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身穿好衣服,熾焰半蹲下來,拉著水靈的手:“守澈,我做夢也不曾想有今天,我知道我們相克之命難解,但只此一夜,我知道你的心意,便是日后你依舊冷若冰霜,狠心不理我,我也甘心!”
水靈笑得羞怯,樂得開懷。再抬眼卻忽見天地如崩塌一般,眼前一切瞬間消散殆盡,熾焰頹然倒下,不省人事!
幻煙從四周抽離,呼得疾風(fēng)過,化作魔尊瘴氣,妖王魔移帶著一眾小妖隨后而至。
“哈哈哈哈……水靈,你這一次果然沒叫本尊失望!”
水靈腦海中“嗡”得一聲,懵了!
“水靈,事不宜遲,還不快讓開!”
水靈如被激了一盆冷水般醒悟過來,才想起自己的任務(wù)是引誘火行子身中魔毒,再由魔尊出手收服。五行子中缺少戰(zhàn)將,勢必敗下千年浩戰(zhàn),魔移的一切計劃毫無破綻,如今也已成功,只是百密一疏。
水靈不知這場正邪之戰(zhàn)中,自己終究算個什么,天地浩大,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只是當(dāng)?shù)谝淮我姷綗胙鎼濄难凵駮r,一切似曾相識,自己與熾焰似乎命中早有前緣!
在魔尊幻境中,自己本不應(yīng)迷陷不知,難道能和水行子長相毫無二致只是偶然?為何自己明明墮入魔道,但是身上毫無魔性?連火行子熾焰都感應(yīng)不出她的身份!這難道只是熾焰馬虎嗎?這一切到底為什么?自己到底是誰?自己和熾焰、和守澈又是什么關(guān)系?
“水靈!讓開!”魔移見她毫無反應(yīng),連忙催道。
水靈現(xiàn)在腦中一片混亂,但是卻有一點明白:自己絕不應(yīng)該是如今的樣子,絕不該害了熾焰,而且不只是因為今夜!
眾迷沒有耐性,既然計謀得逞,水靈早已沒了價值!瘴氣凝繞聚集,沖著兩人狠狠逼近。
“??!”水靈毫不猶豫得替熾焰擋下,立時覺得五臟劇痛。一口烏血噴出,水靈摁住胸口,強壓下疼痛。
妖王看了不禁心疼:“水靈,你快過來,魔尊會殺了你的!來,我替你療傷!”
“不!不要!”
水靈激動地?fù)P起雙手將赤焰護在身后,奈何五臟的痛意使她眼神模糊、呼吸粗亂。嘴角不斷涌著烏血,剛揚起的手不支地又耷拉下來,水靈無法,只好摸爬到熾焰身邊,緊緊地?fù)碜∷?p> 這身軀雖單薄,但縱使擋不住,為他減一分痛,也是好的!
“想不到你對他還挺癡情,好!我便成全你!”
瘴氣再聚,天象逆行,避免夜長夢多,這一招眾迷可不再手軟了。眼見就要打在水靈身上了,忽從空中出現(xiàn)一道清靈的水光,護住兩人,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水光降落之處,似有粼粼光輝照耀,一位貌美清冷的女子緩緩從天而來,一身白衣飄飄,說不清多少超凡絕俗。
水靈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長相相同,氣質(zhì)韻味卻不知超過幾倍的女子,心底不禁生出親切敬仰之意。
熾焰始終愛得那么清楚——是她,果然差得太多!
魔尊卻并不把守澈放在眼里:“怎么,水行子,就你一個人?”
“只我一個!”守澈答得淡然堅定,轉(zhuǎn)身先護住了水靈的心脈,“幫我照顧他一下,謝謝了!”
守澈只匆匆望了熾焰一眼,那么短暫,短暫得更像是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可水靈卻明白地看出了這一眼中深深的擔(dān)憂、心痛、自責(zé)、不忍與不舍,還有一份為了他與魔尊拼死一戰(zhàn)的訣別,或許還會有一絲難抑的妒怒。
為什么?為什么不過是她的零星話語,不過是如此一瞬的眼神,自己竟能猜出守澈的萬千心思?
為兩人四周設(shè)下結(jié)界后,守澈獨自面向黑壓壓的魔族大軍,留下的背影是如此孤傲絕芳!
守澈一步一步走向魔尊,心中不斷盤算著:眾迷還未修成人形,若自己拼死一戰(zhàn)也并非毫無勝算。但妖王魔移的實力也實在不容小覷,二人聯(lián)手自己恐難以抵擋。更何況這妖魔兩軍雖不構(gòu)成危險,卻也實在能牽制阻礙她,就算紫衣仙女向天帝搬來救兵,可關(guān)鍵不是自己能不能支撐到那時,而是熾焰身中魔毒,怎可再拖延?
這一戰(zhàn)自己能否勝并不重要,但必須抓住時機帶熾焰離開!
還未及想出兩全之策,已經(jīng)開戰(zhàn)!
守澈一面要躲過眾迷無休止的瘴氣侵蝕,一面又與魔移拳腳術(shù)力相向,不時又是周圍小妖魔的糾纏,自己一人應(yīng)戰(zhàn),又是赤手空拳,確有些忙亂不暇。
一掌打散了周圍小妖魂魄,暫抽出身來,下意識地幻出常用作兵器的白玉簫,然而玉簫已斷,守澈瞥了一眼熾焰,心中既是急切又是恨惱:這下被你害慘了!這樣打下去,我怎么能救你!
水靈看見那斷了的白玉簫,忽地想起自己的身世來歷,一縷芳魂脫殼而出,飛入玉簫中。
水靈本是一尾紅鯉,魚得水則活,水得魚則靈!
白玉簫不僅斷而重塑,更是有了靈力。正在這時,眾迷和魔移齊齊攻來,守澈感應(yīng)到玉簫的靈力,計上心頭,閉眼集中心神,緩緩吹響玉簫。
那簫音似有似無,如溪水輕淌,卻不知怎樣的威力,不僅瘴氣掌力一時不能近身,妖魔都紛紛迷失了意志。
趁此千鈞一發(fā),守澈飛進結(jié)界,抱緊熾焰,乘風(fēng)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