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

　　巧兒見勸不了只囑咐紅兒好好伺候王云娘。王云娘帶著紅兒匆忙到了福祿院，此時老太君去了花園消食，只有田媽媽在院子里指揮著丫頭打掃。

　　田媽媽見王云娘這個時候來很詫異，連忙上前行禮問安，王云娘側(cè)身受了半禮。田媽媽說：“姑娘怎么這時候來？可有什么事？老太君這會子在后花園?！?p>　　王云娘想了想才笑著說：“哦，無事，我想著就我一人在府里，很寂寞想著來陪陪祖母說話，既然祖母去了花園，那我就去花園尋她?！碧飲寢尨蛄苛艘幌峦踉颇锬樕系谋砬橄胫踉颇飶膩碜鍪露加行赝毯苌龠@么執(zhí)著，怕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于是不動聲色地說：“既這樣，那老奴前頭帶路送姑娘去?！?p>　　王云娘點點頭跟在田媽媽后面。不多時就到了后花園，遠(yuǎn)遠(yuǎn)看見王老太君扶著丫鬟的手一邊走一邊說話。見了王云娘和田媽媽急匆匆地過來很驚訝，田媽媽上前解釋了一遍。王老太君笑著說：“還是四丫頭最貼心，行了我有我的孫女了就不需要你們陪著了，田媽媽后頭伺候就行了?！?p>　　丫鬟們行禮退了下去。王云娘上前扶著王老太君朝著后花園樹林深處走去。走了一小段，王老太君停下說：“怎么了？發(fā)生何事了？”

　　王云娘帶著紅兒跪下說：“祖母明察，今日我的丫頭無意間看到二伯娘娘家表哥送了一包東西給二姐姐。后來聽人說是藥，就想著早上送二姐姐時候沒有看出她有什么病，有些奇怪，不敢妄下定論就來請教祖母?！?p>　　王老太君：“哦？你確定是藥？”

　　王云娘遲疑了會最后還是肯定地點點頭。王老太君說道：“藥就怪了。哪個藥店？田媽媽你速去查探。”紅兒陪著田媽媽退了下去。

　　王老太君見王云娘還跪著，伸手扶起她，拍拍她的手說：“無事，你遇事不慌，知道報給家里。這樣很好?！边@時候得了王老太君這句話王云娘才算舒了口氣。

　　兩人沒再說話，緩緩的回到福祿院里等消息。等消息的時間過的格外慢，王老太君心里慢慢地有些煩躁，手里不停的轉(zhuǎn)著佛珠，王云娘雖提著心，不過她知道她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后續(xù)不是她能插得上話的到?jīng)]有剛才來時那么急了，慢慢地喝著茶。

　　一個時辰過去了，田媽媽終于回來了，原本在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就他們?nèi)藭r，田媽媽知道老太君肯定等急了，于是直接就說：“這藥店說來也巧是忠勇伯家的，一找到他們管家就直接去了藥店問話，柜面上的伙計說是一種藥粉，也可以說是一種香粉。這種是產(chǎn)自西域得來很是費事，所以價格昂貴。就因為價格一兩年一只手都能數(shù)出來幾人買了，而這些買的都是妓院里出來的。前日有一個小廝來買，掌柜的還納悶妓院一般都是老鴇或是丫鬟，少有叫小廝來的。”

　　王老太君急忙打斷道：“可有說有什么功效？”田媽媽一拍腦門說：“說了，說了，這是奇香，能招蜂引來鳥蝶，在場的人聞了會亢奮。哦，對了就前不久花…”

　　說到這里看了眼王云娘，王老太君皺著眉說：“花什么？”田媽媽有些尷尬地說：“花滿樓的頭牌錦繡姑娘買了在元旦那日表演，驚艷了全場的，全場的，老少爺們?！?p>　　王老太君聽到這里，手用力一拍桌子，怒道：“這事確實？”田媽媽忙跪下說：“千真萬確，那表演當(dāng)時京都都在議論，奴婢倒是也聽過一耳朵?！?p>　　王老太君氣道：“這二房想做什么？讓二丫頭驚艷全場？他們還要不要臉面，那是妓女討好恩客的玩意。她怎么好意思用。”

　　“去著人叫了大老爺回來。要趕在那蠢才沒用的時候阻止了?？烊ィ∨秾α?，讓人把老二叫回來，把二房給我封了搜?！碧飲寢屵B忙應(yīng)下找人去了。

　　王云娘呆楞在椅子上，好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王老太君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跌坐在椅子上喘氣，轉(zhuǎn)頭看到呆楞在那里的王云娘，招招手讓王云娘過去，說：“四丫頭，你是個好的，這事你做的很好。后面的事你別管了，回院子里，晚上就不要過來了?！?p>　　王云娘回過神才匆忙行了禮退了出去。

　　這一日，王云娘那里也沒去，只在自己屋里等消息。大老爺不久就回來了去了福祿院又匆忙離開了。二老爺也隨后回來，被老太君關(guān)在了二房。一直到傍晚，女眷們才回來，但是王云容沒有回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大老爺?shù)降子袥]有阻止王云娘一無所知。

　　晚膳過后，紅兒急匆匆回來說：“二姑娘要連夜送去家廟?！蓖踉颇飭枺骸澳堑降资亲柚沽诉€是沒有?！?p>　　紅兒停了回艱難地說：“咱們府里都弄錯了，花粉沒用在二姑娘自己身上，用在了大姑娘身上?！?p>　　“什么？”王云娘失聲叫道?！澳阍僬f遍?！?p>　　紅兒順了口氣說：“聽說花粉是在大姑娘表演才藝時候用的，雖說及時制止了，但還是引來了好多蜜蜂蝴蝶。到底是引起了不小的動靜。驚動了太后，后來太后發(fā)話說留了大姑娘在宮中，所以今日大姑娘并沒有一道跟著回來，大太太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現(xiàn)在正院躺著。二太太和二姑娘被用了家法，扔在祠堂等著一會送去家廟?！?p>　　“怎么會用在大姐身上，不是她想要出人頭地么？”王云娘不可置信地說著：“難道，難道二姐真的把姚元盛放在了心里？我們都錯了？”

　　紅兒繼續(xù)說道：“二老爺現(xiàn)在跪在福祿院外，王老太君不讓起來?！?p>　　“你再去探?！奔t兒應(yīng)下退了出去。

　　王云娘揉著太陽穴，巧兒心疼道：“姑娘夜深了，這事咱們已經(jīng)能做的都做了，有老太君和大老爺呢。”

　　“只怕會有變?！蓖踉颇锟粗谄崞岬卮巴?，無力的說。巧兒不明白為什么要說會變了，只是她恪守本分并不多問，只伺候王云娘洗漱。

　　一直到很晚，王云娘都不知道等到多久了，紅兒才回來說：“二姑娘去了家廟，屋里伺候的幾個大丫頭連發(fā)落了，書兒自盡了。二太太與二老爺跪祠堂。”

　　說完頓了頓：“大太太醒了，聽說大姑娘被留在了宮里就又昏過去了。太醫(yī)過來說，心悸，要是平和安養(yǎng)還能好起來，要是不能只怕以后都會落下這個病。老太君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

　　王云娘沒有說話，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