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象書院。
廣場上安靜得可怕。
眾人還在品味著言安的那首詩詞,這詩詞此刻雖然沒有名字,但是其用詞、手法和意境都深深的打動了在場的學(xué)子們。
品味品味,愈品愈有味道,許多人都回憶著剛才院長所念,至于他們手里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或直接停止不動。
學(xué)子們這番小心翼翼的舉動,看得臺上的夫子連連點(diǎn)頭,所以他便沒有出言打擾在場的氛圍。
接著他又看到言安淡定的表情,心情不由更加愉快了幾分。
不錯,面對此等大場合,不慌不亂,不驚不傲,就憑從容的這份心性,此子以后定有一番卓越的成就。
又過了一會兒,覺得時機(jī)成熟,他才和藹地說道:“好了,都停一下感悟吧,這一場詩斗花費(fèi)了不少的時間……”
夫子看了眼言安,繼續(xù)說道:“不過,能誕生李白的這等的佳作,想必對我們所有人而言,耽誤的時間就不值一提了?!?p> “那么接下來,老夫還會另出一題,所有學(xué)子皆可回答老夫,這也是老夫第二次要考教大家的內(nèi)容。”
夫子雖是坐著說話,但聲音之中正平和,導(dǎo)致每一句話依舊能夠清晰的傳入在場的學(xué)子耳中。
言畢。
“咚!”
一名書童適時敲起銅鑼。
他對著臺上的二十名學(xué)子道:“請臺上諸位學(xué)子回場入座!”
聞言,臺上站著的學(xué)子都向臺下走去,廣場也再次變得熱鬧了起來。
言安捧著木盒,同樣跟著人群向下邊走去。
就要下臺時,言安忽的感覺手臂仿佛被人拍了一下。
他好奇轉(zhuǎn)身,正好與一位俏麗的少女四目相對。
少女身穿紫邊白袍,秀發(fā)如瀑,其上還有幾支花朵造型的發(fā)釵,身段婀娜,也只比言安矮了半個腦袋。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言安甚至還能辨出幾種花朵的芬芳。
咦?這人看著有點(diǎn)眼熟啊,言安下意識覺得。
“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王瀠萱看著言安,眼里隱隱還帶著笑意。
她平時在外,給別人的印象便是恬淡安靜的才女,完全不似家中的活潑。
然而此刻面對曾經(jīng)有過兩面之緣的言安時,一些莫名的情緒油然而生。
或許是第一次見面那時不小心輕視眼前之人的些微羞臊,也或許是第二次看到言安大發(fā)神威一巴掌把司馬文云拍進(jìn)土里的震驚。
再一次見到這位少年時,只感覺眼前之人仿佛被一股薄薄的霧氣給籠罩,充斥著神秘感。
而對方越是神秘,王瀠萱就越是好奇,所以就愈想知道少年的身份。
為什么他會對對子?
為什么他能受到博學(xué)多才的爺爺賞識?
為什么他還會厲害武功?
為什么他要去當(dāng)個伙計(jì)?
為什么他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為什么他能做出如此驚艷的詩詞?
還有,他究竟是李白還是言安?
這些王瀠萱都想知道,她真的非常好奇這個與他年紀(jì)差不多大的少年的故事。
再一次看到言安,王瀠萱忍不住的有些欣喜,因?yàn)?,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
因?yàn)槿滩蛔。运凶×搜园病?p> 言安看著面前的少女,漸漸回憶起了一個名字……王瀠萱,王老爺子的孫女。
還別說,王瀠萱此刻這書生打扮,唇紅齒白,美中帶著些許的英氣,第一眼還真沒瞧出來。
言安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上她,緣分二字,果真妙不可言。
“姑娘你好,在下李白,不曾與姑娘見過面,許是姑娘認(rèn)錯人了吧!”頓了頓,言安繼續(xù)說道,“在下還有事,姑娘告辭?!?p> 言安禮貌一笑,說完繼續(xù)朝前走去。
呵呵,自己此刻的人設(shè)可是李白,不能崩掉!
所以,言安裝起了不認(rèn)識。
而且兩人之前也沒見過兩面,以后更不會有過多的來往。
摩挲著手里的木盒,言安現(xiàn)在才不肯把時間浪費(fèi)在王瀠萱身上,他更想回座位瞧瞧這木盒里裝的是什么。
見言安微笑,王瀠萱本來心情極好,結(jié)果聽到言安的話后,她的兩條柳眉瞬間就豎了起來。
見言安要走,她連忙追上去道:“言公子,我是王瀠萱,之前我去拜訪爺爺?shù)臅r候還見過你的。”
“你當(dāng)時做伙計(jì)時,我們還對過對子,公子都不記得了嗎?”
若是有熟識王瀠萱的同學(xué)見著她此刻的急切模樣,不知道會不會驚掉下巴來。
言安捧著盒子,一邊走一邊說道:“王姑娘,你真的認(rèn)錯人了,在下姓李,字太白,不叫言安?!?p> 那真摯的表情,讓人一看都不由產(chǎn)生信服。
言安說完,還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這讓跟在旁邊的王瀠萱突然就開始懷疑自己了。
莫非,此人真的不是那位言公子?兩人只是長得像罷了……
但這世上又怎么可能有長得有如此相像的兩人啊。
可是,萬一真的認(rèn)錯人了就尷尬了……
王瀠萱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不過依然跟在言安的身后。
靠近自己的位置,舌娘迎了上來,她滿眼崇敬道:“公子!”
不得不說,言安這詩的魅力,連一條蛇都抵抗不了。
同時,一旁冷傲的趙青云也鮮有地看了一眼言安,不過他的面色依舊漠然,看不出絲毫情緒。
言安對舌娘點(diǎn)點(diǎn)頭,把木盒放在了桌上,接著轉(zhuǎn)頭看向王瀠萱。
“姑娘請回吧,待會兒夫子還要出題,在下先得準(zhǔn)備一二,還請姑娘見諒?!?p> 王瀠萱秀眉皺得緊緊的,那微微不知所措的樣子忍不住讓人憐惜。
言安卻不吃這套,他收斂了笑容,淡淡道:“王姑娘莫非想憑借這個借口親近李某,實(shí)話實(shí)說吧,李某可不是那種膚淺之輩?!?p> 軟的不行,那只有激將了。
果然,王瀠萱一聽,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慍怒。
本小姐找借口親近你?
“你……”
她俏臉微紅,氣得跺了跺腳。
見王瀠萱生氣,言安面不改色,心里卻是松了口氣,成了!
看樣子這煩人的妹子是要離開了吧。
其實(shí),言安不想讓王瀠萱接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擔(dān)心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煩找上門來。
畢竟,王瀠萱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才華同樣出眾,想必她的追求者不會太少,而這些人中不乏有一些自命不凡的貴家公子。
言安深知,按照一貫的套路,只要男主身旁站有漂亮妹子,那么總有一些不長眼的追求者會來找茬。
雖然看起來那些個找茬的人不長腦子,但言安最煩的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麻煩了。
作為上輩子摸爬滾打的底層勞動人民,言安知道,或許現(xiàn)實(shí)中不長腦子的人很少,但是總有一些小肚雞腸的人存在會使壞。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言安并非要害怕什么麻煩,而是為了未雨綢繆罷了。
……
言安沒發(fā)現(xiàn),與他隔了一個空位的玉公子始終注視著這一幕,他看著兩人,邪魅的眼眸微微瞇起。
玉笙靠在椅背上,輕輕道:“回去記得查查這李白的底細(xì)。”
站在座后的那個書童道:“是,少爺!”
……
王瀠萱看著已經(jīng)坐下的言安,有些惱怒的同時臉上難免帶著些許失望。
“抱,抱歉,本小姐認(rèn)錯人了……”她咬牙,轉(zhuǎn)身向后走去,旋即她冷哼一聲,“李白,別以為得了第一所有人都要來討好你,作了一首好詩就可以自以為是了,告訴你,本小姐還看不上你這種人!”
這語氣有些重了,以此可以看出,少女是真生氣了。
舌娘的美目忽的盯住了王瀠萱的后背,體內(nèi)靈力開始涌動。
辱罵公子,該當(dāng)何罪!
只要言安一聲令下,舌娘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言安只是默默的看著王瀠萱的背影,忽的后知后覺……
可能,是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吧。
他心里輕嘆,自己是否有些自私了,為了節(jié)省時間探查木盒,或是避開那子虛烏有的麻煩,竟恬不知恥的對著一位單純的少女說謊。
而且,不僅說了謊,還語出傷人了。
思緒電轉(zhuǎn),僅過了一個呼吸。
回過神來,一時間,言安對這盒子的好奇也淡了幾分。
呼……
廣場上晚風(fēng)拂起,剛走到少女發(fā)絲起舞,衣袂飄揚(yáng)。
呼……呼……
“等等……”
正打算喝一口茶的言安眼神猛然一凝,他瞬間彈起身子,一步便來到了王瀠萱的身后。
言安伸手一抓,接著一拉,同時一個側(cè)身便擋在了王瀠萱前邊。
……
王瀠萱在含怒之下轉(zhuǎn)身而去,剛走兩步,驀地,只感覺手腕一股大力襲來,腳步一個不穩(wěn),她便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正好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與此同時,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她此刻瞪大了雙眸,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還沒等她作出反應(yīng),接著又聽到了幾道布帛撕裂的聲響。
噗!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