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夜晚涼爽干燥,蕭粲睡夢中忽覺有些口渴,隨意攏了攏衣裳,起床倒茶喝,渴倒是解了,睡意一干二凈了,再加上這茶醒神,任憑蕭粲怎么翻都睡不著,無奈只好躺著欣賞窗外的漫天星辰。
幾個時辰前,辦完公務(wù)回府的蕭云一見蕭粲留在桌子上的字條便大發(fā)雷霆,藏在惱怒下更多的是擔憂,她雖然和蘇亭那小子在一起,但他們涉世未深,難保不出什么岔子,蕭云當即派出府兵前去尋蕭粲,花家父子聽了這消息也擔心得緊,分別前去打探消息。
正在發(fā)呆的蕭粲忽然聽到了些許聲響,似是撬門鎖的動靜,蕭粲連忙警覺起來,拿出藏在枕下的匕首,躡手躡腳地躲在房門側(cè)面,一旦那人敢進屋,今夜可有他好果子吃。
門栓漸漸被打開,房門被輕輕推出一道僅一人側(cè)身過的縫隙,只見那人悄悄伸進一只腳,迅速通過房門,蕭粲一見立馬將匕首猛扎下去,直取頸部。那人反應(yīng)靈敏,接住了匕首,反手一擰,將蕭粲的右手別在身后,蕭粲一個側(cè)后踢,那人側(cè)身躲過,一把握住了蕭粲的腳踝,蕭粲一時掙脫不開,好在匕首還手上,使盡全力向那人手臂上花了一刀,那人吃痛,松開了雙手,蕭粲連忙退到到窗邊,拉開兩人距離。
正當蕭粲防備之時,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粲兒?”
“花繁?”蕭粲試探地回應(yīng)道。
“是我?!被ǚ贝_認道,若不是趁著月光,隱約看見了粲兒的臉龐,不然就釀成慘劇了。
“你怎么來了?還偷偷摸摸進別人房間。”蕭粲松了口氣,放下戒備。
“我找你啊,蕭伯伯發(fā)了好大脾氣派了好些人來尋你,我這不是找你,想著萬一你在這兒呢,就進來碰碰運氣,結(jié)果進的第一個房間就讓我找到你啦!”花繁難掩興奮道,不禁感嘆自己這運氣忒好了點。
“我不是給父親留了字條嗎?”蕭粲問道,難道爹沒看見?
“拉倒吧,就你寫的那字條,寫什么‘我和蘇亭出去了,勿念。’是個人都要擔心,也不說去哪兒,去多久。你沒學過怎么寫留條嗎?”花繁鄙夷道。
“坐那兒去,我給你處理下傷口?!笔掫訐P了揚頭,示意花繁坐下。她出去打了一盆水回來放在桌上,用帕子給花繁清洗了血跡后,撒了些金瘡藥疼得花繁齜牙咧嘴。
“下手真狠。”這條傷口可不淺吶,花繁搖了搖頭,自己這支手怕是不能怎么用力了。
“誰讓你擅闖的?”蕭粲不客氣地說道,“最近別讓這只手用太大力,傷口別沾水?!?p> “好?!被ǚ秉c了點頭,看著蕭粲小心地給自己一點一點包扎好,心頭不禁蕩起波瀾。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也出來找我了?”
“還有你們家府兵,我們家老爺子。明日我就給他們報信,說我找著你了,讓他們別擔心。”花繁摸了摸蕭粲的頭,被蕭粲一掌拍開。
“疼,還傷著呢?!被ǚ壁s緊搓了搓手背,可憐巴巴道。
“我看你傷得太輕了,我給他們寫封信,你明日帶回去?!闭f罷蕭粲就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信。
“你不跟我回去?”花繁瞪大了眼睛,表示驚訝。
“不?!笔掫雍喍潭隙ǖ?。
“那我也不回去,你們幾個小屁孩出點什么事怎么辦?我跟你們一起,多個人多個照應(yīng)。”花繁道。
“隨你吧,跟你折騰一夜,都困了?!睂懞脮藕笫掫悠鹕泶蛄藗€哈欠,“你睡床上,我在這睡?!笔掫优思庖?,準備到塌上睡,剛坐下就被花繁一把拉住,“我睡這。”為了不讓蕭粲犟下去,花繁先下手為強,率先躺了下去,他向蕭粲努了努嘴,示意她到床上去。蕭粲拗不過花繁,她走到床前抱起被子,將被子一股腦扔給了花繁,拿起一旁的薄毯,閉眼,睡覺。
花繁本想將被子還給蕭粲,但見她雙目緊閉,也懂得她的心意,便就此作罷。
次日一大早,蘇亭便叩響了蕭粲的房門,“小粲,你起身了嗎?我們要出發(fā)了。”
蕭粲整理好衣裝,拍了拍花繁的臉道:“起床了。”
門一打開,蘇亭便瞧見了睡在塌上的花繁,“他怎么在這兒?”他們在一個房間睡了一晚?蘇亭見狀只覺一股氣堵在心口,難受的很。
“我爹派他來找我的,昨天半夜才到這兒,事發(fā)突然,就讓他將就著睡那兒了?!笔掫铀坪醪煊X到空氣中有一絲緊張,緩和地說道,“我已經(jīng)給父親飛鴿傳書一封,你不必擔心。”
“既然蕭伯父擔心你,趁著還未走遠,你就跟花繁回去?!边@也是為蕭粲的安全著想。
“我不走。”蕭粲堅定道,她隱約感到這此行程絕不簡單,她要留下來保護蘇亭。
蘇亭嘆了口氣,自己早就下過決心不能再丟下她,除非她自愿要離開,否則誰也不能動她。
“收拾收拾,吃過早飯我們就出發(fā)?!闭f完蘇亭便下樓買些吃食。
蕭粲見花繁仍咪蒙著睡眼,便一把掀開被子道:“快起來了,要出發(fā)了?!被ǚ币幌麦@得清醒了過來,驚呼道:“你也不怕我沒穿衣服,姑娘家家的,像什么話!”
“你昨夜連鞋都沒脫,倒頭就睡,還會脫衣服?”蕭粲瞄了一眼花繁腳上的鞋子,沒有一點松脫的意思。
“那可說不準,誰還沒點個人小怪癖呢?”花繁起身,洗了把臉,神清氣爽。
“所以你的怪癖就是睡覺只脫衣服不脫鞋?”蕭粲戲謔道。
“呸呸呸,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吃早飯。”花繁滿臉通紅地走了出去,嘟囔著大清早姑娘家家的說什么脫不脫衣服,不像話。
蕭粲收拾好行裝后便下樓吃早點,桌子上還有她最喜歡的紫菜蛋花粥。
“快來吃,現(xiàn)在溫度剛好,再不吃就涼了?!碧K亭接過蕭粲的行李,將饅頭包子都堆到蕭粲面前。
“我吃不了那么多?!笔掫訑[手道。
“吃不了就慢慢看?!碧K亭溫和道,喂完馬回來的葉千一聽這番話,不禁汗顏,咱也不知道包子饅頭有什么好看的,看哪個包子褶子多,哪個饅頭白嗎?
“葉千吃過了嗎?”蕭粲關(guān)懷道。
“吃了吃了,我還打包了好些呢?!比~千拍了拍鼓鼓的包袱,這些干糧足夠他們幾個吃兩三天了。
“哎呀,你吃不了,我吃啊,我胃口大!”一旁正吃得起勁的花繁一口氣從蕭粲面前拿了好幾個饅頭。
葉千本想出手阻止,但還是沒有動作,不然說我們公子小氣,葉千悄悄觀察著蘇亭的臉色,凍……凍住了。這要日子怎么過??!
陳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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