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的女孩靠在椅背上,偏頭看向窗外的快速轉換的風景,喧鬧的大城市越來越遠,被他們甩在身后。
“我們會有更好的生活?!遍_車的男人一句話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比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還要好?”女孩嘲諷地一笑,她從包里拿出一支煙點上,嗆鼻難聞的煙味充斥著男人的鼻尖。
男人皺著眉打開車窗。
“我說過你需要戒煙?!?p> “你還說過我會一直留在那個女人身邊。”
“曉曉,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怎么會變成這樣,“我?guī)汶x開,是為你好。”
白曉聞言輕笑,猛吸了一口煙,淡淡地吐出一個煙圈,看著煙圈慢慢在自己眼前消散。
“呵?!卑讜詫燁^掐滅,白皙的指尖留下通紅的燙傷,“那女人不就怕我勾搭上她那個繼子,那個草包。”
“曉曉!”
“嘖,那個草包啊,她當做寶,在我這不過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哈皮狗?!卑讜哉f完,取出眼罩戴上,在陽光的照射下?lián)u搖入睡。
“唉?!卑籽髧@了一口氣,車內的煙味已經消散了,他關上車窗,向著目的地駛去。
三天前,白洋接到前妻的電話說是要放棄白曉的撫養(yǎng)權,說她不檢點,夜不歸宿與狐朋狗友到處亂逛,亂花錢,她管不了了。白洋一直想接走女兒,這樣正好如了他的意,二話不說辦好程序就來接走了女兒。
可女兒早已不是小時候乖巧懂事的模樣了,雖然外表看起來清純美麗,可抽煙喝酒打架什么的都會,有時說話葷素不忌,讓身為教師的白洋頭痛不已。
但白洋看過白曉的成績,一直十分優(yōu)異,所以白洋只當是女兒叛逆期,堅信才高二的女兒自然還能掰正。
可心理的扭曲,誰又能理解。
白洋在一個小鎮(zhèn)執(zhí)教,他在這生活了幾年了,小鎮(zhèn)這種地方,永遠都是樸素的,風景樸素,人也樸素,生活更是樸素,與大城市的喧囂與繁華不同。
“白老師,這是?”一個抱著幼兒的大媽喚住剛下車的白洋與白曉。
“我女兒,白曉?!卑籽髲暮髠湎涮岢鋈齻€大行李箱還有一個背包,“現在跟我一起生活了?!?p> “原來是白老師的女兒啊,哎喲,小丫頭長得水靈靈的,一看就是大城市長大的?!贝髬屝呛堑乜粗讜裕瑫r不時哄哄懷里的孫子。
白曉一下車就戴上了鴨舌帽,她靠在車門上,淡然地看著二人寒暄。
“曉曉,叫黃奶奶好?!?p> “白老師,逢面禮貌問好是好孩子才做的事?!卑讜詫Ⅷ喩嗝眽旱琢艘恍?。
“優(yōu)異的成績也不是壞孩子會有的?!卑籽笠膊粴猓佌伾普T。
“切,黃奶奶好?!卑讜哉f完,背上電腦包,“幾樓?”
“誒,那白老師,我?guī)е鴮O子去晃悠了?!秉S奶奶看出父女關系不好,抱著孫子走開了。
“好,黃阿姨再見?!?p> “三樓?!卑籽蟊成媳嘲?,雙手提著一個行李箱,“全部東西?”
“不,還有,那個女人會郵寄過來?!卑讜匀の缎缘貜澚藦澭劢?,“我故意的啊,不全寄。三樓啊,太矮了?!?p> “……”白洋不說話,任勞任怨地上下樓三遍把白曉的東西搬上樓。
白洋租的房子二室一廳,他把主臥讓給了白曉,自己搬到了原先當做書房的次臥。寬敞的主臥還有一個窗子,正對著小鎮(zhèn)的柏油馬路,夜晚的時候路燈會照亮街道,也會為這間房里送來一抹亮光。
白曉推開主臥門,墻上貼著素雅花紋的墻紙,一張白色鐵藝床擺在窗前,一個白色簡易床頭柜,床頭柜上擺了一個插著薰衣草的花瓶,還有一個正對著床鑲嵌在墻里的大拉門衣柜,窗簾是那種全遮光的厚布窗簾。整個臥室看著淡雅,舒適。
“我只準備了這些,你看下還缺什么,慢慢添?!卑籽蟀研欣钕渫七M來。
“這里空蕩蕩的”白曉看著空蕩蕩的一面墻,“我要在這打個書柜,帶桌子的那種?!?p> “可以?!卑籽笠豢趹讼聛?,他認識鎮(zhèn)上一個打家具的老師傅,手藝很好。
白曉與白洋沒什么話說了,自己收拾衣物等,白洋出去做晚飯。等一切都收拾好了,白曉才想起一直沒理過的手機。
手機已經沒電了,她充電開機,五十多條來電記錄和八十多條短信突然跳出。
“嘖,麻煩?!?p> 白曉嘟囔著點開,打得最多的居然不是她那個便宜哥哥,而是“狐朋狗友”之一的藺州,手機一開機,藺州的電話就來了。
“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藺州的語氣有些著急。
“我還能在哪?”白曉躺在新鋪的床上,“事情如你所愿了,不是嗎?”
“我……”電話對面的人陷入了沉默。
“藺州,你故意透露王子博喜歡我的消息給那個女人,讓她起疑心,然后趕走我。一切已經如你意了,你還要干嘛?”
“曉曉,我只是想讓你離開王家,不是讓你離開B市。我,可以養(yǎng)你,真的,只要你愿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p> 白曉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一只手拿住手機,一只手捂著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滾。
“藺大少爺,你一沒成年,二沒繼承家產,三呢也沒帥的人神嫉忿,我憑什么放棄大好前途被你包養(yǎng)?”
“我……”
“行了,藺大少爺,我感謝你幫了我,咱們呢從此之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拜拜了您嘞?!?p> “曉曉……”
白曉不等藺州說完,掛了電話,然后取出電話卡掰斷了扔進垃圾桶。
“世間帥哥千千萬,我要看盡帥哥臉?!卑讜哉f完,屋外就傳來白洋喊吃飯的聲音,“麻煩也是數不盡?!?p> 白曉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白老師值不值得她叫父親,還要再觀察一下。她已經給他面子了,沒再故作高冷,畢竟是與她那個媽不一樣的人。
白曉突然好奇起來,為什么她當初會跟那個女人,而不是她這個清秀的老爹?
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白曉也沒吐槽白洋的飯菜難吃了,吃完飯自己一個人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