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敘緊握住雙拳,因為過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經暴起;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心里的火氣;怒瞪著乾十一一句不發(fā)轉身離開。乾十一在其背后喊道:“在黑夜中呆久了,總會想要體驗一下陽光的味道;你要是有這個想法,差人通知我一聲”。
李玄敘抬起的腳步稍稍一愣,扭過頭來冷冷的留下一句:“不用”。十一無奈的笑笑道:“話別說的太早;你的身體已經是跟我和李玄基一樣的人,只是你的心還不是;那是因為,你沒有得到過陽光的滋潤,所以你還不是”。
聽著這話的李玄敘身體忍不住震了震;他沒有回頭,隨機一腳踏上了木板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十一看著他的背影,歡愉的笑道:“也算是一個可憐人,連活在陽光下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讓人主動讓開了道路,將這伙如今十不存一的人馬給放走了。等他們走后,蔣巍率領著船只趕到了和十一匯合。
蔣巍自然對著十一免不了一陣夸獎,說他有勇有謀;乾十一嘴里笑道:“蔣大人,你在這么夸我,我感覺自己可就要飄起來了”。
十一道:“如今天亮了,李玄敘的帶出來的人馬十不存一;此刻正好是我們一舉收下赤山島的時候”。
蔣巍小聲的問道:“你就這么放他走了?不怕他帶人卷土重來嗎?”
十一道:“蔣大人不也不敢追的太緊嗎,我同樣也不敢呀”。蔣巍聽著十一這話中之意,尷尬的笑笑道:“下官可不敢和少將軍相提并論”。
兩人打著哈哈,命人加速趕往赤山島。
離近赤山島,蔣巍的心里就越發(fā)不安;原因并無其他,而是因為赤山島中的蠡水寨,蠡水寨的大當家正是漢王幼子李廣智。
這次等于是要和李廣智來硬的來;他蔣巍說心里話還沒有準備好;十一看著他坐臥不安,打趣道:“蔣大人,你說李廣智見著我們會說什么?”
蔣巍脫口而出道:“我不希望見著他”。
但隨即醒悟過來道:“還能說什么,肯定是對咱們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刀宰來我們咯”。
十一搖搖頭道:“我是覺得,咱們說不定連李廣智的面都見不著呢”。
蔣巍道:“這話怎么講?”
十一說道:“我們放了李玄敘一馬,讓他先去了蠡水寨,你覺得李廣智還會待在蠡水寨嗎?”
“為何不會待在寨子中?”
十一道:“蔣大人,您自己想想;一個漢王兒子,劍門弟子跑來洞庭湖當一個水匪頭子。被天下人知道了,會怎么想?”
蔣巍聽著十一此話,心里難免腹誹:“你不也一樣嗎?”
十一似看出他心中所想,尷尬道:“我可是替蔣大人收降了魚梁寨和水云寨,然他們棄暗投明;跟李廣智他可不一樣”。
蔣巍笑道:“是的,是的;少將軍覺悟過人,本官可是傾佩的很”。
“蔣大人過獎了”
蔣巍道:“依少將軍的意思是,咱們此去赤山島會是一帆風順了”?十一搖搖頭道:“這個不知道怎么說,我覺得碰不到李廣智了是不是就是一帆風順了”?
蔣巍一手拍在欄桿的柱子上道:“只要碰不著李廣智,其他的人我管他呢,膽敢反抗殺了就是”。
再次登臨赤山島,只是超出蔣巍和十一預料的是;蠡水寨的人居然舉寨來降了。
這讓以為要大動干戈的兩人有些措手不及;此刻來降的是蠡水寨的二當家一名叫孫紹功的頭目;這人是蠡水寨對外的大當家。但知曉內幕的人都知道,這其實只是個掛名的人。
孫紹功此時確是有苦難言,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他被李廣智喊去,說是讓他領著寨子了的弟兄歸降朝廷。
而李廣智這個實際大當家卻帶著寨子中的一些戰(zhàn)力人馬從島嶼的另一頭走了。此刻寨子中余下的就是一些個老弱病殘的人,讓他這個假頭目給領著歸順朝廷。
蔣巍見著這樣一群老弱病殘的水匪,嘴上輕聲道:“我要這群老弱病殘的人何用?”
只是卻也不好發(fā)作;他們蠡水寨來降,即便不是誠心實意的;你若是把來降服的人都殺干凈了,那么洞庭湖中剩下的水寨人馬到時候哪里還會來歸降?
十一就當作沒有看到這一幕,撇過頭去不理會蔣巍望來的目光;這點事情,蔣巍自然能夠處理,他也不好越俎代庖,畢竟蔣巍才是岳州水師的最高將領。
這李廣智到底是個聰慧的人,他將水寨中的壯力都帶走了,留下這樣一堆老弱病殘,即保留了自己寨子的實力,也給十一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就是要看看十一他們怎么處理這批歸降的人;十一嘴里自言自語道:“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呀”。
今日之后這蠡水寨已經算是徹底從洞庭湖中消失了;十一帶著阮白條和白狼等人進入了蠡水寨內,想看看這李廣智給他們留下了些什么。
可是一圈轉下來,十一氣得肝疼;他實在想不通,這李廣智怎么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蠡水寨的東西般的那么干凈。
整個蠡水寨除了還有一個空寨子和那些老弱病殘之外,就僅僅只剩下了幾條咸魚干。
十一忍不住道:“李廣智,你可真夠扣的”。
其實十一也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李廣智早就做好了舍棄寨子的準備;李玄敘敗退回來后,他就直接帶著人撤了,只給十一等人留下了一坐空寨子。
十一看著這個空寨子,大聲說道:“李廣智我算是看破你了,摳搜成這樣,等我以后入川看我不把你的王府給搬空掉去”。
蠡水寨之行算是徹底結束了,除了收獲這些個老弱病殘之外還剩下幾條咸魚干。
蔣巍命主簿寫下檄文,傳閱各水寨;命他們要么解散水寨,另寨子中人各自歸家去,朝廷可以既往不咎。要么就是帶著寨子的人歸順岳州水師;除此兩條路之外的第三條路就是被徹底剿滅。
就在當天,岳州水師大舉出動,開始奔赴各處水寨,展開為期三日的收降。
每座水寨都有差不多四艘岳州水師的戰(zhàn)船蒞臨;其中三艘船滿員的士卒,另外一艘船則是空船。這艘空船自然是用來裝那些受降寨子中的財帛物資的。
這些水寨在洞庭湖經營多年,一個個寨子自然是富的流油,此次被岳州水師收刮的干干凈凈。
這里面自然少不了十一的出謀劃策;蠡水寨被岳州水師滅了之后,洞庭湖中的其他水寨哪里在敢生出敵對的心思。
此時,夾起尾巴做人才是最好的選擇;有個水寨不降,被帶著巨駑和擲石器的岳州水師無情的轟開了水寨的大門,將里面之人無情的屠殺干凈后,洞庭湖中的這些水寨才徹底的醒悟過來。
即便他們的背后有著不一樣的靠山,可是能和朝廷相比嗎?這次的岳州水師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不再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
洞庭湖中的這些水寨大勢已去;只能遣散眾位兄弟;要么就是帶人被收編進岳州水師之中,壯大朝廷的水師實力。
經此一事當當岳州水師就新收編了近兩萬人馬,大大的擴充了水軍的實力。
數日后的岳州水師營地內,十一看著花名冊上的名單時;嘴里說道:“這一次,不僅將洞庭湖中的水匪給收拾干凈了,連帶著岳州水師還擴員了這么多人,還真是一舉兩得”。
本來按照規(guī)定水師的擴編可是需要朝廷的恩準批文的;只是這里事出突然,蔣巍也免得不了先斬后奏了。朝廷之中自有乾泰的人幫忙打點,沒過即日朝廷的批文就下來了,準許岳州水師擴編。
同時帶來的還有蔣巍的調令;皇上感念蔣巍此次在洞庭湖的功勞,特將他調入京城做兵部左侍郎,官職四品,算是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