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榜第一
周洛的身體如同一朵飄飛的柳絮般在風力的推動下飄飄晃晃，幻影重重的向后飛去，想要避開燕孤山這剛不可久的正面攻擊。
但燕孤山身為老牌外景強者，臨戰(zhàn)反應自然也是不俗，他身形一竄一伏，如同一只大馬猿猴般左手成爪狀詭異的朝著周洛臉上抓來。
他的手指也在一瞬間便彈出半尺長、如刀般鋒銳的指甲，鬼魅的向著周洛喉嚨喉結(jié)處一戳而來。
“嘶！”
周洛仿佛在一瞬間看見了一條渾身散發(fā)著強烈血腥之氣的毒蛇向著自己喉間吐信而來。
這條毒蛇的舌信和毒牙還未咬到他的喉嚨上，他便感覺自己喉嚨處的皮膚上泛起了一陣陣密集的雞皮疙瘩。
在這樣的死亡威脅下，周洛身形不再繼續(xù)往后飄蕩，反而一個千斤墜墜落地面，腳尖沒入腳下嚴密厚實的泥土內(nèi)，狠狠的踢起一大片泥沙，向著燕孤山的眼睛位置噴去。
燕孤山毫不在意的用手輕松格擋開這片襲擊向自己眼睛位置的土黃泥沙，同時他右手揮舞著狂暴的千斤紫金錘，如同泰山壓頂般狠狠的朝著周洛的腰部一錘砸來。
周洛一個狼狽的地趟泥勉強避開了燕孤山這泰山壓頂般的一錘，手中長劍靈巧的往地上一點，他腳下數(shù)米方圓內(nèi)的地面頓時如同水波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便帶起一大片的泥沙石塊形成三條嘶吼的巨蟒向著燕孤山全身捆綁而去。
“劍三.厚土式！”
燕孤山一個避閃不急，頓時被這三條黃土巨蟒給捆了個正著。
但這點捆綁的壓力在他的巨力面前一無是處，他在圍觀弟子一個個震撼至極的眼神中，直接化身一個三米五高的灰鐵巨人，輕松的便將身上捆著的三條海碗粗細的泥土巨蟒給崩成了粉碎，徒留下一地的泥土和他身上的些許泥土灰塵。
與此同時，他喉嚨內(nèi)出一聲如同炸雷般的巨吼，如同排山倒海般向著周洛一頭撞來，在身后留下一道如同戰(zhàn)斗機瞬間升空般的滾滾氣浪和劇烈的音爆尖嘯。
“劍十.三千弱水！”
周洛無比心驚的看著如同神山崩塌般極速撞向自己的燕孤山，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些許害怕的負面情緒，忍不住就想逃避。
幸好這只是他內(nèi)心深處一瞬間的掙扎過程，在下個瞬間他最終還是理智壓倒了內(nèi)心的恐懼情緒，沒有選擇逃避，而是果斷的選擇了防守。
周洛擺出一個玄奧的劍式，身上蕩起了一層層如同水波般的真氣波動，彌漫他周身方圓十米內(nèi)的所有區(qū)域，靜靜的等候著燕孤山的慘烈撞擊到來。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固天下莫與其相爭?！?p> 周洛平心靜氣，讓內(nèi)心不斷變得愈發(fā)的空靈，再無任何想要攻擊的念頭，靜靜的看著燕孤山那毀滅性的撞擊狠狠地撞在自己周身十米處的真氣防御圈內(nèi)。
燕孤山的攻擊果然恐怖，他的身體在撞進周洛真氣防御圈的一瞬間，就如同一塊從天而降的隕石般狠狠的在周洛的真氣防御圈內(nèi)掀起了無數(shù)的真氣氣浪，恰似巨浪排空般毀天滅地，幾乎在一瞬間就將周洛的真氣圈防御給撞了個粉碎。
但即使是這樣，周洛的面色依然平靜，內(nèi)心也愈發(fā)的安寧，除了繼續(xù)維持自己身邊的防御圈外，并無任何反擊的動作。
然而就在這樣連綿的真氣補充下，剛不可久的燕孤山終于發(fā)泄完了全身的勁氣，再無之前毀天滅地的那股力道，被周洛窺視到了反擊的機會。
“劍十一.紅塵斷！”
燕孤山剛剛發(fā)泄完全身的勁氣，內(nèi)心剛剛松懈了些許，就看到自己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絕美的虹光。
虹光內(nèi)似乎有他早已死去多年的妻子在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也似乎有他那與他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多年的兒子抱著孩子，在讓他叫自己爺爺；更似乎有一位與他相交多年、互相引為知己，卻被他在一處洞府遺跡內(nèi)爭奪寶物時錯手殺死的老友，在真誠的告訴他，他已經(jīng)原諒了自己當年的錯手傷害。
燕孤山原本剛硬暴怒的臉上在一瞬間突然變得柔軟了起來，他眼角劃過一滴眼淚，雙目無神的看著那似乎有無數(shù)美好愿望在實現(xiàn)的天際，發(fā)出一陣哽咽的喃喃自語。
“秀蘭、我來陪你了，你死后我一個人好孤單；我既沒有照顧好孩子，也沒有得到他的諒解；還因為一時岔怒錯手殺害了老頑固…”
“我錯了，我這一輩子除了娶了你這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外，我什么都沒做好，結(jié)果還因為江湖仇殺讓你早早離世，孩子恨了我一輩子?！?p> “我早該死的，我本就早該死的，秀蘭！”
看著原本剛硬無比的燕孤山臨死前的突然軟弱，周圍圍觀的人也不由得為他感到一陣心酸，原來再強的鋼鐵男人心底也會有著這樣觸碰不得的傷痕。
......
“只是我一直擔心你不會原諒我，而那孩子他從小又性格柔弱，容易受人欺負，我不放心他，只能在暗中默默守護?！?p> “現(xiàn)在好了，早在一年多前他就有了自己的妻子，后來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的江湖恩怨也因為我廢了沒有再找上他?！?p> “我現(xiàn)在終于可以來天上陪你了，也可以去找老頑固下棋了，真好。真好！”
周洛看著眉心中劍后，任由額頭上鮮血橫流，依舊強撐著身體不讓它倒地，默默看著天際喃喃自語，聲音愈發(fā)低沉的燕孤山。
他沒有說話，更沒有去打擾燕孤山，就這樣看著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心中不覺間亦是五味雜陳。
“江湖何人不心酸，所謂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不外如是?！?p> 看著強撐著說完最后一段話的燕孤山身軀怦然倒地，周洛一陣沉默，眼神游離。
他在這一瞬間思緒也是不斷紛飛，好似看到遙遠的天際慢慢浮現(xiàn)了一個手持桃花的俏麗女子。
“等我再入人間，不知又是幾年光景，到時候如果你還在等我，我一定奉上三書六禮，許你十里紅妝?！?p> 周洛心中喃喃自語，再無任何對燕孤山的恨意，反而在獲得了自己的戰(zhàn)利品后，親自為他用劍氣開辟了一個石墓，將他尸體埋葬在了這個谷內(nèi)。
他的墓碑上除了他的名字外，沒有任何的介紹，僅有一首詩被周洛刻在上面。
“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p> “皇圖霸業(yè)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p>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而周洛本人也在這場戰(zhàn)斗后，成功的被列為人榜第一人，一時間掀起天下風云。
但也是從此時起，天下再無人看見過他的蹤跡，有后人在看到他的詩后，說他是對江湖已經(jīng)厭倦選擇了就此歸隱，也有人說他后來被外景強者給殺了。
但不管怎么說，此時的周洛都早已經(jīng)離開了一世之尊的世界，消失在了江湖之中，等到他再次回來時，那已經(jīng)是很久之后的一番歲月了，他給江湖留下的痕跡也早已消失無蹤。
只留下一些經(jīng)歷過周洛那個時代的老人才知道這個少年的驚才絕艷，知道他僅僅才十八歲，便已經(jīng)襲殺外景，位列人榜第一，激蕩起怎樣的天下風云！
歷史的長河下，一切的痕跡都終將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