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娘嬌嗔:“哼!小公子在尋奴家開心嗎?”
面色佯裝帶著點怒氣,卻并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還有一點欣喜。
然后她款款走來,還熱情地幫著言安拿下行李,言安一副受寵若驚狀,臉上洋溢著笑容。
公子真俊啊!
舌娘走進一看,更是覺得言安長得好看,就是……唉。
舌娘眼中忽的閃過一絲不忍。
言安連忙坐在旁邊的空桌子旁,同樣也看到了那邊喝粥的父女兩,不過也僅僅掃了一眼罷了。
他重新把目光放到舌娘身上,眼睛更是肆無忌憚地亂瞧,回道:“哪里哪里,弟弟我真的覺得姐姐漂亮又好看的,哦,我叫言安,但是我都進來這么久了,還不知道姐姐您叫什么???”
久嗎?
進門還沒到半刻鐘吧!
舌娘捂嘴輕笑,想了一想道:“我大你那么多,可不能叫奴家姐姐哦,相逢即是有緣,叫奴家舌姨就好。”
正給言安擦著桌子的駝子薛嘴角一抽,加快動作擦完這邊,然后立馬跑開了。
就你這年紀,他叫你奶奶都輕的了,還舌姨呢!干脆讓那小子叫你舌妹妹得了。
要不要點臉!
言安歪歪頭,看著放桌上的斗笠,不假思索道:“舌姨啊……哎,這姨字我真是叫不出口啊,您看起來分明就跟我姐姐差不多大,只怕比我姐還要年輕幾分的樣子呢,您真漂亮……我看到您心里就充滿了崇敬,只想仰望。”
“我之前曾經(jīng)做夢夢見過仙女,但是我感覺夢中仙子也不如您好看……不,不是不如您好看,是比您差遠了……”
“您是我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真的;我雖然只有十七,但是這些年闖南走北,自覺也是見過不少美人的,但您真的比那些個姑娘漂亮得太多了,光是這氣質(zhì),分明就是縹緲云霧之中的世外天仙啊……”
言安說了老半天,感覺口干舌燥,連忙從包袱里掏出一個野果啃了起來。
然后繼續(xù)認真說道。
“我真不是夸張,而我真有一種感覺……您就是這趙國上下三千年以來,最最漂亮的那個女子!真是太美了……”
“……”
說的那個跌宕起伏,差點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哈哈哈哈,真的嗎?”
舌姨又笑了,整過過程都笑得很開心,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亂顫。
她這近百年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未有人如此夸過她。
多好的少年啊,這眼光可真好!
她美眸就沒離開過言安的眼睛,看他說的興奮,她心里嘆了口氣,好弟弟,我都有點舍不得下手了呢。
但是,姐姐也無奈……
那邊喝粥的一大一小,聽到這邊的話早已是張大了嘴巴,此刻看著言安的眼神都不同了。
左姓男子看著言安的目光中都帶了一絲絲敬意。
這是高手!
這話說的真好啊,得趕緊記下來,指不定哪天師妹鬧脾氣了,就回去背給她聽聽,嗯,這樣一定能有奇效,指不定還可以重振雄風了。
一旁的少女看著那邊的言安滔滔不絕,有些酸溜溜的。
怎么不對本姑娘說,沒看到這邊還有個美女嗎?
有什么嘛!不就是那里大了點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突然,少女一怔。
好奇怪,我為什么會有那種想法?
怎么會去和一個老女人比較?
太不符合常理了。
真的,太怪異了,她修練止水道,就算還未正式筑基,但也只差臨門一腳了,按理說遇事應該處變不驚,心若止水,怎么今兒連番被影響心神?
難道說,這小小的一個驛站里不僅藏著兩條蟲子,還有能夠影響我心神的事物不成?
還是說……這就是師父帶我來此的真正原因!
想及此處,少女下意識扭頭看著自家?guī)煾福脤ι狭艘浑p淡漠的眸子。
平淡,非冷淡,波瀾不驚,心如止水!
少女緊張的連忙收回目光,果然如此,師父不會無緣無故帶我亂跑的,這肯定有他老人家的深意!
霍亂心神,亦可以為鍛煉心志。
此刻,正是磨練止水道的好時機。
所以,她抱元守一,護住心神,心中一片寧靜,再不起一絲波瀾。
漸漸的。
心靜,萬物止。
這就是所謂止水道!
再次抬頭,少女的眼神終于安靜下來,不見有一絲情緒,又如同剛才她看到的那一雙眸子一般無二。
左姓男子喝完最后一口粥,嘴角忍不住噙起一抹微笑。
不知道是因為少女的頓悟還是因為記住了什么經(jīng)典名言。
……
舌娘發(fā)出銀玲般的笑聲,又走近幾步道:“呵呵呵呵,小弟弟,你可真有趣,好好,就依你好吧,叫奴家姐姐,算奴家占弟弟的便宜了?!?p> 言安撓撓頭發(fā),再次上下打量舌娘,一時間也忘了說什么了。
小弟弟……
小嗎?
呸!你沒見過,還敢說??!
舌娘見言安這副樣子,感覺有些可愛,一時間眼睛又充滿了復雜,但又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去。
她笑了笑,說道:“小弟弟,姐姐這還熱著粥,我去給你盛一碗過來?!?p> “好,謝謝小姐姐!”
話音落下,她便轉(zhuǎn)身向后邊走去,言安看著這婀娜背影,差點沒忍住都流下了口水。
嗯…這大晚上的太熱了,都熱出了不少唾沫啊。
言安自來驛站前就把那會發(fā)金光的紙給撕掉了,紙片的尸體現(xiàn)在還躺在包袱里。
這不,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指不定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嚴重的還會有殺身之禍!
所以,言安非常老實地撕碎了“四號手電筒”,心里沒有一絲愧疚。
此刻坐在這桌子旁也是百無聊賴,啃干凈手里的那顆果子,把吐出的果核放在桌旁,右手伸向袖中,直接掏出一顆光滑的石子在手心把玩起來。
與此同時,那邊的少女抬頭,看著旁邊的中年男子。
問道:“爹爹,現(xiàn)在有凡人誤入,瞬間殺掉蟲子的話,可能有點麻煩了?!贝丝痰乃娜缰顾?,心靜了下來,同時也想到了此刻的關(guān)鍵。
來了個普通人,這下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她知道,頓悟了,蟲子的死期就到了,只不過,殺蟲子的人只能是自己,師父不可能出手的。
殺雞都不可能用牛刀,更何況捏死兩只螞蟻呢。
左姓男子的眼神再次變得淡然,也只有和少女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變回平淡,如同一潭死水,如何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輕輕開口道:“無妨,此人,不凡?!?p> 少女驚訝,看著那邊笑容滿面的少年,心里升起濃濃的疑惑。
師父竟然說那個人不是一般人,對于這個評價,她非常不解。
那人,明明就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啊。
但是,她更相信自家?guī)煾浮?p> 那邊。
接下來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