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裝飾確實比較華麗莊重,為的是接待貴客,自己屋中便沒有那么多裝飾了,而是全憑自己喜好。
白杉的房間總是一年四季的秋日,她似乎總是偏愛那颯爽的秋天,不多于夏日的熱,不少于冬日的冷,卻又與春大相徑庭。
她邁進(jìn)屋子,剎那間就換了一個人似的,眉目間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滿滿洋溢著她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活潑可愛。
她才一萬五千四百歲,還小哩。
撲進(jìn)乘著秋風(fēng)落葉的大床,她又一下子失掉了所有心情。
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了,多到讓她來不及捋清。
首先是去找帝君,帝君他……
下一個是碰到一個少年,長的蠻好看的,但是自己好像得罪他了……
然后是恢復(fù)神力,母親好像,依然不想理她……
反正一整天過的不順心。
她抱住用紅楓葉做的大熊,掩住自己傷神的樣子。
母親待她年少時本是極好,隨著年齡的增長,神力的控制,母親又是一天天的憂郁,到了最后,發(fā)展成對她的憤怒,終日不曾理睬。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再縮小,把自己變?yōu)橐粋€沒有感情的雕塑,只求他日母親能多看她一眼。
終究,是不會等到那一天啊。
想清了這些,心情愈發(fā)沉重,她決定出去買醉。
哪個詩人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那便照著做就是。
孟婆湯鋪的右邊第三個鋪子,是酒鋪,她數(shù)來數(shù)去找了半天才找著,然后進(jìn)了去,鎮(zhèn)定的朝鋪子掌柜喊:
“可有夢酒?來一壺!”
那掌柜也是個見過世面的,懂得人情世故,此刻支支吾吾的問:“客人,我這鋪子小,不賣夢酒,夢酒的生意啊,只有一家做……”
話未說完,便被白杉打斷:“那便去有賣的酒館來兩壺,銀子我付雙倍。”
一個呼吸的瞬間,苦著臉的掌柜就滿面堆笑,燦爛的招呼伙計去買酒,等了許久,才把酒買來。
“真是的,叫客人等那么久!”掌柜的熟練的訓(xùn)著伙計,轉(zhuǎn)而面向白杉,“真是慚愧啊,這夢酒不好買,我們鋪子也是走了些麻煩才得來的?!?p> 這個“走了些麻煩”自然人盡皆知的意思,白杉不欲多問,低頭灌酒。
灌至大醉,她暈暈乎乎出了店門,恍惚間覺得自己家不在這里,憑著直覺,御起一片黑云,朝人間飄去。
竹山下,簡陋的小屋中散發(fā)陣陣溫暖。
紅色的火焰在柴火上舔舐,偶爾發(fā)出幾聲爆竹聲,除此以外,再無聲音。
而火堆旁的少年,一襲紅衣,墨發(fā)披散,眉目如畫。
白杉毫不猶豫進(jìn)了小屋,猛的關(guān)上門,直勾勾盯著火堆前的他。
“小盆友,你長得好好看啊?!彼龅囊恍Γ镑戎翗O。
“小盆友”嚇得收起完美的表情,驚恐萬分的看著她:“又是你!你想干嘛!”
“小盆友,讓姐姐捏捏臉?!卑咨忌斐鍪郑彳浀氖种篙p觸他的臉頰,眸子里是一片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