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 沙與海
我在離海洋最遠的地方找到了海，沙的海。后來，我又去了一次，那次，在那些金黃的沙子上，是敵人的一個又一個陷阱，危險的很。可是我不怕，因為我知道...那阻擋不了我！
——第十八章題記
所幸的是，我沒有被留在這里，我和車隊一起離開了地下，盡管我的傷還在，可我不愿意拖慢進度，不愿意小雨自己一個人面對危險，大家也不愿意拋下我離開。
但是我們走了和原計劃不同的另一條路，這是一條更遠的路，要深入內(nèi)陸經(jīng)過漫無邊際的沙海。
第一天，我們的車隊從長城下駛過，晚上我們在長城山腳下露宿，小雨和我背靠背坐著，天上是有些殘破的云傘，我們吃一些干糧，然后抱著槍聽著蟲鳴睡去。
第二天我們調(diào)轉方向，改走黃河壺口，即使有厚重的裝甲隔著，遠遠的好像還能聽見那喧囂的水聲。
我們就這樣溯流而上，用了兩天從繁茂的森林中駛出來，又走了一整天只有黃土的荒原，細膩的塵土吸入鼻腔感覺又干又噎，像是在生吃面粉，這些顆粒到處鉆，只要縫隙里都是土，也就是面罩的過濾器可以勉強抵抗一下。
隨著深入大陸腹地，頭上的云傘愈來愈稀薄，我的傷勢也在慢慢愈合，距離玄崚的戰(zhàn)斗也快過去一周了。
這時我們又一次改道，改向北走草原。
車隊進入草原地貌的時候，晚上已經(jīng)可以看見星空，我們夜里停下來整頓休息的時候，就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小雨和我說，天上的星星是可以連線成任何形狀的，比如南邊哪幾顆就能連成一個燕子，北邊的哪幾顆可以連成一條鯊魚；她生動地描述著它們，可是我卻看到群星的間隙中，是一張張不認識又無比親切的人臉，都是國人的臉…
......
“再來一張?。】寸R頭！三、二、一！”相機的快門聲清脆地一響，拍照的人表示已經(jīng)拍完了，被拍的兩個人立刻圍上去，搶著要看效果。
“別急，我來調(diào)出來啊...”他一面調(diào)一面說話，“我拍的，肯定差不了的?！?p> 太陽光很毒辣，在幾個人圍出來的陰影里才勉強看清屏幕上顯示的圖像：是他們兩個，并排站著，其中那個男孩挺拔干練，他看起來很高興，放松地搭著邊上女孩的肩膀，女孩呢，臉上也掛著幸福但是好像還有些局促...這照片的白平衡恰到好處構圖也合理，拍得很清晰生動。
“不愧是小善拍的??！”梁子轉頭又問燕子，“你們兩個也拍一張嗎？”
燕子不吭聲，把臉藏在遮陽傘陰影下面，兩只手抓著傘柄末端，慢慢地一晃一晃的，眼睛看著腳下的沙子。小善抓住機會，快速對好焦按了快門。
“欸？欸?。。。。?！”燕子聽到快門聲，知道是被抓拍了，三步并兩步走上來，“刪咯刪咯，照我做甚么嘛...”兩個人對視著憋了一會，不約而同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旁的梁子和小雨也相視一笑，一個叫小善“快跑”，一個慫恿燕子“快追”，小善就抱了相機往沙山下面跑，燕子就笑著打個遮陽傘往下追。
這一鬧，氣氛比剛才更加歡快了。
也不知跑了多遠，燕子體力吃不消了，就在原地站住，微微彎著腰，一只手打著遮陽傘，一只手扶著大腿，盡可能保持優(yōu)雅形象地喘著粗氣，臉上掛著汗水。
小善見狀就折回來，遞給她一塊新手帕讓擦汗，然后一起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休息。
這時候的燕子就算撅起嘴也藏不住笑，干脆就笑出來，也不好好笑，一陣一陣地，就偷偷瞄著小善，看到小善也笑著看她，就閃電似的收回目光，然后繼續(xù)笑。
這時候小雨和梁子還沒跟上來，燕子就問小善：“小雨搭梁子，你覺著他倆般配么？”
“嘸有更合適個了吧?！?p> “那你呢？我倒覺著你搭她更近一點?！毖嘧涌纯磥淼姆较?，梁子和小雨有說有笑地慢慢走著，“我都懷疑你們上輩子是否是兄妹，共同點太多了...”
“是嗎？不過，也不是一定就要相像的人在一起吧...”
“那么你歡喜什么樣的呢？”
“我？也沒有仔細考慮過，非要說的話，就是那種能踏實過日子的吧，而且有共同的愛好和志向...說白了，我想要找一個能一起奮斗而且能夠把背后放心交給她的好同志?！毙∩祁D了一下，把問題拋了回去，“你呢？”
燕子把左手食指按在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想了一會，回答道：“我歡喜的當然是足夠帥，并且有骨氣有信仰，頂好要是一個很愛我的人！比如...”
“比如？”小善有些驚訝，但是又莫名地興奮，像是買了彩票的人急等著彩票開獎一樣，可是他又不敢太多表露這種興奮。
“嗯！比如...”
“小善！燕子！”他們兩個已經(jīng)看見燕子和小善了，遠遠地向這邊招手，然后跑過來。
梁子指著道路的前方說：“那里有許愿墻，我們?nèi)ピS個愿望吧！”
到了許愿墻前，上面掛滿了紅色的許愿牌子，墻面因此看起來厚了許多。這里許愿是免費的，每個人領了一個牌子和一張紅紙，把愿望寫下來塞進塑料牌子里再掛到墻上，愿望就許好了。
梁子小雨很快寫好，把牌子掛在了一起，燕子慢一些，最后也把牌子掛了上去，只有小善還在寫。
“小善，你快一點呀！”小雨笑著催促道。
“嗯，好了?！毙∩瓢褜憹M字的紅紙折起來，塞進牌子里。
他走到墻邊，把燕子的牌拿下來，和自己的打個結系在一起，又掛回墻上。
“欸？”燕子不是很理解小善這個舉動，“你...做啥？”
小善則不緊不慢，溫柔地回答道：“這個愿望跟你有關，我想它能跟你個愿望一起實現(xiàn)...你就原諒我吧?！?p> “花里胡哨的，誰教你...”燕子眼珠轉一轉，改口說：“算了，就這樣吧...也挺好...”
小雨和梁子又相視一笑，小雨跑到燕子耳邊悄悄話，燕子的臉一下就紅了。
“哪有？小雨你別這樣說...”燕子看看小善，“還早呢...”
“好啦！”小雨晃晃燕子，“隨你去了。你們這樣慢熱倒也挺好的。”
“嘸有，絕對嘸有！”燕子越解釋越臉紅，小善撓撓頭看著燕子想動又不敢動，小雨和梁子就笑，然后大家就一起笑。
......
再不久就要進入沙漠了。
老何也終于向我們發(fā)布了下一階段的任務。我們要解救被叛軍綁架的科研人員，這樣我們就能夠使用空天飛機，而不用去承受洲際導彈的過度超重了，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從內(nèi)心贊美這個方案。
第一步當然是找西部戰(zhàn)區(qū)報道。
此前西部戰(zhàn)區(qū)將重點放在了肢解D聯(lián)邦的戰(zhàn)斗上，此時后方憑空出現(xiàn)的叛軍仰仗著敵人的各種支持，趁著空虛奪取了包括發(fā)射站在內(nèi)的多處設施，似乎早有預謀。
現(xiàn)在雖然經(jīng)過努力已經(jīng)解救了大部份人質(zhì)，且奪回了許多重要設施，但是清剿極其分散的殘余敵人以及奪回發(fā)射場，就成了費時費力的活計。
“內(nèi)陸缺水，無法展開云傘。經(jīng)過前幾周的清剿他們也開始狗急跳墻了，這些家伙用衛(wèi)星炮瞄準每個設施，一旦失守就會立刻轟炸，一般情況下根本來不及展開視界力場進行防護，西部戰(zhàn)區(qū)的人，因為這個損失了不少?！崩侠詈臀覀兘忉尩馈?p> “那我們該怎么搞？他們那么多人都搞不定？”
“誰說搞不定？”老李指一指我們，“他們這不是向上面要資源了嘛。讓我們來也是經(jīng)過研究才決定的?！?p> 老何笑了，擺擺手：“出于保護設施和科研人員的目的，都是以突擊奪控為主要手段的。但是最近任務中幾次都是在最后奪取衛(wèi)星炮控制開關時，突擊隊員突然集體精神失常，導致的失敗。戰(zhàn)區(qū)領導懷疑是敵人中有精神控制能力者?！崩虾慰戳丝次液托∮辏澳銈儌z，現(xiàn)在可是主力了啊?！?p> “精神控制能力？”我看了看貼著我坐的小雨。
小雨趕快切進我們倆預制的一對一頻道給我解釋:“和我們不一樣，不是同類，這些人是被敵人強迫訓練用來仿制【潛龍】的，他們通過詠唱一些特定咒語來短暫獲得與我們相似的能力，在敵人的語言里一般稱他們?yōu)槟Х◣煟鋵?，這只是通過詠唱咒語來暗示大腦特定功能區(qū)，從而強制激發(fā)部分潛能而已。普通人這么做會很痛苦，而且...會短壽的！”說完又開始喃喃自語：“普通人，真能受得了那樣的能量嗎？”
與此同時，老何對大家解釋道：“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是一些和常規(guī)認知相違背的現(xiàn)象，或許在普通人眼里這就是超自然的靈異事件，但是作為軍人必須要明白一點，不存在什么鬼神和超自然現(xiàn)象，那些精神控制能力者，也就是【潛龍】計劃定義的：唱咒者，原本都是人類，沒什么好怕的。但是他們經(jīng)歷了敵人殘酷血腥的篩選和非人的訓練，已經(jīng)成了最無可救藥的敵人，請抱著惋惜的心情和對敵人非人行為的痛恨，毫不留情地予以殲滅！”
“是！”眾人齊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