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jīng)過了一個多星期了,但梁晉對那天的粥還是心有余悸。
現(xiàn)在只要一閑下來,嘴里就會浮現(xiàn)出那股子焦味。
痛苦的不是這個,而是因為沒有客人的緣故,他一直很閑。
所以嘴里的焦味就這么一直存在,陰魂不散。
夏日午后的陽光是慵懶的,透過窗戶輕輕撒在地板上,散發(fā)出懶洋洋的味道,讓人打不起精神。
“唉~沒有客人啊…”梁晉趴在柜臺上嘆氣。
“唉~沒有客人啊…”七海悠希和美和無精打采地附和著。
“唉~沒有客人啊…小晉啊,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到時候你連我們工資都發(fā)不起了怎么辦?嘚吧嘚…”這是后藤貴明…
梁晉差點(diǎn)沒掀桌子:“你怎么還在這兒!就不用回去了嗎?還有為什么我要給你發(fā)工資?”
“啊~”后藤貴明打了個哈欠:“誒?原來不是循序漸進(jìn)潛移默化就成為員工的那種情況嗎?”
“是個屁啊!連客人都沒有,我雇傭這么多人干嘛?還有!不會用成語就不要用!”
后藤貴明撓撓頭:“我還以為你會很欣賞這種會用成語的人呢,嘚吧嘚…”
梁晉叫他絲毫沒有回東京的意思,心里有些發(fā)慌。
平時光美和這么一個大喇叭就已經(jīng)讓梁晉覺得鬧騰了,這下子又多了一個怎么行!
“不行!得找個法子把他趕走…”他在心里暗自盤算。
“不行!得找個法子死皮賴臉地留下來!”后藤貴明也打著自己的算盤。
不是后藤貴明不想回去,只是他已經(jīng)得罪了俞岳民這個頂頭上司,想必以后得職場生涯不會太好過。
俞岳民可不像梁晉這么好說話。
梁晉整理一下表情,露出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和藹的笑容:“后藤啊,我這是為你考慮。你還年輕,不應(yīng)該在這種地方蹉跎光陰,在東京這種大地方多多歷練對你是有好處的!”
在旁邊充當(dāng)吃瓜群眾的七海悠希驚了,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梁晉會說出這么厚顏無恥的話來。
明明就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為什么會在一個快三十歲的人裝長輩?!
后藤貴明站直對他行了個禮:“正式因為我還年輕,所以才希望留下來!東京了然居那邊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商業(yè)模式了,在那里會給人一種混吃等死地感覺!但是這里不一樣,一切都還處于萌芽期…”
他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帶著哭腔:“我希望我老了以后,我能自豪地指著這家餐廳對著我的孫子說,‘這里的成功有著你爺爺?shù)囊环莨?!’?p> “切!”梁晉扭頭,小聲地發(fā)出了不屑的聲音。
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可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得很清楚的程度。
后藤貴明絲毫不在意,掏出手機(jī)給俞岳民打了個電話:“喂?老板啊,以后我就留在清巖島這邊了。這不小晉也才剛起步嘛,我過來幫幫他…那些事兒我都給他坦白了,他也原諒我了…以前那些供貨商的電話一會兒我發(fā)給你…”
后藤貴明就在梁晉驚訝的眼神中完成了工作交接。
都還沒等他表示拒絕,了然居的門被推開了。
“客人!客人終于來了!”梁晉一下子就將后藤貴明的事拋到腦后,然后沖向門口,準(zhǔn)備給客人來一個無微不至地服務(wù)。
“喲!怎么這么熱情?”川崎一鶴的笑容依舊憨態(tài)可掬。
來的人大約有五六個,除了川崎一鶴以外都是商店街上的人。
“誒,怎么還是你們?!”
“過來吃飯?。窟@還用問?”川崎一鶴大大咧咧地領(lǐng)著眾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你這是什么表情,我們好歹也是客人?。 ?p> 梁晉就差沒吐一口唾沫到他們身上了:“就你們還算客人?我從來沒見過有哪些客人會吃著吃著把廚師拉過來灌酒的!”
夏日祭過后,光顧了然居的那些清巖居民們又多了起來。
起先梁晉是很高興的,但是這群人總是喜歡拉著他一起喝酒,而且喝的還是那些高度的燒酒。
天天如此,就算梁晉酒量再怎么好也撐不住了。
久而久之梁晉也沒再將這群人當(dāng)客人了,反而像朋友一樣相處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