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徐歡醒來的第一時間,看了看手機。
“千里江湖來相聚”扣扣群。
經過一個晚上,群里的成員已經增長到400多個。
漲勢喜人。
1000+的消息。
都是咒罵、抱怨、詆毀。
沒什么營養(yǎng),沒什么干貨,也沒什么真正的攻擊力。
唉,黑死徐歡,還是要靠我啊。
不過,那個“小雨卿塵”表現還不錯,在群里聊了一個通宵,出言獻策,各種思路都在點子上。
只要能抓到有力的黑料,肯定能一展宏圖。
是個人才。
“哥!起來沒有,要趕飛機了!”
古德柏在門外喊道。
“來了!”
徐歡趕緊收起手機。
去機場的路上,古德柏看著垂頭喪氣的徐歡,忽然說道:
“歡哥,娜姐說了,紅的太快就是這樣,會有點恍惚,適應一下就好了。其實我們都很努力,你也不要覺得我平時沒有做事?!?p> “嗯?”
徐歡轉頭看他。
“悄悄告訴你,我混進了一個你的黑粉群,叫什么千里江湖的,都已經有400多個人了。你工作忙,就不用管這些了。我?guī)湍愣⒅?!決不允許他們害你!”
古德柏拍打胸膛,表達忠心。
徐歡無語。
真是什么人都進來了。
等有機會好好排查一下,把小白踢出去……
還好,以他的智商,混不成副會長……
要不然……
黑粉會的副會長,一個是藝人本人,一個是藝人助理。
……有點可怕。
經過兩個小時的旅程,徐歡和古德柏抵達胡店影視城。
這里是全國最成熟的影視拍攝基地,全國70%以上的古裝劇和岷國劇都在這里拍攝。
隨處可見都是劇組的車子,以及穿著各種朝代的衣服的演員。搬運拍攝器材的車子,也是一輛接著一輛。大家都扯著大嗓門,喊來喊去。
小白的神情有些興奮。
徐歡完全理解。
這大嗓門的環(huán)境,太適合他了!
他們入住的酒店是“佳麗風景”酒店,屬于胡店影視城排名第二的酒店。
掛牌四星,實際,也就三星半的水平吧。
胡店最好的酒店叫“星茂大酒店”,五星級的標準,入住都要提前預約,能住到這里的都是大明星、大導演、大制片人和重要的資方爸爸。
以徐歡現在的咖位,劇組給他們安排在佳麗風景酒店,還算是略微拔高了一些標準。
絕大多數的小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住在不知名的小旅館里。
一天房費不超過60元的那種。
“住佳麗風景啊,我還以為會安排天璽酒店,小明星都住那兒?!惫诺掳匾贿吺帐皷|西,一邊說道。
天璽酒店就是胡店排名第三的酒店。
在胡店影視城,娛樂圈的規(guī)則在這里淋漓盡致,一切都是層級分明。
“不過,我們就住兩天,娜姐在圈里也挺有面兒,稍微提高一下標準,這邊劇組還挺會辦事?!惫诺掳亟又终f道。
“我看你對這兒很熟?”徐歡問他。
“歡哥,你忘了?我來公司之前,在劇組混了三四年,這里我當然熟,門兒清!其他我不敢說,在這兒!”
古德柏拍拍墻壁。
“我朋友多的是!什么事都擺的平!”
突然想起來了,古德柏以前是混江湖的。
難怪他這一頭的黃毛,在這里,非常的融入環(huán)境……
胡店就是一個江湖氣息特別重的地方。
劇組之間,一言不合就打架,那是常有的事兒。
當然,這些劇組之間,千絲萬縷又有種種關系,事態(tài)也不會鬧的太嚴重。
他們剛到的第一天其實沒什么事兒,下午,一個制片帶徐歡去拍了一套定妝照,試了試衣服,剩下時間就讓他們自由安排。
劇組忙的連軸轉,只是一個來客串的小角色,沒人有空招待他們。
幸好古德柏是這兒的半個地頭蛇,他好久沒來胡店,正好想好好的表現一番。
“歡哥,這邊有一個羊肉館子特別好,叫慶香館,生意特別旺,這個時間過去正好!我?guī)闳?!?p> 小白叫了一輛車,帶著徐歡殺向胡店最熱鬧的美食街。
時間剛過九點,正是店里最熱鬧的時候。
“不好意思兩位,客滿了,要拿號在外面等一會兒?!贝┲糯《路姆諉T攔住他們。
“你們老板剛子呢!”
古德柏咋咋呼呼。
正在店里忙碌的老板,看到古德柏,立刻走出來。
“小白,好久沒來了啊,在哪個劇組???”
“沒在劇組,跑去做經紀了,這是我大哥徐歡,來《一代拳王》客串兩場戲。廢話少說,趕緊給我安排座!”
古德柏雙手叉腰。
“來來來!這兒有位置!”
老板立刻把他們帶到里面。
這是胡店最火的羊肉館子,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導演和明星過來吃飯,老板要做他們的生意,自然平時要留一些桌位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古德柏憑著交情能拿到一張桌子,也是有本事的。
兩層上下的大飯館,裝修的就像是古代的客棧,中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舞臺,一樓和二樓都可以觀看表演。
在胡店,沒有工作日和雙休日的分別,每天都十分熱鬧。
晚上9點當然是一波用餐高峰,到了凌晨12點以后,各個劇組收工,大家出來吃夜宵,又是一番熱鬧光景。
“手抓羊肉、清燉砂鍋、蒜泥茄子……”古德柏點了幾個特色菜,“歡哥有什么想吃的?”
徐歡看著這里熱氣騰騰的場景,以及中間的那個小舞臺,忽然有些感慨。
當年,他和郭燁作為一個組合出道,很快就紅了。
但郭燁有的新的想法,堅持單飛,于是兩邊不歡而散。
最終發(fā)現這是一個雙輸的局面,但郭燁找到新靠山,一點一點又紅了起來。
而他和胡銘翰,沉淪了整整一兩年。
那一兩年,胡銘翰帶著他,到處輾轉。
最艱難的時候,甚至做過酒吧和餐廳的駐唱歌手。
此時看著中間的那個舞臺,又想到了那段時光。
“歡哥?歡哥?”
古德柏拿手在徐歡眼前晃了晃。
娜姐說了,正?,F象。
一下子紅了,經常會有點恍惚。我要好好盯著。
“小白,你問問老板,我能上去唱兩首嗎?”
徐歡收回神思,說道。
“不用問,這兒沒什么規(guī)矩,想唱就上去唱!”
古德柏大大咧咧的揮手。
作為胡店最火的飯店,這里既是吃飯的地方,也是消遣娛樂的地方。
辛苦一天,在這里吃吃飯、聊聊天、甚至上去獻丑唱兩段,臺下的人們,不管是喝彩、噓聲,都是一笑而過。
“好。”
咕嚕咕嚕咕?!?p> 徐歡抬起手,喝完一整瓶啤酒。
然后,走上空空蕩蕩的舞臺。
四個角落的燈光,匯集在這個略顯簡陋的舞臺上。
那一兩年之后,他和胡銘翰找到了突破口,事業(yè)節(jié)節(jié)高升。
于是,再也不可能到這種小場子里唱歌。
每一次的演唱會,都是六萬人以上。
此時想想,居然懷念那一兩年。
正在吃飯聊天的眾人。
看到一個年輕人走上了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