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王府
小院的涼亭里,軒轅弈正挽著袖子,一手拿著搗棍,一手拿著石盅,盅內(nèi)是雪白的米漿還有搗碎的米渣,軒轅弈不時還在往里面加羊奶。
等米漿搗好了,軒轅弈又用紗布過濾了兩遍,生怕米渣沒過濾趕緊嗆到了他的小團子,緊接著便將過濾好的米漿倒入小爐子上的紫砂鍋內(nèi)煨著,漓月醒了就可以吃了。
一切做好之后軒轅弈情不自禁笑了笑,自己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耐性跟閑情逸致了?一直以來都是“君子遠庖廚”,從來不曾做過這些,現(xiàn)在為了這個小肉團子竟然可以做孩子的米漿。
“皇上駕到!”正思考著,外面?zhèn)鱽硪宦書喩さ倪汉龋剡^神來才知道皇上來了。
“參見皇上!”雖是皇上名義上的皇叔,可禮儀不可廢,該行的君臣禮還是得行。“不知皇上來所謂何事”?
“皇叔不必客氣,朕來看看小漓月,說來生下來這么久還沒來看過她呢!皇叔這是在做什么呢?”皇上不禁好奇的問道,他可是知道他這皇叔看起來性子溫和,實則是個性子冷淡之人。
“漓月挑食,便做了些米漿”。軒轅弈淡淡的說著,不提小漓月還好,提起小漓月軒轅弈就會想到當初軒轅澈差點捂死小漓月的事情,當時要是自己晚到一步,小漓月可能就不在了。
正在這時小漓月醒了,醒來的小孩子沒有熟悉的人在身邊,第一反應就是嚎啕大哭,直到將最親近的那個人哭過來為止,誰哄都不行。奶娘趕緊將孩子抱起來送到院子里軒轅弈手上,軒轅弈接過孩子,孩子立刻就不再哭鬧,可是小眼睛里有滿滿的委屈感,一看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餓了。奶娘又趕緊盛了小碗米漿遞到軒轅弈手上,軒轅弈用手試了試米漿的溫度,溫度合宜才小口小口的喂到小漓月的口中。
皇上看著這幅場景感覺自己有點多余,進來到現(xiàn)在說了兩句話,連個招呼他坐的人也沒有,想了想又不能跟個孩子計較,便在軒轅弈對面坐了下來。
“皇叔,朕初登基,根基未穩(wěn),然北夷似有舉兵之嫌,近日來在邊境騷擾我國百姓,朕希望皇叔您能早日回到邊疆,穩(wěn)定邊境,也助朕穩(wěn)定朝堂。”皇上坐下來之后言辭懇切的開口,皇叔九歲就到了軍營,迄今為止在軍營已經(jīng)十六年,不曾在京都過個幾天安穩(wěn)日子,他也不想皇叔急著回邊疆,可沒人去穩(wěn)定邊疆他就無法平定朝堂,除皇叔外,誰去邊疆他都不放心。
軒轅弈聽完這個話皺了皺眉,看了看手上抱著的這個小團子,去邊疆么?以前的話二話不說就會去,可現(xiàn)在他卻不想去了,他去了邊疆小團子怎么辦?他不能把小團子也帶去邊疆??!可不帶去邊疆放宮里他又不放心,放王府也不太愿意,一去邊疆可就好久看不見小團子了。
皇上似乎知道了軒轅弈的顧慮,便開口道:“皇叔如果是不放心小漓月,朕可以將小漓月接回宮中”。
軒轅弈聽到這話眉頭皺的更深了,接去宮中?那他回來小漓月還能看到小漓月嗎?緩了緩便開口道:“聽聞皇上最近準備選秀納妃”?
皇帝一聽這話算是明白了,放宮中只怕皇叔更不安心,小漓月也有可能是他的女兒,他肯定會好好照顧的,即使小漓月真的是父皇的孩子,那他看在玉兒的面子上也會好好照顧小漓月的,畢竟這是玉兒唯一的骨血。
不過也是,宮里的捧高踩低,明爭暗斗,小漓月在宮中自己又能否護的周全?
“小漓月就在王府吧,本王后日啟程前往邊疆,王府不曾有女主人,還請皇上對小漓月多加照拂一二”。軒轅弈想了想開口道,他這一生都是為了黎民蒼生,為了這東皇的安定而努力,眼下不可能不去邊疆。
“皇叔放心,漓月也是朕的皇妹,朕定會多加照拂的”。皇上笑著道,皇叔對漓月上心是他沒有想到,但皇叔對漓月上心是好事,未來多一個人護著漓月,漓月長大之后就多一重保障,在京城就沒有人敢欺負這位小公主了。
軒轅弈喂完了手中的米漿,又細心的給小漓月擦了擦嘴,小漓月咧著小嘴給了軒轅弈一個大大的笑臉,看的軒轅弈也不禁笑了起來,這小團子實在是又好玩又有趣。
一旁的皇帝軒轅澈看到這幅情景,不禁想也想抱抱小漓月,他伸手朝軒轅弈要小漓月,軒轅弈還愣了愣有點不想給他,但又想著他是皇帝,要抱孩子還是得給,于是將小漓月伸過去給了軒轅澈。
皇上接過孩子,小漓月還在笑,胡亂揮舞著小手,皇上見此便將小漓月立起來想對著她好好瞧瞧,誰知小漓月一揮手就不小心給了皇上一巴掌。這一巴掌不重,軟軟的小手碰在皇上的臉上并不覺得痛,反而覺得很舒服。
隨即皇上將小漓月放下來平臥在自己腿上,用手逗著小漓月。
“朕長這么大,挨過的打也就是父皇的板子跟太傅的戒尺,你是唯一一個敢打朕巴掌的人”。一邊逗著小漓月一邊笑著說道,小漓月實在太乖太可愛了,不哭不鬧還會沖著人笑,比以往見過的孩子都要可愛。
一旁的軒轅弈見此情景也是低笑,他不能笑的太大聲,笑的太大聲了就是不給軒轅弈面子,但同時他也很欣慰,皇上喜歡這個孩子是好事,他不在京城皇上會護著這個孩子。
突然小漓月笑的更大聲了,皇上不解,便開口問小漓月:“小漓月為什么笑的這么開心啊?可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回答他的是腿上的一陣濕熱的感覺,皇上面色一僵,暗道不好。提起小漓月之后果然看見腿上濕了一大片。
奶娘見此當即過去抱著小漓月回房內(nèi)換衣服去了,又讓人給皇上送了濕帕子,皇上的近侍太監(jiān)元德拿過濕帕子蹲下給皇上細心擦拭。
“敢尿在朕身上,還笑的這么開心,這丫頭長大之后肯定是個膽大包天的”?;噬虾眯Φ目粗诮o自己擦衣服的元德,他的皇叔還坐在對面穩(wěn)如山,一動不動,即不回答也不辯解,就是無聲的低笑,那樣子仿佛是在說,你小子也有今天。
“罷了,朕先回宮了,還有一堆奏折等著朕批改呢”。說完擺擺手意示元德一邊去,抬步便走了出去。
軒轅弈只得趕緊站起來,俯身道:“恭送皇上,皇上慢走”。待看見皇上走出院門不見身影才開口笑起來,邊笑還邊攪了攪小鍋內(nèi)的米漿。走到轉(zhuǎn)角處的皇上聽到了院內(nèi)的笑聲頓時一愣,緊接著笑了笑又接著快步走了出去,皇叔是個有人氣的皇叔。
院內(nèi)的軒轅弈知道自己將要離開之后又挽起了袖子開始搗米漿,這一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得多給小團子搗一些米漿才行,不能餓著小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