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學堂里,張兆朝著四周看了下,沒有弘毅,他想到弘毅去哪了。
習慣,除了課桌上打瞌睡,就是下棋,弘毅最喜歡的是圍棋,看起沒有規(guī)則,想怎樣就怎樣,卻不知規(guī)則藏在暗處,暗藏著一股殺氣,當你落子的時候,殺機四伏。
弘毅正在看別人下棋的時候,張兆過來了。他湊到弘毅的耳邊說道:“大哥,不好了,你的雀兒出事了?”
“我又不養(yǎng)金絲雀,我哪有雀?”
張兆別著嘴糾正道:“是俏兒,不是雀兒”
“…………”
直到張兆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的說是丫鬟俏兒的時候,弘毅明白過來,王羽嫣可能出事了。
從丫鬟俏兒的口中,弘毅得知,原來王羽嫣有一個弟弟,叫王祖安,不學無術的街頭的小混混,好賭成性,趁著他的爹生病的這段時間,偷偷的拿著店鋪的地契和房契出去賭了。
賭的連渣子都不剩,賭場放話了,明天就要接管王記米面行,再開一間賭場。
王羽嫣她爹知道后,本來就有病,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一條命也只剩下半條了,一口氣吊在嗓子了,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王記米面行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他不能死,就算是要死,他要在閉眼前看著王記米面行收回來,不然死不瞑目。
說完這些話,坐在馬車里的俏兒又哭了一陣,哭的在一旁的張兆不禁的感嘆著,他看著弘毅緊鎖的額頭,似乎明白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俏兒沒說。
他問道:“俏兒,你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小姐特意交代我,盡快過來找弘公子?!鼻蝺赫f道。
“難道你不應該先說說你家小姐怎么樣了,有沒有人欺負她、為難她嗎?我大哥最關心的可是……”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張兆看了看弘毅,弘毅的神情再次繃緊了,他知道他問到點子上了。
俏兒破涕為笑,說道:“弘公子,我家小姐沒事,放心好了,要是誰敢欺負我家小姐,我就是死,我要保護好她?!?p> “你早這樣說,我大哥不就放心多了。”張兆眨了眨眼睛。
“你少在這里貧嘴?!敝劳跤疰虥]事,弘毅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他接著說道:“眼下有一件事情,你幫我去辦辦?!?p> 弘毅讓張兆去辦的事情是把自己暫時放在張?zhí)旎①~房里的一千萬銀票取出來,現(xiàn)在他已經有了儲物間,正好可以用來存錢,用的時候方便,主要是不會丟。
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張兆下了馬車。
只剩下弘毅和俏兒直奔王記米面行。
下了馬車,弘毅看到,王記米面行已經處于打烊的狀態(tài),大白天的不開門,只有狹窄的小門,是損壞后留下的暫時沒來的及修補的大窟窿。突然的一瞥,弘毅看出里面不對勁了。
俏兒不想讓弘毅看到里面糟糕的狀況,說道:“弘公子,我們從后面的角門進去吧,里面……”
弘毅沒有理會俏兒,一彎腰,鉆進了大窟窿里面,眼前的一切不堪入目,亂七八糟,米面橫飛,沾了泥土沙子的糧食到處都是。柜臺的桌子已經被砸爛,就連店鋪通往后面院子的門也被砸爛了。
俏兒跟在后面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只能在弘毅通往院子的門口說道:“老爺他們一家就住在后院房間里。如果店鋪被收了,大家都沒有住處了。嗚嗚嗚。”
“俏兒,你不要著急,羽嫣呢?”
俏兒跑著進了后院的房子里,不一會的工夫出來了,并沒有王羽嫣。
俏兒說道:“小姐她,去王家求王家老爺幫忙去了?!?p> 看到弘毅滿臉的疑惑樣子,俏兒繼續(xù)說道:“弘公子你有所不知道,我們家和杭州王大家族祖上本是一家,后來不知怎的,老爺出來自立門戶,開了王記米面行。老爺把一輩子的精力都投入這家米面行里面了。”
“走,我們去找羽嫣去?!?p> 弘毅沒有進后院,拉著俏兒又回到了馬車上。
此時的王羽嫣,孤身一個人,站在杭州王家高墻大院下的一個偏僻的小角門旁邊,使勁扣了幾下門環(huán)。
圍墻,不僅圍起了深門大院,而且圍出了一條狹窄幽暗小胡同,胡同很長,長到了看不到邊際,看不到希望。胡同里面很少有人來往,連鳥雀寧愿站在院子花園里的樹上低吟鳴唱,也不愿意飛到墻上停留半刻。
王家府邸的正門,王羽嫣是去過的,門前有家奴守衛(wèi),個個手拿棍棒,就像守門狗一般。一律的閑雜人等,膽敢靠近,馬上會召來他們的棍棒。王羽嫣連能說的上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只能在這里等,等到有王家哪個大人物從正門出來,她好趕緊上前去,低聲下去的求他們的幫忙。
等了一個時辰,王子煜的母親從正門出來了,有管家?guī)е粠腿嗽谂赃吽藕?,王羽嫣靠近的時候,王子煜的母親壓根不拿正眼看王羽嫣,任憑王羽嫣自告身份,也無濟于事。
管家更是狗眼看人低,厲聲訓斥王羽嫣,訓得王羽嫣只能強忍住眼淚,默不作聲,要不是家里出了這檔子事,誰會低三下氣的去求別人,現(xiàn)在她的弟弟王祖安還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樣了。
王羽嫣想起來,王家老夫人慈眉善目,或許可以求她老人家?guī)兔?,于是王羽嫣繞道快走,腳底下的水泡磨破了又生,生了又磨破,才以最快的速度,半個時辰走到了胡同邊上的角門。
王羽嫣知道,現(xiàn)在她家在杭州王家已經完全沒有身份、地位,就是通過下人見到老夫人,也要花錢,賄賂王家的下人才行,只要能見到王家老夫人一面,跟她求求情,讓杭州王家出面,保住他爹的店鋪,保住他的弟弟,給下人送錢又算的了什么。
敲了大約有十幾分鐘的,才走出來一個胖胖的婦人,怒氣沖沖的喊道:“你誰呀,敲門做什么?!?p> 王羽嫣恭敬的說道:“你忘了,是我,我是王羽嫣,來過王府的,你能幫我在老夫人面前通報一聲?!?p> “通報,做夢,你以為你是誰?”
“這是一點小意思,你看能不能幫我個忙?”
胖胖的婦人見錢眼開,笑著說道:“這樣才對,你等著?!?p> 門再次被關上以后,一晃是半個時辰,胖胖的婦人一直沒有再回來過。
當王羽嫣再次敲門的時候,這次開門的是一個皮膚白嫩,涂脂抹粉,打扮的花里胡哨,穿一身華貴衣服的王子晨,而且他開門不是因為王羽嫣敲門,而是,他想偷偷的溜出去辦事。
他們兩個人小時候是見過面的,時隔多年也已經不認識了。
王子晨紈绔子弟,舉止輕佻,打開門看到王羽嫣長得還不錯,以為是哪家的丫鬟,調戲的笑道:“美人,怎么在門口等大爺,不是說好了春香樓嗎?”
說著伸手就要拉王羽嫣的手。王羽嫣一閃,往后倒退了幾步。
“不要怕,大爺我又吃不了你,來。”王子晨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