  說來,這樹也活了幾萬年了,與圣仙曾有些交情。此地風定無云,恬香沁鼻,樹下一只秋千架也不知何人何時安在那里。

  圣仙忽覺得心靜,便于那秋千上坐下小憩。樹色原是粉色,如今看著,倒像添了幾分酒色,圣仙細聞時,果然花香中夾著酒香。

  “哪來的酒香?”

  “回稟圣仙,這酒乃是天帝初升時埋下的,這些年了,也不知是不是忘了!不過倒的確是壇好酒!”

  “呵!這倒好!我今日正愁著沒處解悶,算是便宜我吧!”于是施法取酒,又變出個大海杯來,顧自斟飲起來。

  那樹仙雖年長幾歲,卻怯懦、畏懼天帝,于是慌起來:“圣仙要飲酒,小仙本不該多言,只是天帝那里,小仙不好交代——還請圣仙見諒!”

  “不過是天帝罷了,你有幾萬歲了,你我是他的前輩,還怕他不成?喝他壇酒什么打緊的!確是好酒,來!你也嘗嘗!”

  說著便倒了些酒在地上,那樹仙雖怕,但抵不住酒香,便領了。

  影輕一杯又接一杯,說話間便已去了半壇。兩腮緋紅眼惺忪,好一副醉態(tài)。

  “圣仙——少喝些吧!”

  威而不怒的話響在耳后,圣仙應聲回頭,見天帝一身黑袍,負手立在秋千架后,一雙劍眉微蹙,慎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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