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石坊命案
沒過幾天，葛夜的酒便送到了，赫連空把酒倒進了兩個杯子，這酒果然稀奇，晶瑩潤紅在柔柔的光線下?lián)u曳，赫連空喝了一口，赫連空把酒杯放下，皺著眉頭說：“味道怪怪的，有一股腥味，感覺是……”
“感覺是什么？”
“尸體的味道?！?p> 祈明也喝了一口，倒是覺得很是好喝，酸甜適中，有一股幽香浮在唇齒間，整個人身心都放松起來?！?p> 突然，祈明的手串一閃，一個女子從手串飄出來，她長發(fā)及腰，面容溫婉，紅色的衣裙在飄蕩。
赫連空嚇得跳起來，“什么玩意兒！”
“你認識她，八角堂里的妖怪?！?p> 女鬼聞到酒香，小心翼翼地聞了一下杯中的酒，喝了幾口小口，開心地在院子里跳起舞來，祈明笑道：“你要是覺得不好喝全部留給我吧！八角也喜歡?！?p> “我今天找見給你修賢王宅的人了。”
“你好厲害，我找遍了北市，都沒人敢接?！?p> “接你這活兒的還不是普通人，是宮里的將作監(jiān)?！?p> “那得花多少錢？”祈明也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
“你遇到的問題，都不是錢能解決的，得拼命?！?p> “拼命？”
“南市石作工坊里有個人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咬死了?！?p> “噢。”
“官府不管嗎?”
“官府也是對付不了?！?p> “擇日不如撞日，現(xiàn)在就出發(fā)！”祈明想盡早讓賢王宅完工，
赫連空與祈明來到南市，與北市的整齊雅致不同，南市則混亂不堪。地上的污水橫流，房屋破敗不堪，祈明都不相信這里還是昊天城。本來南市售賣一些和城中居民的生活緊密相關的物品，充滿市井樂趣，可隨著流民的增加，現(xiàn)在已經(jīng)充滿了騙子、奸商、小偷。
祈明和赫連空衣著整潔，在小巷和人群中穿行，顯得格格不入，引起很多人側(cè)目。
二人進了一處刻石作坊，這個作坊專門為城中的建筑提供雕花石磚，細密的粉塵充斥在空氣之中，叮叮當當聲刺進耳膜，場內(nèi)的工人身上臉上都灰撲撲的，二人進來，也不能停止他們手中的活計。
作坊老板從一處工棚出來，見兩個人打扮不俗，滿臉堆笑地問：“不知兩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干？”
“聽說，昨日你這里死了人?”赫連空單刀直入地問。
“死人？是啊，昨天確實是有一個工人病死了。”老板也不隱瞞。
“病死，不是咬死的嗎？”
“什么咬死的，是吃了不好的東西，突發(fā)疾病死了?！崩习宸畛械溃澳@樣的人物，怎么能信那些市井謠言?！?p> “那他家住哪里？”赫連空問。
“家？他沒家，平日就住這里?！崩习逯噶酥概赃吰婆镒酉碌囊粋€的草席，棚子里還有很多類似的席子。
赫連空和祈明過去翻了翻那個草席，
一個渾身是石沫子的工人走過來質(zhì)問:“你動我東西做什么！”
“老板說這個位置是昨天去世的那個人住的?！逼砻髡f。
“他位置空了，我就用了，還有警告你，別動我東西！”
“你認識他嗎？他生前有什么異樣嗎？”祈明問。
那個工人看了一眼作坊老板，“沒有，我和他不熟。”說完，他默默走開了。
祈明用靈氣探查了一下，什么也沒感受到，和赫連空一無所獲地走出了刻石作坊，難道是將作監(jiān)搞錯了？
他們剛走出石刻作坊，赫連空一把攔住了一個路人，他衣衫襤褸、從他們身邊走過。
“你怎么在這里，還這幅打扮？”赫連空問。
那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右轉(zhuǎn)進了個小巷，赫連空帶著祈明，跟著那人進了小巷。那人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將他們帶進了一處木屋。
赫連空介紹：“這位是木淵，來自刑部，這位是祈明，我的朋友?！?p> “知道，靈殿的業(yè)生?！蹦緶Y抬起頭看著祈明，一雙眼睛如深潭般深邃卻如水般清澈?！澳銈兪菍⒆鞅O(jiān)介紹來查石作工坊的事情吧，他也拜托過我?！?p> “嗯，可我們什么也沒問到。”
“你們打扮成這樣當然什么也問不到了?！彼麖牡匕逑履贸鲆晦笮〔灰坏募?，你們看看些資料。
“刑部讓你來負責這事？”赫連空問。
“怎么可能，這是我的業(yè)余愛好?！蹦緶Y把資料遞給祈明。
祈明打開資料，里面記錄甚是詳細，細枝末節(jié)都沒有放過，這些人有男有女，沒有什么交集，都是早晨發(fā)現(xiàn)，死相慘烈，受害者身上的肉都一塊塊掉了下來，撒了半條街，像是受了凌遲之刑。木淵把死者每一片尸片的位置都標注了，很是詳細，看來這個木淵不是一般人。
“你還真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殺人案感興趣，刑部正經(jīng)的案件也沒見你那么上心。”赫連空對祈明說：“你要離他遠點，他特別喜歡了解喜歡殺人的變態(tài)?！?p> 木淵辯駁說：“別聽他胡說，我可是正義的伙伴，這次我以為南城出了食人的連環(huán)殺手，結(jié)果查訪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
“因為人沒有那么殘忍吧！”赫連空指一張現(xiàn)場繪圖。
“不是，你可小看人類了，是因為肉還在原地，正經(jīng)的食人者不會那么浪費，他們會把肉都吃掉?！?p> “受害人是緩慢死亡的，沒有發(fā)出聲音嗎？雖說案發(fā)都是在晚上，這里人這么多，至少會吵醒一兩個吧？”
“其實很多人看見了，不過沒人敢?guī)兔??！蹦緶Y指了指一張圖，上面畫了三個骷髏頭，“只能撕咬，沒有身體，吃了就漏，生前必然是餓死的，它們很可能就藏在南市旁吉坊里，那里是個亂墳崗?！?p> “你知道的那么詳細?！焙者B空諷刺道。
“知道這些沒有用啊，亂墳崗里找頭骨，大海里撈針啊！再說妖魔鬼怪怎么抓？靈殿又不管南城的事?！?p> “我有辦法?！逼砻髡f。
“那太好了，我就說這事兒跟那善良的將作監(jiān)嘮叨嘮叨有好處?！?p> “我說將作監(jiān)哪里來的窮親戚，原來是你把我們引到這里來的??！”赫連空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