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昀狐疑的看著陽北水,見他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媚態(tài)十足,暗道:這賊廝邪氣的很,肯定不是什么好鳥。他藝高人膽大,有心捉弄下陽北水,突然展顏一笑,露出純真無暇笑容:“漂亮姐姐,你是仙女嗎?那個青松子能認識你,真是有福氣。”
巧兒縮在杜昀身后用手輕輕掐了他一下,她心中暗暗焦急,陽北水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偏偏杜昀還要去調(diào)侃他,豈不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陽北水眼中寒芒微閃,他并非楚國人士,身為楚國大司空,被那些看他不順眼的達官貴胄背后議論譏諷最多的就是他那張如花似玉的面容。是以他被杜昀這般看似恭維實則嘲諷的言語刺激的殺意漸起。他右手輕抬,須臾間一下就搭在杜昀肩膀,他面色柔和的掩嘴嬌笑道:“小兄弟真是有意思,不過看在青松子面上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不過若是你和青松子沒有關(guān)系,我可就要與你計較計較了?!?p> 杜昀神色大變,他明明警惕萬分,卻絲毫沒有反抗的被陽北水搭住肩膀。他身體僵硬,被陽北水搭住的肩膀猶如被冰冷的鐵箍攥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體內(nèi)的破云真力被肩膀上傳出的陰冷氣息壓制的無法運轉(zhuǎn)。他咽了口口水,額頭上冷汗直冒,干笑一聲:“老前輩,你認識老君那最好不過了,不過老君可沒有龍陽之好,他怕是極不喜歡你的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哩!”
巧兒躲在杜昀身后,自然是不知道杜昀的生死性命全在陽北水的一念之間。她心中好奇,縮著頭忍不住低聲問道:“哥哥,什么是龍陽之好哩!”
杜昀其實也不知道什么是龍陽之好,只是他和巧兒浪跡天涯時,有次路過一戶富貴人家,賊心不死的他想去那戶人家中順點吃食,不想見到兩人年輕男子大白天的做著不雅之事,他當(dāng)時還躲在房梁上欣賞了半天,覺得古怪之極,不想后來聽見一些地痞流氓談?wù)撃菓舾毁F人家公子有龍陽之好,這才明白原來男人喜歡男人就叫作龍陽之好。
杜昀感受著肩上越來越重的陰冷寒氣,他打著寒顫強笑道:“就是兩個好漢之間互相欣賞喜歡.......”他話語未說完,陽北水便冷笑著打斷道:“小子,你可真是不怕死?!彼笫痔?,就要將杜昀斃于掌下。
突然一聲大笑聲從陽北水身后響起,只見一個青袍白須的老者一掌向陽北水襲來。不是青松子又是誰。陽北水面容大變,將拍向杜昀的掌勢收回,匆忙運起真力與青松子對了一掌,頓時炸聲一響,狂暴四散的真力余蕩將整個屋頂瓦石震的亂飛。
眾人先是被笑聲吸引,又見有突然一聲炸響起,整座房屋屋頂被真力余波震塌,聲勢浩大,威勢驚人,皆是大驚失色,誰也沒想到在眾人眼皮底下,有人在屋頂打斗交手。陽瓊與李韞也不禁停手的看向青松子與陽北水打斗處。陽北水借著青松子掌力向后飄去,景瑜和陽瓊見陽北水從空飄落在地,他們同時大喊:“師父。”
陽北水真力終究差了青松子一籌,他面色一白,大笑道:“青松兄,我和小兄弟相談甚歡,只是今日一別,甚是難忘,有機會我定要找他再敘敘舊。”他紅衣飄飄,雙腳剛落在地又接著在地上輕點兩下,又高高掠起,仿佛滑翔而過的紅色大雁一般,瞬時之間已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青松子拉著杜昀兄妹,高高站在殘破的院墻上,彎月如鉤,清輝灑落在他身上,宛若九天之下的仙神。他手中青色的乙木真力泛著朦朧微光,輕輕在杜昀肩膀上拍了兩下,杜昀只覺一股暖和的真力將陽北水留下的陰冷氣息融散,他面上怒意勃發(fā),怒喝道:“陽北水,你以為你跑的了么?”聲音渺渺清晰,落到不遠處的眾人耳中清晰回響,眾人心中又驚又駭。青松子一甩衣袖,冷哼一聲,拔空飛起,追向陽北水消失的方向。
杜昀和巧兒相視一眼,耳邊還回蕩著青松子臨行前以真力傳音入耳的叮囑。
眾人待青松子與陽北水消失不見后,這才將心中震驚壓了下來,陽北水已貴為楚國大司空,一身本領(lǐng)少有人敵,此刻只是與那青袍白須老者對了一掌就倉皇逃走,可想而知那個青袍白須老者本領(lǐng)該是何等駭人。
阿若公主嬌媚的臉上也不禁露出震驚之色,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張口道:“剛才追著大司空的人是誰?”
李文咽了口口水,望著正從空落下的杜昀和巧兒,有些艱澀的說道:“那是聞名天下的流云散人青松子?!?p> 眾人一時間無人作聲,景瑜面容驚駭,他景氏家族中有三位本家叔伯皆被青松子所殺,對于青松子這等人物更是又恨又怕,不想今天在巫郡竟然看到青松子本人。他面色難看的望著青松子消失的方向,憤憤不平的罵道:“這個魔頭怎么會在巫郡,該死的,這個魔頭殺了我們景氏那么多人,他怎么還敢出現(xiàn)在楚國。”
杜昀拉著巧兒從容走向眾人,他對著景瑜啐了一口,譏諷道:“你這個只敢躲在老君背后聒噪的老鼠,有本事就當(dāng)著老君的面說。如你這般無膽又無恥的小人,也配談?wù)摾暇!彼闹袑⑶嗨勺泳慈羯衩?,哪容別人詆毀青松子。又見景瑜做事卑鄙下作,所以說話間毫不留情。
景瑜面色猙獰的望著杜昀,他從小就自視甚高,先是見李韞姿容氣韻都比自己高出一籌。此刻又被杜昀當(dāng)著眾人的面嘲諷,心中恨怒交加,不禁用手指著杜昀罵道:“你這個低劣的雜種,也敢嘲笑本公子,我要你死?!闭f話間他風(fēng)度全無,雙手化作兩只黑色利爪,黑色的玄陰真力在手上散著幽冷的光芒。
杜昀拉開彈弓,破云真力附于石子之上,他對著景瑜揶揄笑道:“喂!膽小鬼,打了你右手的那顆石子是小爺扔的,小爺看不慣你用下作的手段偷襲李小子,你若不服氣盡管過來?!?p> 景瑜被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揭穿他出手偷襲李韞,他羞憤的眼睛都紅了,他嘶吼一聲:“臭小子,你敢冤枉我?!彼硇魏鲎蠛鲇遥蔷笆溪氂械尿蒡霾?,他一爪抓向杜昀,杜昀讓過景瑜一爪,卻突覺后面勁風(fēng)傳來。他面色一變,頓感不妙,往前一撲,避開景瑜這兇狠一爪。原來景氏的蜉蝣步最是飄忽不定,能在靠近敵人時從別人意想不到之處攻擊敵人,配上陽北水的玄陰真力,最是陰狠不過。
也多虧杜昀學(xué)的是青松子的破云真力,對氣機最是敏感,這才在感到危險時,及時向前一撲,躲過這兇狠陰辣的一抓,只是他雖然避過景瑜的陰狠一抓,身上的衣服卻也被他抓破。
阿若公主瞧得這突然驚險一幕,刺激的小臉通紅,她雙目放光,拍著嬌嫩白皙的手開心道:“好玩,好玩,你們都不許幫忙,讓他們打。”眾人見阿若公主對這般兇險打斗絲毫不制止,反而覺得刺激好玩,都不禁暗皺眉頭,所謂蛇蝎心腸大抵也不過如此吧!
景瑜聽到阿若公主歡聲笑語,更是眉飛色舞,他揚手將從杜昀身上抓下的衣服碎片扔在一旁,神情得意的盯著杜昀冷笑道:“你這個賤種,我一定會讓你嘗嘗我玄陰真力的厲害,看看到時候你是否還能這樣嘴硬?!?p> 眾人看景瑜手段這般陰狠,心中都不由有些不虞,巧兒更是眼睛通紅,她身姿翩然躍起,體內(nèi)百花朝鳳決真力在她急切之下,奔涌不絕的踏入第二層的鳳鳴之境,一聲清脆悅耳的啼鳴聲不知覺的從巧兒口中響起,猶如剛剛出巣的雛鳳,聲音脆耳清列。
眾人心神恍惚,看著翩然躍起的巧兒,仿若看到展翅欲飛的雛鳳仰天清嘯。李龐面色大變,驚呼道:“是百越族的百花朝鳳決?!?p> 巧兒落在杜昀身旁,眼神中有著藏不住的擔(dān)憂害怕,她一把抱住杜昀,抽噎道:“哥哥,你沒事吧!”
杜昀背上冒著冷汗,他心中暗道一聲好險,苦著臉看著巧兒后怕道:“那賊斯好陰險,小爺差點著了他的道?!?p> 巧兒聞言惡狠狠的盯著景瑜,清脆空靈的聲音帶著一絲往常沒有的兇狠:“你敢傷他,我要你死?!彼碜塑S起,眾人只覺滿天紫衣飛舞,一晃之間便已至景瑜身旁,景瑜面色陰冷,手爪間的黑色真力凝而未散,對著翩然而至的巧兒當(dāng)頭抓下,巧兒身姿優(yōu)美從容,間不容發(fā)的躲過景瑜一抓,她剛剛突破百花朝鳳決的第二層,真力方面已然不遜色于景瑜,只是她學(xué)百花朝鳳決本就不久,若非有青松子用靈犀指力將玉玲瓏為她奠基,她也不可能這么快的步入百花朝鳳決第二層,所以也導(dǎo)致她根基和經(jīng)驗差了景瑜不少。
兩人斗至三十三招時,景瑜抓住巧兒一個破綻,他面上泛起獰笑,陰狠的手爪襲向巧兒玉枕穴。眼看巧兒就要被景瑜斃于爪下,眾人皆是面露不忍之色,阿若公主面露興奮之色。李韞面容卻是大驚失色,伸著手大呼一聲:“小心?!?p> 眼看得手之際,景瑜卻突然手爪一疼,他心中一驚,手上襲向巧兒的勁力頓時消散。原來是杜昀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用彈弓石子偷襲打了景瑜一下。他在一旁早早的就盯著景瑜,他的破云功真力出手間無聲無息,用來偷襲是最好不過了。景瑜手上玄陰真力被破,他一時間心神激蕩,蜉蝣步不由亂了幾分。巧兒哪會放過這個機會,纖細潔白玉潤的手臂若花瓣飛舞,景瑜被她一連在身上連拍七八下,他面色一白,體內(nèi)玄陰真力與巧兒拍在他身上的百花真力沖撞下,經(jīng)脈受創(chuàng),兩縷血絲從嘴角溢出,一下萎靡倒在地上。
陽瓊看景瑜被巧兒打翻在地,他心中大感快慰同時也不禁大呼出聲:“手下留情?!?p> 巧兒恨恨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景瑜,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腸,聞言嬌哼一聲:“若非有人替你求情,本姑娘定叫你好看?!?p> 景瑜面色陰冷的往四周掃去,見眾人多有幸災(zāi)樂禍之意,他眼神中露出一抹陰郁之色,他作為楚國豪門貴胄,竟然在楚國境內(nèi)受難時竟然無人援救,他心中既恨又怒,捂著胸口緩緩站起身來,蹣跚的走到阿若公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