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霧氣還未散,而山邊的月已經(jīng)西去。
羅恩坐在石階上,邊上靠著小女孩,閉著眼睛,小手卻緊緊抓著羅恩的衣服,石階之下,是十幾具人形惡魔,以及散落的,死去的鎮(zhèn)民。
他戰(zhàn)斗了一夜,邊上還有著賴特以及他幾個預(yù)備役騎士,眾人在人形惡魔手中,艱難掙扎抵抗。
空氣中彌漫著惡臭,耳邊皆是呻吟,青色石板上,四處散落著四肢,邊上趴著痛哭的居民。
“這些人魔有些是自愿前去北墓山的鎮(zhèn)民!”賴特扯著嗓子,干澀的說道,“一起去的還有城主的騎士,以及包括約翰神父在內(nèi)地其他牧師,而我因為生病,沒有參與”
“把約翰神父當(dāng)日去的地點告訴我?!绷_恩呆了片刻,沉聲道。
“你現(xiàn)在要去嗎?”邊上的賴特遲疑了一下。
“是的!”
“可是那可是禁地!除了神父以及城主的指令,任何人不準(zhǔn)進(jìn)入!”
“我不是在請求你,賴特先生!”
“這………”
“讓開,讓開!”
就在二人討論之時,一隊裝備精良,身材高大的衛(wèi)兵,推開了趴在尸體上痛哭的居民。
“嗯?”羅恩疑惑的看向賴特,有些人魔身上,穿的鎧甲和他們一模一樣!
“這是城主大人的騎士!”
———
“城主大人有令,尸體需要立即焚毀!”
“城主大人有令,尸體需要立即焚毀!”
“違者貶為奴隸!”
這就是放任惡魔屠戮鎮(zhèn)民,一夜未管的騎士嗎?
羅恩冷言看去,一言不語。
………………
北墓山,顧名思義,沼澤鎮(zhèn)北邊,專屬貴族的墓地。
賴特最終還是告訴了羅恩地點,羅恩拭去額角的汗珠,環(huán)首四顧。
這里高山密林,天色晦暗,迷霧籠罩著整個天空,即使已經(jīng)中午,高空的烈陽仍舊難以穿透重重的阻礙。
清涼的霧氣混合著體表的熱力,加之山路崎嶇,這一切讓羅恩心生煩躁。
按照萊特的提示,順著一條小路,一步一步來到了一個路口,正當(dāng)羅恩準(zhǔn)備朝著迷霧深處前去的時候,一個佝僂著的黑影出現(xiàn)在白霧之中。
“是誰要你來這里的?”嗓音嘶啞低沉,憤怒中似乎夾雜著一絲壓抑的痛苦。
“我自己要來的。”羅恩聽著聲音,有些耳熟。
“我告訴過你,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咳咳!”
“我現(xiàn)在在警告你一遍!不管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你這個黑發(fā)的賤種最好不要插手,不然你將面臨男爵的怒火!”憤怒已經(jīng)呼之欲出。
“之前警告過我?難怪聽你的聲音有些耳熟——”
“卻原來是我們親愛的神父大人!”
羅恩穩(wěn)穩(wěn)地向前邁了一步,壓著腐爛的樹葉滋滋作響。
“只可惜我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任務(wù),要調(diào)查這里的情況——”
“是不是萊特找你來的?。?!”約翰粗暴地打斷了羅恩,霧氣中,身形越發(fā)扭曲。
“是誰,不是誰,此刻有什么重要呢?”
羅恩又邁出一步,此時距離約翰不過十步。
“你應(yīng)該知道,憑你阻止不了我!”
“嗚嗚嗚——哈哈哈”
“只可惜我只會些治療的神術(shù)!羅恩閣下,這里的重要程度關(guān)乎萬物的存亡!你當(dāng)真不肯退去???”
“別廢話!”
聽到這里,白霧中的身影忽然一動,約翰拿出一把匕首,朝著羅恩走來。
“不管如何,我都要阻止你!為了主!為了萬物!”
嚓!
約翰握著那枚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不管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德性嗎?
羅恩看著倒在地上的約翰,有些驚訝,也有些佩服。
同時也更加好奇,那背后隱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關(guān)乎萬物存亡?
就在這時,一個陰測測的嘶叫聲從腳下傳來!
“約翰”恍若無事一般,站了起來,這時羅恩才看到“約翰”臉上綁滿了紗布,只留下一雙渾濁發(fā)白的眼睛,正在死死盯住羅恩。
有意思!
原來你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羅恩看了一眼地面,耳邊傳來“約翰”越來越近的嘶喊。
咔嚓
一點寒芒閃現(xiàn),潑在白霧的黑色影子,驟然分離,一顆黑色頭顱高高升起,驚起三兩聲蟲鳴。
一瞬之后,切開的霧,又混合為一,只留下前去的背影,以及地面上微微隆起的黑影。
羅恩沒有絲毫的心理負(fù)擔(dān),或許無情,或許無義,但約翰要殺他,那么就夠了!
至于約翰為什么這樣做,他臉上為何綁著繃帶,為何死而復(fù)生……
有太多疑問了,
不過——
他才不在乎呢!
手有劍,心有志,其他又何須在意!
……………
山林更深處。
“殿下,這里好陰森的感覺?!币粋€穿著白色紗襪,著黑色短裙的少女小聲說道。
“格里森男爵居然不相信殿下,還要我們到這個鬼地方來!”
“哼!格里森已經(jīng)忘記了他的榮譽和誓言!”一個粗曠的男人說道,他正在前面開路。
“先祖在上,肯定會懲罰于他!”聽到這里,翠西握著粉嫩小拳頭叫道。
“我相信格里森男爵不會忘記先祖的誓言的,他只是讓我們證明身份而已?!币粋€身材嬌小,衣著華貴的少女堅定說道,只是眼神卻有些迷茫。
…………
“蒙卡,那幾個人按照你的路線進(jìn)去了嗎?”輪椅上,一個臉色發(fā)白的男子問道。
“是的,殿下?!狈Q為蒙卡的管家站在男子背后,“探子親眼看到他們進(jìn)去的!”
“哼!他們居然敢覬覦我的爵位!該死!”說著,發(fā)白的臉有些發(fā)紅。
“他們該死!先祖的誓言為什么讓我來履行?”
碰
格里森憤怒的砸了手中的琉璃杯,深紅的葡萄酒流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