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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時間如流,等言瑟瑟和江獨驗完尸后,出廂房門時,見太陽已經(jīng)西沉,夕陽的余光中只余天邊的幾縷飄動的晚霞。
“明日又是個好天氣!”
江獨還端著雙手,看向天邊,喃喃自語。
“天氣好就好!”
言瑟瑟順勢接話,也抬頭看向天邊的晚霞。
天氣好就利于尋找線索,能尋找到線索就能破案,破案就能為這慘死的女子伸冤!
“去洗手!”
正當(dāng)兩人沉浸在思緒中時,身后突然響起了冷冷的一聲。
言瑟瑟轉(zhuǎn)頭,見是云起,眸中劃過一絲意外。
她以為他早就走了呢!
“你怎么還在這?”
嘴和腦子同步,把想到的也同時說了出來,只是話剛一出口,就眼見著云起的臉色從面無表情變得冰冷,又慢慢地變黑。
“我……”
言瑟瑟能感覺到不對,但她很少應(yīng)付這種情況,一時竟然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生氣了?”
這樣的直白的問話讓云起的臉色又是一暗,清冷的眸子宛若染上了一層霜一樣,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言瑟瑟的臉,見她一臉茫然,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沒有!”
這兩個字說得頗為咬牙切齒,說完后,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了。
言瑟瑟看著云起的背影,只覺得寒氣逼人,怎么看也像是生氣的樣子,可他又說沒有,一時之間,竟然完全搞不明白了。
“不懂!”
聳聳肩,搖搖頭,不再管。
端著雙手走到木盆邊,見江獨已經(jīng)洗好了,重新又打了一盆干凈的水。她將手放進(jìn)盆中,對江獨說了一聲:
“多謝!”
江獨笑笑,說了一聲:
“言姑娘客氣了!”
鄂州地處中原,境內(nèi)水域眾多,城中但凡有名的客棧酒樓都臨水而建,這倒是很合言瑟瑟的意,畢竟從她來到這里開始,就一直住在臨水的朗月渡。
客棧的名字很有詩意,叫“曲水蘭亭”,云起給言瑟瑟安排的是天字號房間。房間很大,裝飾擺設(shè)都極為雅致,最妙的是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一池清荷!
言瑟瑟轉(zhuǎn)了一圈,很是滿意,可惜的是青劍和彎鉤都不在身邊,她一個人有些孤單,而且身邊一時沒有了伺候的人,突然間竟然有些不習(xí)慣。
“言姑娘,您在嗎?”
言瑟瑟還沉浸在想兩個婢女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了一聲陌生的女聲,她先是蹙蹙眉頭,在腦中想了一遍,實在不知道是誰。
“言姑娘,您……”
第二句“您在嗎”還未問出,房門就從里面打開,外面叫的女子一愣,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該怎么辦。
言瑟瑟快速地從頭到尾瞄了女子一眼,確定眼前的人確確實實是個陌生人,就冷聲問道:
“你是誰?”
“我……”
還未回神的女子又是一愣,她不知怎的,看著言瑟瑟冷中帶凌厲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
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答道:
“奴婢叫花殺,是主子吩咐來伺候言姑娘的。”
花殺?主子?
不言而喻,應(yīng)該是云起見自己沒帶婢女,給自己找的。
“進(jìn)來吧!”
言瑟瑟的神情依舊未變,只是身上的冷冽少了幾分。
“姑娘,奴婢先幫您收拾收拾行李?!?p> 花殺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皮膚很白,眼睛很黑,看著就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娃娃,一笑,臉頰還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沒!”
言瑟瑟和不熟的人說話的時候,是能說一個字絕對不說兩個字,能說兩個字,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啊?”
娃娃臉的花殺一臉愕然。
“走得太急,云起沒讓帶行李?!?p> “啊?”
花殺又是一愣,沒想到冷冰冰的言姑娘竟然會給自己解釋,一時間又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你去端飯,我餓了!”
看著呆愣在一旁的花殺,言瑟瑟又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她有些不確定,眼前的這個小孩能照顧人?
“哦,好,奴婢馬上就去!”
反應(yīng)過來的花殺跑得很快,眨眼間,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外。
言瑟瑟看著花殺的背影,還有那輕盈的腳步,眉頭又是微不可見地蹙了蹙。
不一會兒,花殺就回來了,手上拎著兩個大食盒,身后還跟著一個人,是下午回來時,一言不發(fā),一路都黑著臉的云起。
“這么多?”
言瑟瑟接過花殺手上的一個食盒,冷眼看了看跟在花殺身后,雙手負(fù)在身后,什么也沒拿的云起。
嘴角囁嚅了一番,終是沒有忍住,冷聲道:
“男人要憐香惜玉!”
“?。俊?p> “啥?”
這下不僅花殺呆了,云起也呆了,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言瑟瑟。
言瑟瑟微微努了努下巴,指向桌上的兩個大食盒。
“姑娘,這些都是奴婢的分內(nèi)事,不重的,奴婢的力氣很大!”
花殺笑盈盈地解釋道,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可愛又單純。
而云起則面無表情地看著言瑟瑟,下午那股縈繞在他身上的寒冷氣息又籠了上來。
花殺大概很怕云起的這種氣息,瑟縮著脖子,躲到了言瑟瑟的身后。
言瑟瑟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一股比一股冷,花殺只覺得脊背直發(fā)涼。
“你先下去吧!”
言瑟瑟見身后的花殺已經(jīng)縮成了鵪鶉,揮手讓她出去了。
花殺的速度又很快,言瑟瑟只覺得一股風(fēng)過,花殺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而房門竟然也被關(guān)上了。
屋子里瞬間只剩了兩人,都不說話,無趣至極。
“你來什么事?”
言瑟瑟率先坐下,只覺得肚子餓得快要死了,她也不管云起吃了沒有,坐下就拿起筷子,夾起最近的菜,大快朵頤。
云起見言瑟瑟吃得又快又急,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好似餓了好幾天一般,腦門子直突突。
“嗯?找我什么事?”
等了半天也沒見眼前的人說話,言瑟瑟咽下一口飯菜,又問了一遍。
這時,云起才把雙手從身后拿出來,隨著一起拿出來的還有一個包裹。
“給你備了些簡單的行禮!”
言瑟瑟正在夾菜的筷子一頓,瞬時抬頭,有些訝然地看向云起。
剛才把雙手負(fù)在身后,就是拎了一個包裹?
“多謝了!”
言瑟瑟面容未變,挑起一筷子青菜放進(jìn)了碗里,聲音沉穩(wěn)中帶著她獨有的清冷,不動聽,甚至有點冷漠。
“無需客氣!”
云起的聲音也很冷,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這已經(jīng)算是“和藹可親”的好好說話了。
言瑟瑟不再客氣,繼續(xù)認(rèn)認(rèn)真真地吃著碗里的飯。吃著吃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說道:
“下午驗尸……”
“吃飯的時候別說這些!”
還未出口的話被云起冷聲打斷,言瑟瑟聞言后也不再說話。一時間,屋里雖有兩人,可寂靜如斯,連呼吸的聲音都無,偶爾只余兩聲筷子碰到碟盤的聲音。
當(dāng)言瑟瑟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湯,正準(zhǔn)備拿帕子擦嘴的時候,手邊就遞來了一張干凈的帕子。
言瑟瑟沒有矯情,順勢接過,并開口道謝。
“多謝!”
等到言瑟瑟擦完嘴,云起又遞過一杯熱茶放到了言瑟瑟的面前,這時候,言瑟瑟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抬眸不明白的看著云起。
“云霧茶,消食健胃的!”
好吧,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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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始笑
桃:不會太監(jiān),更新隨緣,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