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的臉色變了又變,胸口急劇的起伏著,忍了足足一刻鐘才壓制住心里升騰起來的怒火。
“公子竟然來了這詩宴,應知詩宴這重頭戲便是‘詩’字,不如我們今天就來斗一場如何?”唐虎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下來,可是牙齒卻是不由自主的咬緊了。
“賭斗?嗯……說來聽聽!”言安的臉上似乎有了些許興趣。
“待會夫子會參加宴會,那時夫子應會出題讓我等作詩,我們就比誰做的詩更好,如何?”唐虎對著身后的高臺努了努嘴,一臉挑釁道。
“哦?還可以作詩?”言安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微微的驚訝。
唐虎一看,心里頓時冷笑一聲,難道是個鄉(xiāng)村土鱉,連詩宴的主題‘作詩’都不知道?
自己和這種人賭斗,會不會有些失了身份?
不過,既然趙青云一直念叨著依禮行事,那自己依足了今晚的規(guī)距來辦事,想必這趙大才子就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怎么樣,公子敢與不敢?”
“只要誰的更好就算贏了嗎?”言安繼續(xù)問道。
“這是自然!”唐虎點了點頭。
詩宴,詩詞歌賦的大宴會,當然以比較詩詞和對對子為主,而且,宴會最后會選出一位“詩魁”,和一位“對王”,這兩人可得夫子賞賜的文墨。
唐虎對自己的文采頗為自信。
在梧桐書院里,自己就是力壓群雄的存在,而且自己在十大才子中排行第五,名頭自然不是虛的。
對面的少年雖然被奉為了座上賓,但不一定非得是文采出眾之人,也可能是那某位文官的子女。
就算對方有些文采,看這少年行為舉止,也不像有作為之人。
所以,這場賭斗的輸贏,從定下賭斗開始,便已經(jīng)注定了結果。
“好啊,沒問題?!毖园膊]有什么疑問,很爽快的點了點頭。
笑話,上輩子的唐詩三百首不是吹的,言安絲毫都不擔心。
而且,裝逼的機會就該好好珍惜,別說送上門來的了!
唐虎的心里頓時就樂了,既然不給本公子面子,就怪不得讓你這家伙出丑了!
“既然定下賭斗,當有賭注才好!”唐虎循循善誘。
“嗯,你說的很對!”言安再次點頭,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
唐虎覺得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手在懷里摸了摸,最終還是猶豫了一下。
要是賭太多,這家伙臨陣退縮就不好了。
“就賭一百兩銀子如何?”唐虎試探道。
“好!”言安一聽,頓時就笑了。
“那就正好請趙公子作個證人,我們倆人各自押下一百兩銀子,就賭誰能更勝一籌!”唐虎說完,便從懷里摸出一張百兩銀票遞到了趙青云面前。
趙青云下意識看了看,面色頓時又寒了幾分,口里不停的念著:“依禮行事,依禮行事……”
言安也摸了摸,拿出一塊碎銀子砸在桌上。
唐虎臉頓時就黑了。
“依禮行事,依禮行事……”聲音徐徐傳出,唐虎眼皮跳了又跳。
“你的銀票呢?”唐虎瞪著言安。
“哦,銀票我懶得拿了,放心放心,我肯定輸不了?!毖园惨Я艘豢谘├妫娣牟[起了眼睛。
唐虎的臉頓時又黑了幾分。
什么意思?賭斗不先拿銀票?
耍賴??!
他剛準備開口質問,又看到面前的趙青云,唐虎到嘴的話又咽了下來,他完全相信,既然趙青云同意作為證人,量這家伙也耍不了賴。
更何況在這宴會上,還真沒有什么人敢跟他唐虎耍賴。
“哼!”他冷哼一聲,既然賭斗已經(jīng)定下,他便沒有興趣再和言安糾纏,帶著書童回聞申那邊去了。
“你沒讓他過來嗎?”
“唐虎,你竟和那人賭詩?這下可有意思了!”
“鄲夫子出的題可不簡單啊……”
“……”
……
天色漸黑,黑夜繞云,墨不見月。
廣場被各種花燈照亮。
逐漸地,場間明顯分散為左右兩邊,左邊十幾桌是齊刷刷的紫邊白袍,代表椿象書院的學子,右邊則全是錦衣華服,顯然大部分是外縣學子。
此刻,許多學子已是紛紛落座。
廣場左邊某桌,有幾名女學子圍坐一桌,幾人正熱火朝天的聊著什么。
“你們知道嗎,我剛才進來的時候,遇見一位公子闖過了題關?”一女子笑道。
“什么,有人闖過了題關了,真的假的?”這名是女學子剛剛才到的,并不知道先前發(fā)生了什么,一聽一下子就拿了興趣。
“真的,是位白衣公子,本姑娘親眼所見呢!”
“哇,多少年沒人闖過題關了,沒想到這人這么厲害!我記得前年連玉公子都沒闖過啊。”
“嘻嘻,不僅厲害,而且長的很好看哩……”
“有玉公子好看嗎?”
“當時我站的遠,沒看太清……”
“那趙公子好看,還是玉公子好看?”
“不知道,趙公子吧……”
“噢,好吧……”
一說起俊公子,一群女學子開始像麻雀般嘰嘰喳喳,換一身衣服都不像是一群學子了。
“欸!萱萱,你不好奇那位公子嗎?長得很好看的!”一名學子拉了拉旁邊的少女。
王瀠萱靜靜地看著這群花癡同學,無奈笑笑。
“我來的早,沒見過,好奇又有什么用?”
“……”
王瀠萱雖然在家里非常的活潑,但在書院的同學面前卻是恬靜乖巧的代名詞。
又由于詩詞的造詣極高,一年級的她便有著“恬美才女”的美稱了。
甚至有許多人猜測,將來椿象書院的四大才子很可能有王瀠萱的一席之地。
“那白衣公子之前就進書院了,想必應該在高臺下邊坐著吧!可前邊有好幾個穿白衣的才子,而且太遠了,看不清哪位才是。”這時一名少女指著前方。
“唉,我們就應該坐前邊的……”
王瀠萱也順著向前看去,看到有四人都穿著白衣,只不過太遠了,的確看不太清楚。
“瀠萱,今晚來這么早?”
突然,一道頗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王瀠萱聞言,臉色微微一冷。
對面是位溫文爾雅的白袍公子,身材修長,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顯得狂野不拘。
“哇,是玉公子誒!”
“玉學長好??!”
“啊,萱萱,玉學長又來找你了!”
一群女學子看見玉公子頓時就激動了起來,看到玉公子對王瀠萱說話時,使得旁邊的少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王瀠萱冷冷道:“玉學長,我叫王瀠萱,不叫瀠萱?!?p> 玉公子對王瀠萱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并打算離開。
走之前,他又道:“若是我奪了此次詩魁,你可愿意陪我去城東賞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