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等人都知道,他們的少閣主有一個規(guī)矩:
下人動手,他不會動一根手指,若是他動手了,下人也休想插手。
所以自司馬文云與龐叔動手開始起,暗月閣的其他幾人把重傷的黑龍?zhí)Щ乜蜅?,皆?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一旁。
雖然韓家的幾人已經(jīng)被他們打的殘的殘,廢了廢,但沒有是馬文云的命令,他們可不敢真正的殺人。
因為殺了韓家這邊的人,韓子蘭的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搞不好會壞了司馬文云的大事。
到時候后果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數(shù)十倍。
因此即便他們現(xiàn)在的手非常的癢,也不由抑制住殺念,等這邊的事處理了,剩下的無關緊要無人想必也活不成,到時候大開殺戒也是一樣。
……
此刻在客棧一邊角落,一個大嘴少年站在那里閉著眼睛,眉頭時而緊縮時而舒展。
一般人興許會以為伙計見不慣這副血腥場面,才嚇得閉起眼睛,即便是一些普通人,待在一旁也是嚇得瑟瑟發(fā)抖,面色蒼白的看著那邊,更何況一個少年人在此,沒哭出來都說明他膽子與同齡人相比,算極大了!
而且許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韓大”與司馬文云的激戰(zhàn)中,基本上就忽略了這個少年人的異樣。
但是,坐在旁邊的粗獷漢子卻有些不淡定了,眼睛中的驚駭藏都藏不住。
就在言安閉眼的同一時刻,他忽的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至極的氣息。
這道氣息,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因為有數(shù)萬個日日夜夜,他都在拼命地尋找這一股氣息,穿過無數(shù)國家,踏遍無數(shù)上河,時至如今,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
鄭白封眼睛中的震驚終于變成了一絲哀傷,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中州大陸的歷史中留下過乾國的影子,乾國內(nèi)曾經(jīng)有一個鄭家,當時鄭家家族強盛,族類人達數(shù)百,而他,僅是家主一個庶子。
可就是在他出生那一天,天生異變,烏云遍布,連未曾見到一面的母親剛生下他后也撒手人寰了。
當時就有許多家族長老斷言:孩子出身時天逢異象,乃不祥之兆,恐為家族招來滅頂之災,須得將其扼殺于搖籃之中!
可鄭白封的父親能當上一方家族豈又是殘忍至極的人,但無奈家族許多人借機脅迫,都想要壓垮他的這一脈。
于是,才命管家悄悄的把鄭白封給送了出去。
本應是要交給一家心地善良的農(nóng)戶借養(yǎng)幾年,幾年后再接回家族,結果沒料到第二日乾國被附近三大鄰國聯(lián)手攻破,全國各地狼煙四起,瞬息國破家亡,民不聊生。
而當時收留鄭白封的人家也遭受戰(zhàn)火的波及,養(yǎng)父母幾乎雙雙隕命,就連稚童時的鄭白封也差點慘死刀下。
虧得當時有一個年輕人行走于世間,順手救了他,還把他帶去了一個地方。
結果在那里他遇到一個令他終生難忘的人。
并且與那老家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使得那人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鄭白封的腦海。
“老家伙,我當年就發(fā)過誓,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鄭白封看著言安,眼里的哀傷越來越重,再也沒有心思去看旁邊那場戲了。
他端起酒碗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一口。
“呵呵呵呵,哼!躲了我們幾個這么多年了,就是不知你這把老骨頭有沒有撐得??!”
同時眼內(nèi)的哀傷瞬間化成一抹委屈與憤怒,嘴里忍不住低聲罵罵咧咧,仿佛是個被別人搶了糖的孩童一般。
“呸!老子當年為了某個混蛋差點被人打死,沒想到你還是不出現(xiàn),現(xiàn)在都多少年了,我都習慣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我當時就在想,你這老家伙不出現(xiàn)最好永遠不要給老子留下一點期望,結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居然讓我聞到了你的氣息!簡直和當年一樣不要臉!”
鄭白封飛快地給自己倒酒,不停地喝想要灌醉自己。
“既然被老子聞到了,你這次就別想再藏了,就算你躺在土里,我要給你挖出來,你給我等著……”
鄭白封不停的碎碎念,所幸場上的打斗聲實在有些響亮,蓋過了他的喃喃。
“他娘的,都怪你這老東西,氣得老子眼睛都紅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豈不會被笑死!”鄭白封低罵一聲,連忙用張兮兮的衣袖狠狠的揉揉眼睛,瞧了瞧四周,發(fā)現(xiàn)沒一個人往他這邊看,這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該發(fā)泄的發(fā)泄了!
鄭白封喝酒的速度放緩了下來,畢竟不能光喝酒,桌上還有一大把菜等著吃。
剛動筷子,忍不住又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眼旁邊的少年,眼神終究是更加柔和了些。
‘哼!要是讓我知道你小子和那老家伙有關系,我今年天天把你吊起來打幾次!如果沒有關系的話,我每年都把你吊起來打個無數(shù)次!’
言安不知道的是,他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了。
……
鏘!鏘!鏘!鏘!鏘!
“韓大”大刀與司馬文云扇刃以極快的速度相互接觸,又相互分離。
兩人不停的接觸破壞力比之剛才大了不之幾倍,散發(fā)的真氣余波使得周圍的木桌木凳寸寸斷裂。
砰!
這一擊,司馬文云加大了幾分力道,一碰之下使得兩人剎那分開。
他右腳微微一側(cè),冰寒的眼神中多出一分凝重,但嘴角卻是冷笑:“沒想到你隱藏的挺深,看來你在韓家的地位還不是那么低下。嗯,堪比宗師的爆發(fā)和這個殺手锏可以說還行,那么……便允許你祭獻我的‘兩級三問’。”
司馬文云折扇撐開又合攏,給了一股淡紅的氣息浮于表層,真氣帶動下,[兩極三問]浮于掌間。
第一式,問風!
司馬文云后撤一步,手臂彎曲,隨后猛的發(fā)力,淡紅色的真氣隨扇而飄。
瞬間交錯飄落在“韓大”身前。
第二式,問雷!
還不等上一組動作做完,司馬文云一步就拉近與“韓大”的距離,右拳緊隨前一式,對準心臟猛地一轟,衣袖摩擦空氣仿若傳出滾滾雷音。
第三式,問電!
同時是馬文云左手折扇向前遙遙一射,快若閃電般劈向“韓大”的面門。
司馬文云三招齊至,招招致命,不給“韓大”反應的時間,飛快的落在了他的身前!
所謂雷霆手段,便是如此!
面對如此恐怖的招式,不過,言安并不慌!
“韓大”一息閉眼,一息揮刀,刀出劍現(xiàn)!
[青山飛蓮]有言:劍道,欲強則剛,遇剛則柔,百步青山,劍仙飛蓮!
左三乾,右六坤。
前走震,退為艮。
離二寸,坎五尺。
挑上兌,劈下巽。
“韓大”腦海中不停回蕩著二十四字決,如滾滾雷音不停在耳旁炸響。
言安隨手揮刀,刀出影隨,刀至劍至,刀落式破!
轟!轟!轟!
僅僅一息,三招全破!
“韓大”淡漠地看著司馬文云,開口道:
“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