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愕然,這才知道原來青松子原來早已到這了,他面露慘然之色:“杜正該死,他千不該萬不該竟敢跟我搶七葉花,只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賤民,也配跟我搶功勞?!?p> 青松子面色沉凝,凝聲問道:“你的無極法莫非就是從長生殿換來的?”
在知道青松子早就看著杜昀幾人時,姬云就知道難逃一死,他心中一橫,破罐子破摔的慘然而笑:“是,而且此次我若是奪得誅仙劍,也是想獻給長生殿。你是八大散人之一的流云老魔青松子,我知道你手段厲害,今日我也不求你放我一馬,只求來個痛快,你若是還有什么想問的就盡管問來,我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青松子衣袂飄飄,撫須含笑道:“你倒是痛快,倒也有了幾分金玄子的性情。你既然從長生殿習得離飛的無極法,那看來離飛應(yīng)該也跟長生殿有所牽扯了?”
姬云痛快道:“是,他可是青龍門門主,長生殿七門主之一,只在長生殿殿主之下。除了離飛,我還知道楚國的朱雀門門主是陽北水?!?p> 青松子不由想起那個身穿金色長袍濃眉方臉的陰石南,輕嘆道:“那你們金玄門門主又是誰?”
姬云面露憤恨之色,長笑道:“除了昆侖那個賤人外,還有誰能代替我們大周入主一門,可笑她還給我們?nèi)×藗€金玄門的稱號,真是個矯情的賤人。”
青松子心中愕然,長嘆道:“你不該如此說她,說起來你們周國現(xiàn)在還留著骨血,也是有她庇護?!?p> 姬云只是冷笑不語。
青松子心中感慨萬千,對著姬云說道:“今日我不殺你,你若好運活了下來,說明你今日命不該絕,他日他們這兩個小孩兒自然會找你尋仇。”說道這里,他望向杜昀兄妹。
姬云此時心神恍惚,眼中猩紅色血芒早已布滿眼眶,他無極真力被青松子一掌震散,心脈受創(chuàng),此刻心神激蕩之下,已有走火入魔之兆。他惡狠狠的望著青松子,腦中一片渾然,大笑道:“流云老魔,你也是個偽君子,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自古成王敗寇,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們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殺盡。”
他爬起來,蹣跚的走了幾步,腦中一片空白,眼中幻象叢生,大吼道:“我乃大周皇族,稟天而來,代天行運?!痹捯魟偮洌w內(nèi)暴亂的殘余真力破體而出,四散的鮮血猶如空中灑落的雨水。落在地上沾滿灰塵。
青松子心有所感,長嘆道:“真是霸道的無極法?!?p> ................................................
街上人聲鼎沸,一群人圍在周府外頭,只見周府院內(nèi),濃煙密布,火勢沖天,幾十個嶧城兵士舉著長槍擋在周府外頭。為首的官員身穿青色長袍,皮膚白嫩,頗有富態(tài),正是嶧城城主。
此刻他茫然的望著這熊熊烈火,一時間也沒了注意,慘嚎道:“這...這可是周府啊!怎會大白天的就突然就起火了啊!”
兩個心腹也有些不知所措,神色頗為慌張的安慰著這富態(tài)城主。
杜昀幾人在一旁角落遠遠看著眾兵衛(wèi)打呼小叫的打水救火,李韞心有不忍,他性子溫和,哪參與過這般殺人縱火之事,勸慰道:“杜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杜昀背跨著一包金錢細軟,望著燒著的大火,帶著笑意道:“舊的不去,新的就不來,可惜火油太少,燒的還不夠旺。”說到后面,他面上露出不滿之色。
青松子瞧著好笑,撫須笑道:“這有何難?小子君,你且看看老君的本領(lǐng)?!?p> 只見他猛吸一口氣,對著燒著的府院一吹,但見狂風突起,火借風勢,登時沖天而起,十幾個正救火的兵衛(wèi),剛提水來救火,就被這沖天而來的火焰嚇得棄桶滾爬。青松子瞧的得意,對著杜昀笑道:“小子君,你看如何?”
杜昀看的眉飛色舞,摟著巧兒笑道:“老君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無所不然,只是....”他說到這里頓了一頓。
青松子眉頭皺起,又見杜昀指著那富態(tài)城主,不滿道:“那賊斯好討人嫌,若讓他這般救火,我放的這把大火,怕又要多燒好幾個時辰?!?p> 原來那富態(tài)的嶧城城主見眾兵衛(wèi)不敢上前,便在那高聲喝罵,眾兵衛(wèi)經(jīng)他崔趕,又拎著木桶救火去了,杜昀見狀,心有不忿,自然不喜。
青松子心中暗笑,無奈嘆道:“罷了!罷了!今日老君我就隨了你的愿?!?p> 他真力鼓蕩,長袖翻飛,對著大火的府院一揮,青色勁風略過,滿院的火焰沖天翻滾而起,在場眾人個個駭?shù)哪康煽诖簦娔腔鹧娣瓭L間化作一條奔騰火龍,昂首嘶吼,威風凜凜的就朝救火眾人襲來,救火眾人哪里還管的了其他,紛紛丟下木桶向后跑去,只有那嶧城城主駭?shù)耐饶_皆軟,加上他福氣頗大,平時走路都要人扶,見那火龍從空而下,向他襲來,登時癱軟在地,抱頭痛哭。
巧兒見了這等丑態(tài),啐罵道:“真是個孬貨,就這般模樣,怎么可以當上城主哩!”
火龍在嶧城城主上頭翻滾幾圈,這才散去,眾人瞧他抱頭痛哭模樣皆是掩嘴偷笑,兩個心腹見火龍消散,趕忙過去將他扶起,這城主受了驚,又丟了臉面。也不提救火的事,招呼眾人就先行離去了。
火光忽明忽暗,從白日燒至黑夜,巧兒緊扣杜昀的手,身子依在他身上,殘弱的火光忽明忽暗的在她眼中跳躍,她陪著杜昀看以前的杜府,現(xiàn)在的周府從白日燒至晚上,從豪華燒至殘破。望著殘垣斷壁,巧兒癡然道:“哥哥,我們報了仇,父親母親,一定會滿意的吧!”
杜昀望著殘破的周府,他心中已然一片平靜,從他放火的時候,看著火勢沖天而起,當時只覺痛快非常。待青松子將救火眾人嚇走,火勢熊熊燃燒時,他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忘記了的很多事情,腦中種種往昔回憶,紛紛好似在火光中重現(xiàn)一般,直到火光泯滅,如同過往種種恩怨都隨火消散了。
往事皆已休,杜昀用手扯著巧兒小臉兒,望著眼中那明眸秀麗,釋然道:“巧兒,這下好了,他們估計也要投胎去了,世上再也沒有人比我和你親了,你再也逃不了了?!?p> 巧兒羞惱的掙開緊扣的手,一下打掉杜昀作怪的手,又惡狠狠的踩了杜昀一腳,嬌聲道:“臭子君,你想的美哩!我才不和你親哩!”
杜昀慘叫一聲,扭曲著臉捂腳道:“巧兒,你不跟我親,那你還能跟誰親?”
巧兒一下縮到青松子身后,扯著青松子衣袖,伸出頭扮著鬼臉吐著小舌頭嬌笑道:“笨子君,我才不要跟你親哩!我跟老君才親哩!”
杜昀佯作生氣,咬牙切齒道:“好你個巧兒,你以為縮在老君身后就可以躲開我嗎?今日今日要是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怕是以后你還要翻天不成?!倍诵︳[終是將這番愁緒壓下,待到月明星稀時,幾人選了個驛館休息。
白云悠悠,風兒吹著葉兒沙沙作響,薄煙隨著枝丫飄蕩人家,又路過幾番小橋流水,夏藤老樹。都隨著一輛裝貨馬車,落了別家。
馬車上,杜昀身著藍色錦服,懶懶的抱著巧兒靠在一旁,清秀的臉上露著愜意舒適的表情,正把玩著巧兒手上戴著的銀色小鈴鐺,所謂人靠衣裳,他這番模樣哪還有以前小乞丐的模樣,說是出游的富貴公子估計也有人姓。
鈴鐺兒琳瑯作響,聲音清脆,頗為悅耳。這鈴鐺是杜昀從一小販那順來的,他手腳靈活,倒也沒讓小販發(fā)現(xiàn),倒是李韞知道后,非要找過去給錢,倒是讓杜昀埋怨一通。
巧兒收到小鈴鐺,自然是愛不釋手,當即找了根紅繩,系于手上,與此刻穿著紫色裳裙的巧兒也相得益彰。馬車后面,裝著十幾壇酒,卻是李韞應(yīng)青松子要求,在嶧城買的。涼風習習,李青恒坐在馬車前頭駕車,他走南串北,經(jīng)驗豐富,馬車走的穩(wěn)穩(wěn)當當,只是他心有不忿,偶然間望向青松子的目光頗為不爽。
青松子此刻搖頭晃腦,提著一壇酒就猛灌幾口,大笑道:“眾人皆言有神仙,長生不老壽無疆,吾有美酒自在飲,哪管仙神樂無邊?!?p> 杜昀瞧他喝的快活,不由上了心思,饞道:“老君,這酒真有那么好喝嗎?我瞧你喝的快活,也想嘗嘗。”說話間,他目光灼灼的望著青松子。
青松子連忙護著酒壇,擺手道:“不成,不成,小子君呀!你年齡還小,不能喝酒,況且老君我也沒多少酒,給你喝一口,老君我就得少喝一口,你要是喝一壇,那老君我不就得少喝一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