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0 義士歸隱
唐軍大營中，李世民不知李靖出去這么多日，任務(wù)完成的怎樣，心中十分焦急。如今竇建德已決定出兵援鄭，時間每過去一天，形勢就緊張一天。是以李世民這幾天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天天盼望著李靖能給他帶來好消息。
這一天早上，他正在帥帳中與眾將議事。忽然中軍來報：“殿下，有兩位跟隨李靖李將軍外出辦事的斥候滿面風(fēng)塵，來至帳外，說有要事要面稟殿下?！?p> “哦，李將軍沒回來？”
“沒有，就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風(fēng)塵仆仆，說是連夜趕回來的，看樣子事情挺緊急的?！?p> “難不成李兄遇到了什么意外，匆匆派這兩個人回來告急？又或是事情辦得不理想，李兄還在勉力為之？”
李世民聽說只有兩個斥候回來，心中瞬間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快……快叫他們進(jìn)來！”
“是！”
不一會兒，兩個斥候滿面風(fēng)塵地快步走了進(jìn)來。他們兩人雖然努力強打起精神，但仍難掩滿面的倦容?？磥碚媸沁B夜兼程，沒有絲毫休息。
待那兩個斥候進(jìn)門，還沒等他們見禮，李世民就著急地問道：“怎么就你們兩人回來，你們將軍怎么沒有回來？”
那兩個斥候見李世民問話，連忙躬身答道：“啟稟殿下，我們將軍現(xiàn)在一切安好，事情也辦得非常順利。將軍有事不能回來，特命小的星夜兼程，要小的把這封緊急文書親手交到殿下手中?！?p> “哦，是這樣！你們將軍現(xiàn)在在哪里？”
李世民一邊接過書信，一邊對兩個斥候問道。
“殿下放心，將軍一切都好！只是將軍吩咐小的不能用言語匯報，殿下看完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李世民見這兩人說得如此神秘，連忙才展信觀瞧?？粗粗?，他原來緊鎖的雙眉逐漸舒展開來，一會兒竟是滿面笑容，竟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李世民看罷信，竟不顧身份，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殿下，是什么好事，快給屬下們說說！”
眾將不知何事，見李世民的心情瞬間大好，知道李靖在信中說的肯定是一件大好事。他們一個個都紛紛圍攏了過來，都想知道信中究竟說了什么好事，竟讓這幾天心情郁悶的李世民突然心情大好。
原來，李靖在信中先是簡略地介紹了他此次北上成功挑起夏、宋紛爭，阻滯夏軍南下之事。然后他重點介紹了他與鄭州司兵沈悅聯(lián)絡(luò)獻(xiàn)關(guān)之事。并與李世民約定里應(yīng)外合，襲取虎牢關(guān)。
李世民見眾將關(guān)切，倒是不動聲色，將信件重新疊好放于兜中。
“大家不要急，好事，反正是大好事，大家過兩天就會知道結(jié)果了！”
“這一次，李靖李將軍真是立了奇功了！”
“真是天佑大唐，天佑我大唐??！”
“哈哈，看來是李將軍肯定是帶來了什么好消息了！”
眾將見李世民看了信以后滿臉帶笑，雖然不知道信中內(nèi)容是什么，但是估計肯定是好事。只是李世民不說，眾人也不好去問。
事不宜遲，必須抓緊行動。他疾步來到正中帥位取過一支令箭，望著眾將，正在思忖是派誰前去。這時李世勣出列稟道：“殿下，讓屬下去吧！”
“李兄，你還不知是什么事，就來請令？況且你的身體？”
李世民見是李世勣出來請命，稍微有一些猶豫。上次大戰(zhàn)，李世勣畢竟剛剛受過傷，尚未完全痊愈。
“殿下不用擔(dān)心，上次乃是一些小傷。李靖將軍用他的金創(chuàng)藥敷上后，效果非常好，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況且將士用兵，豈能拈輕怕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決不退縮?！?p> 李世民尚在沉吟，大將王君廓出列道：“殿下，讓屬下與李將軍一起去吧。屬下前番去截鄭軍的糧道，對這一帶也較為熟悉。屬下與李將軍為伴，相互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李世民見王君廓出來請令，心中這才放心。
“好，有王將軍同去，相互有個照應(yīng)，本帥就放心了。其他各位將軍，各回本位，做好防務(wù)，防止王世充狗急跳墻，冒死突圍?！?p> “是！”
眾將知道李世民要有機密要務(wù)要對李、王二位將軍吩咐，皆答應(yīng)一聲，俱各散去。
李世民這才把李靖的書信拿出來給李、王二位將軍看。
“好啊，這真是太好了！”
李世勣和王君廓看了以后，也是驚喜萬分。李世民望著二位將軍道：“事不宜遲，遲恐生變。李靖李將軍約定是在后天夜里應(yīng)外合，奪取虎牢關(guān)。所以我們得火速派兵前去，免得節(jié)外生枝?！?p> “李世勣、王君廓二位將軍聽令。本帥令你們二人率領(lǐng)一千五佰輕騎兵喬裝成鄭軍模樣，夜晚行軍，白天休息，務(wù)必于三日后潛行至虎牢關(guān)下。到時有李靖李將軍在關(guān)外接應(yīng)，與沈悅里應(yīng)外合，一舉拿下虎牢關(guān)！”
“得令！”
李世勣與左衛(wèi)將軍王君廓二人上前接令。李世民又叮囑道：“取下虎牢關(guān)后，李世勣將軍率五佰兵馬就地守關(guān)，王將軍再率領(lǐng)一千輕騎兵由那個沈悅作內(nèi)應(yīng)，連夜奔襲鄭州，不得有誤！”
“是，得令！”
二人轉(zhuǎn)身欲走，李世民叫住李世勣，輕聲叮囑道：“你們?nèi)×肃嵵莺突⒗侮P(guān)后，就地?fù)?jù)守。著李靖李將軍將那位沈悅沈義士請到這里來，我要當(dāng)面感謝這位義士對我大唐的貢獻(xiàn)?！?p> “是，屬下知道了?！?p> 李世勣說完，便與王君廓二人前去點兵，由那兩個斥候帶路，迅速前往虎牢關(guān)。他們在沈悅的幫助下，兵不血刃，連續(xù)詐取了虎牢關(guān)和鄭州，為唐軍抵御竇建德的大軍爭取到了一個極為有利的條件。
話說李靖派走了兩個斥候之后，便暫時留在沈悅的家中，幫助沈悅的母親調(diào)理身體，治療病情。沈悅見李靖待自己母親如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般，非常感激。他因假期已到，只能到關(guān)中值守，臨行時又與李靖仔細(xì)約定獻(xiàn)關(guān)之事，為唐軍順利取關(guān)提供了良好的幫助。
取關(guān)之后，李靖按照李世民的要求，欲請沈悅前往洛陽城下去見李世民。
可無論李靖怎么勸說，沈悅堅辭不去。
“李兄，”
沈悅真誠地對李靖說道：“在下獻(xiàn)關(guān)，非為榮華富貴，是為天下蒼生計耳。如若現(xiàn)在去見秦王，則在下似有賣主求榮之嫌，實在是有悖于在下的初衷。既然關(guān)已獻(xiàn)出，為天下蒼生做了一件善事，在下現(xiàn)在才真正可以放下一切，與全家老小歸隱山林了。如蒙敝派不棄，尋到巨子和墨家眾兄弟，蒙巨子原諒能重入門墻則更好。如若不能，則愿終老于山野間，從此不再涉足世事?！?p> 李靖見強留不住，只得將孟海公所賜金銀悉數(shù)轉(zhuǎn)贈于他。
沈悅堅辭不要。
“多謝李兄好意！在下現(xiàn)在沒有公務(wù)羈絆，躬耕于田畝。在下相信憑自身的勤快，應(yīng)該還是能養(yǎng)家糊口的?！?p> “沈兄，”
李靖懇切地勸他道：“在下深知沈兄高義，不羨榮華，不慕富貴。但生此亂世，沒有一點金銀度日，卻又是萬萬不能。何況沈兄上有老，下有小，沒有金錢如何生活？這些錢非出自官方，乃是在下與兄相交一場，表示的一點心意。兄若是再不接受的話，則真是拒在下于千里之外了。萬望沈兄再勿推辭！”
沈悅見盛情難卻，只從李靖所贈的金銀中略取了少許，又帶了一些糧食，方才帶領(lǐng)全家老小坦然離去。
李靖望著沈悅一家遠(yuǎn)去的背影，不禁心生感慨。感慨沈悅生逢亂世，仍能保持自己的高風(fēng)亮節(jié)，不隨波逐流。如此之大義，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
回到唐軍大營，李靖將此事一一具告李世民。李世民也很感動，大發(fā)感慨。
“此乃真義士也！我大唐定不負(fù)這些賢人義士所托。天下一統(tǒng)后，一定要休養(yǎng)生息，仁政愛民，讓天下蒼生都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
話分兩頭，再說大夏。此時的竇建德終于開始出兵了。他認(rèn)為唐、鄭兩軍已經(jīng)兩敗俱傷，該到了他“卞莊刺虎”，“漁翁得利”的時候了。他親率大軍南下，一路過關(guān)斬將，順勢攻克周橋城，俘獲孟海公。然后打敗徐圓朗，帶領(lǐng)孟海公和徐圓朗的全部人馬來救王世充。
由此不斷地折騰，便又過去了數(shù)月，已是來年的開春了。軍隊走到滑州時，王世充的行臺仆射韓洪打開城門迎接。竇建德又乘機掠取了元州、梁州、管州，聚兵滎陽。
當(dāng)時王世充的弟弟王世辨任徐州行臺，派遣他的部將郭士衡帶領(lǐng)幾千人跟隨竇建德，集中人馬十多萬，號稱雄師三十萬。大軍徐徐而行，即將抵達(dá)虎牢關(guān)。
李世勣見竇建德的大軍徑往虎牢關(guān)而來，連忙派人向李世民報信。
竇建德連克數(shù)城，志得意滿。他命人修建行宮，整頓兵馬，安扎營盤，以示決戰(zhàn)。又派遣密使約定王世充里應(yīng)外合，相互呼應(yīng)。
竇建德躊躇滿志，派遣屬下李大師為使來見李世民。言說大夏（竇建德的政權(quán)為夏）的雄師將至，希望李世民能撤洛陽圍城之兵，退回潼關(guān)。并歸還所奪取的鄭國土地，重修原來的睦鄰關(guān)系，以免唐、夏之間兵戎相見。
李世民扣留了李大師，對竇建德的話嗤之以鼻，根本不予理睬。
唐軍將士聽說竇建德接連攻城拔寨，士氣如虹。不少將領(lǐng)大為恐慌，包括蕭禹、屈突通、封德蠡在內(nèi)的重臣大將們都紛紛請求李世民暫避鋒芒。
蕭禹被陛下派來勞軍，屈突通、封德蠡等人連忙去找他。他們知道蕭禹是老臣，蕭禹說的話李世民肯定會慎重考慮的。他們一致請蕭禹去勸一勸李世民。
蕭禹不敢怠慢，匆匆來找李世民，勸道：“殿下，幾位將領(lǐng)都去找老臣，想讓老臣來勸勸殿下。目前王世充憑借洛陽城高墻厚一直堅守待援，不容易很快攻克。而我軍疲憊不堪又士氣低落。如今竇建德挾勝利之師而來，士氣高漲銳不可擋。如果再這樣長期堅持的話，我軍勢將腹背受敵，這不是個好辦法。老臣覺得殿下不如接受幾位將軍的建議，暫時撤回潼關(guān)，以便等待時機?！?p> 這時連秦瓊、程咬金等人也建議李世民要小心謹(jǐn)慎。
秦瓊和程咬金他們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們對這邙山之地印象是太深刻了！
當(dāng)年魏王李密剛剛戰(zhàn)勝宇文化及，氣勢很盛，兵力更是五倍于王世充。圍困洛陽多少天，卻被王世充以少勝多，打得慘敗。他和程咬金、單雄信等人也在此戰(zhàn)中被俘，不得不投靠王世充。
所以秦瓊私下里也勸李世民道：“殿下，如今夏軍士氣正盛，我軍連日作戰(zhàn)，士多疲憊?？煞駮罕芷滗h，以免到時兩面受敵，騎虎難下。”
秦瓊的話說得很委婉，但李世民豈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李世民只是沉吟，沒有直接回答蕭禹和秦瓊他們的話。
由于李世民一時并沒有下定決心是撤是戰(zhàn)，眾人議論紛紛。劉弘基見李世民一直沒有表態(tài)，便拉上屈突通一起來找李靖。
“將軍，屈將軍和劉將軍來找您?！?p> 李靖正在帳中閑坐，手拿兵書打發(fā)時光。這時，親兵來報，說屈突通和劉弘基二人來了。
“快快有請！”
李靖一聽他們二人來了，趕緊放下兵書，迎出帳外。
“喲，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二位將軍的大駕給吹來了。快請進(jìn)帳，快請進(jìn)帳?！?p> “實在不好意思，叨擾了將軍的雅興了。”
屈突通和劉弘基站在帳外，二人臉上一臉愁云。他們見李靖迎了出來，忙拱手笑道。
“哪里哪里，在下也正閑坐無事，打發(fā)時光呢！二位將軍前來，肯定是有什么事。來來來，快進(jìn)帳中來談！”
李靖連忙把屈突通和劉弘基兩人讓進(jìn)帳中。屈、劉二人坐下后，只是坐在那里嘆氣，也不說話。
“二位將軍，這是怎么了？試問當(dāng)今天下，又有什么煩心事能難住二位將軍呢？”
屈突通望了望劉弘基，見劉弘基不說話，便開口說道：“李將軍，若論兩軍陣前沖鋒陷陣，在下和劉將軍決不會眨一下眼睛。但現(xiàn)在兩軍情勢有變，大夏揮軍前來，敵我對比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F(xiàn)在軍中都在談?wù)撓耐醮筌姷氖虑椋蠹叶紤n心忡忡。只有將軍這里悄無聲息，還能有閑心思在這里看書。將軍真好雅興也！”
“怎么，夏王竇建德來了么？”
“怎么這么大的事將軍你還不知道？”
屈突通一臉驚詫地望向李靖。這么大的事情，李靖不可能不知道啊。但是看李靖的神情，好像是真的一無所知的樣子。
“嗨，將軍還真能坐得住！聽說夏王竇建德率三十萬兵馬，浩浩蕩蕩地前來援救王世充?，F(xiàn)在軍中對此事都議論紛紛，皆言夏王大軍前來，若與鄭王里應(yīng)外合，則我軍形勢甚危。大家都在勸秦王殿下撤軍暫避其鋒芒，可秦王殿下一直未置可否。在下與劉將軍覺得殿下平時對將軍言聽計從，所以與劉將軍冒昧打擾，就是想請將軍也去勸一勸殿下，讓他早日撤兵，免得陷入進(jìn)退兩難之地?！?p> “哦，勸殿下撤軍？”
“對，勸殿下早點撤軍，以免陷入被動?！?p> “那劉將軍的意見呢？”
李靖轉(zhuǎn)頭望向劉弘基，劉弘基也點點頭，表示認(rèn)可。
“是不是軍中大部分人都贊成撤軍？”
“應(yīng)該是吧。副帥齊王殿下，包括老臣蕭禹蕭大人，封德蠡封大人等人也都是這個意思?！?p> “兩位有沒有想過，如果撤軍的話，我們這幾個月來的所有戰(zhàn)果就都一筆勾消了？”
“這個在下等也想過。不過現(xiàn)在形勢危急，也顧不得這么多了。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現(xiàn)在我們能奪取這些地方，將來也就一定還能奪取。若是一味地強撐硬支，我大軍受損的話，則勢必危及國體，卻白白讓夏國做大了！”
李靖沉吟了一會，他抬起頭來，笑著對屈突通和劉弘基二人說道：
“多謝二位對在下的信任，只是二位可能高看在下了。殿下平時對在下和對待你們絕沒有什么兩樣，更沒有對在下言聽計從的說法。至于撤不撤軍這件事，相信殿下一定有自己的主張和打算。自從隨殿下出征以來，西征薛仁杲，北伐劉武周，哪一次不是憑借殿下的雄才大略戰(zhàn)勝了敵人。在下覺得既然殿下對大家的意見未置可否，那一定是殿下心里邊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在下相信，只要殿下作出了最后的決定，一定是審時度勢認(rèn)真考慮得出的。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又何必去擔(dān)憂呢？二位將軍，你們說是不是？”
“可……可是，在下等還是擔(dān)心殿下年輕氣盛，一時沖動……”
“誒，屈將軍多慮了，殿下雖然年輕，卻已經(jīng)有了非同常人的沉著與冷靜。這一點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當(dāng)年宋金剛退卻的時候，我唐軍一天之間數(shù)十戰(zhàn)，很多人都勸殿下窮寇勿追。結(jié)果殿下堅持奮力追擊，事實證明殿下說的還是對的。哪一次勝利不都是殿下英明決策的結(jié)果？在下覺得，對于這一點我們完全不用擔(dān)心?！?p> “只是……多慎重一點還是好。將軍是不是也去勸一勸殿下，讓殿下好好考慮考慮？”
當(dāng)年北伐劉武周的時候，屈突通、劉弘基也是與其他將領(lǐng)一樣，勸李世民稍稍安歇，以待大軍。李世民堅決不同意，結(jié)果證明李世民堅持追擊是對的。所以當(dāng)李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屈突通和劉弘基二人的臉都紅了一下。
“在下倒十分相信殿下的決斷能力。特別是在這關(guān)鍵的時候，在下覺得我們就不要去干擾殿下的決策了。”
“不過……”
“屈將軍不必再堅持了，也許李將軍說的話是對的。我們只要靜聽殿下的決定就行了。李將軍，其實在下等也不是膽小怕事，畏戰(zhàn)不前的人。主要是看眼前情勢危急，所以心中有所擔(dān)心而已。當(dāng)然不管殿下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哪怕前面是萬山火海，我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p> 劉弘基已經(jīng)明白了李靖的心思，他相信李靖肯定也是不主張撤兵的。從出征以來，李靖往往能洞察先機，也許他和秦王的想法真是對的。他見屈突通還想堅持，便截住了屈突通的話。
“是的，二位將軍的威名大家有目共睹。為殿下操心，為大唐的宏圖大業(yè)操心，這是每一個做臣子的責(zé)任。二位將軍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敢于提出自己不同的主張，這也是負(fù)責(zé)任的表現(xiàn)。在下相信殿下也一定會理解大家的心意的?！?p> 送走了屈突通和劉弘基后沒一會兒，秦瓊和程咬金等也趕了過來，也是請李靖去勸一勸李世民暫避夏軍鋒芒。
李靖又好生的安撫了他們的情緒，才剛把他們送走，還沒把書拿起來，親兵又來傳話，說尉遲將軍來了。李靖又連忙起身出迎，還沒出帳門，尉遲敬德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李兄，軍中怎么有那么多貪生怕死之輩呢？不就來了夏王的三十萬兵嘛，有什么好怕的？來了正好，來了我們把他們一鍋燴了，倒省去了多少麻煩！”
剛一進(jìn)門，尉遲敬德就呱呱啦啦地說了一大通。
李靖一聽這話，就知道他也是為“撤兵”之事來的。很明顯，他對撤兵一事持不同的意見。
“尉遲將軍先不要急，先坐下來喝杯茶消消氣！”
“喝什么茶啊，不喝了！在下是來請李將軍去勸勸殿下和那些嘰嘰喳喳喊著要撤軍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夏王的三十萬軍一來，他們就怕成那樣！夏王他們來了正好，這可正是我們建功立業(yè)的大好機會呢！鬧什么撤軍？這不是要掃在下的興嘛！”
“尉遲將軍先不要急，在重大決策上有分歧，有爭執(zhí)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只有這樣，才能集思廣益，集中大家的智慧。所以不要以為提出撤兵的人都是膽小怕事之人哦。我們自出兵以來，將軍見過哪一個人做過孬種？”
“那倒也是，他們以前不怕，怎么這一次就怕了呢？李將軍，在下是來請你一起去勸阻秦王撤兵的。走，快點和在下一起去見秦王，讓秦王早下決心，早做決斷，免得貽誤戰(zhàn)機。”
“誒，尉遲將軍不要急嘛！是不是秦王殿下已經(jīng)決定撤兵了？要是他已經(jīng)決定撤兵了，將軍再去勸也不遲啊。這么多人勸殿下撤兵，殿下一直沒表態(tài)，那就說明殿下的心中也是沒有撤兵的打算的嘛！”
“噢，對啊，殿下到現(xiàn)在還沒有表態(tài)，說明殿下的心中也是不贊成撤軍的！”
尉遲敬德聽李靖這么一說，一拍腦袋好像有些醒悟。
“不過在下覺得還是要勸勸殿下好，防止殿下被那些人給說動了心。”
“尉遲將軍，在下覺得現(xiàn)在還是不去打擾殿下的好，以便讓殿下能從容做出正確的決策?！?p> “怎么，李將軍你不去？”
尉遲敬德以為李靖肯定會爽快的答應(yīng)和自己一起去見李世民。見李靖不打算去，倒是一愣。
“嗨，你倒是真能坐得住。在下可比不得你，能有這份定力。你不去在下可要去了！在下一定要去跟殿下好好說一說?！?p> “這些人一個個都畏頭畏尾，前怕狼后怕虎的，這還怎么建立功勛！”
尉遲敬德說完也不坐，對李靖一拱手，就一邊嘴里嘟噥著一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看來他是真的急于去找秦王殿下，去向他陳述自己的意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