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不停地下著,遠處,轎攆停了下來,皇后程蘇氏身著宮服,牽著太子程元紹的手,一步一步走進咸安宮。
太監(jiān)的聲音剛落,在宮殿內(nèi)等候的幾位大臣,便一同叩拜道:“臣等叩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娘娘、殿下萬福金安。”
落座后,程蘇氏松開了一直牽著的手,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這才緩緩開口道:“諸位都是朝中重臣,起來吧?!?p> “謝皇后娘娘?!?p> 站在宮殿上的幾人都是朝中肱骨之臣,平時能言善辯,在朝堂上也經(jīng)常爭論不止,此刻,卻一個個低著頭,站在那兒,一言不發(fā)。
“王尚書,陛下的陵寢修的如何了?”
工部尚書王仲喜聽到太后點自己的名,趕忙站出來,拱手道:“回娘娘,陵寢正連夜修,約莫一月有余便能修完。”
程蘇氏點了下頭,有意無意的瞥向躲在角落里的晏仲祥,開口道:“陛下已逝,但國不能一日無君。”
話音落下,眾人又是一陣沉默,禮部尚書周安一心忠于程臨南,想到之前先帝曾說的話,開口說:“娘娘說的是,太子身為儲君,應(yīng)及早登基。”
年僅六歲的孩童此刻很明白周安說的話,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母親,眼神里有些不安。
“周尚書說得對,也說到了哀家的心坎里,可太子年幼,若是一人上朝堂,哀家有些不放心?!?p> 周安自然想到這一點,儲君年幼,若是登基稱帝,太后垂簾聽政,也未嘗不可。
周安正想著,還沒來得及開口,大殿上便傳來幾乎怒斥的聲音。
“不可,前朝的事,眾人都記于心,還不曾忘記,娘娘有心,應(yīng)該盡力輔佐幼主,而非擺弄權(quán)勢?!?p> 孟丞相孟誠文是朝中重臣,也是靖南侯一手提拔上來的人,蘇家對孟丞相,那是有知遇之恩的,大家也沒料想到他會在此刻反對。
“孟相,你這是在指責本宮?”
“皇后娘娘,臣只是不愿看到我朝再步前朝后塵?!?p> 眼前的二人雖然沒有過多的話,卻讓整個氛圍一瞬間緊張起來。
孟誠文是前朝舊人,前朝之所以被圣祖所滅,正是因為太后掌權(quán),遲遲不肯歸還,事事優(yōu)柔寡斷,膽小怕事,這才亡了國。
程蘇氏明白這事會讓眾人擔憂,掃了眼眾人的神色,開口說:“儲君十六歲成親時,哀家便會讓其親政,孟丞相可還有異議?”
眼前的女子,不過是尋常的婦人,不足為懼,可她的背后有整個蘇家,她這般說,孟誠文便知道其、還有其身后的家族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垂簾聽政了。
“臣無異議?!?p> 聽到孟誠文的話,程蘇氏這才淡淡點了點頭,一旁的程紹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既然各位大人無異議,那登基之事,也該著手準備。”
“臣等明白?!?p> 待眾人退去,已是一柱香之后了。
程紹背后已經(jīng)濕透了,涼涼的,眼睛里帶著疲倦。
“母后?!?p> “本宮累了,紹兒退安吧。”
見母親神色嚴厲,程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