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后,無人恨,恨過頭,便道無窮。
我猛地將那張紙條拿起來,然而此時,門口已經(jīng)傳來陣陣敲門聲。
我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黑暗之中,顯現(xiàn)出一個臉龐,是祁隊。祁隊說:“程隊讓我上來看看你的狀況?!?p> 我沒說話,而是把那張紙條遞給祁隊,祁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紙條,嘴中反復(fù)重復(fù)著那張紙條的內(nèi)容:“我們還會再見面……”然后問道:“這是誰放在這的,別告訴我是那個徐扒皮?!?p> 我小聲告訴他:“程隊不是說徐文稟消失了嗎?而且剛才我夢到了他,一醒來就看到了這張紙條,你說會不會是……”
“怎么可能,你當你在拍電影呢,哪有這么玄幻的事情!科學(xué),科學(xué)!”祁隊大叫起來。
巨大的聲響將房間里的林分和林秒吸引過來,林秒生氣地叫道:“林時,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啊,他是誰!”
我告訴他們,這位是祁隊長,負責隔壁的墜樓案。
父親突然沖上前去,質(zhì)問祁隊道:“你們這些警察調(diào)查清楚了嗎,我妻子怎么會突然被一個罪犯綁架呢?上個案子就那么草草結(jié)了嗎,你們當警察的有良心嗎?”
祁隊說:“請您不要對我們刑警的工作能力有任何懷疑,而且,我不負責您妻子的案子,負責她案子的已經(jīng)在家躺著了?!备赣H冷笑了一聲,抬起胳膊,指著祁隊的鼻子,喊道:“你們警察不都一個模樣,拿錢辦事,草菅人命?!?p> 說話間,我隱隱約約注意到衛(wèi)生間處傳來一絲聲響,好像是某個人的腳步聲。我揮了揮胳膊,示意父親和祁隊暫停爭吵,并指了指衛(wèi)生間方向,此刻,那里沒有一絲光亮,仿佛無盡的黑暗正從那里,蔓延出來,仿佛要將我們所有人,一并吞噬。
祁隊敏銳的眼睛瞬間注意到什么,大叫:“所有人,趕緊趴下!趕緊!”聽到這句話,我們所有人頓時按祁隊的命令,趴在地上,與此同時,一陣槍聲從衛(wèi)生間方向傳來,子彈盡處玻璃碎裂的聲音讓人陷入無比的恐懼之中,我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子彈落在了客廳的那張全家福照片上。
“讓我看看,這里都有誰呢?林時,林分,林秒還有林越,哈哈,還有我們尊敬的祁隊長?!甭曇魝鞒龅耐瑫r,一個身體輪廓在月光下逐漸變得清晰,那人的身影,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因為,正是那個人,殺死了我的母親。
我沒有絲毫恐懼,站了起來,然而就在我站起來的同時,那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將手中的手槍舉起,指在我的腦門上,“林時,我說過,也寫過,我們終將再見面?!?p> 就在此時,祁隊突然爬起來,竭盡全力將我面前的徐文稟一頭撞倒,“他奶奶的,要不是老子沒帶槍,就把你他媽打死在這?!闭f完就給了徐文稟腦袋一拳,接著便要伸手去搶奪他手中的槍。然而,還沒等祁隊碰到徐文稟的手,又一陣槍聲傳來,祁隊倒在地上,血液早已浸透他的衣服,他在地上顫抖著,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嘴里似乎有話要說,但發(fā)出的卻只有呻吟。徐文稟擦了擦臉上的血,站了起來,笑著對躺在地上的祁隊說道:“祁臨,我們之間的恩怨到此為止。”
林秒癱倒在地上,抱著林分的腿,聲音微顫地抽泣著。徐文稟走到那幅碎裂的全家福面前,取下那幅照片,說:“讓我看看,是誰這么幸運,被我選中了呢?”說完,徐文稟將全家福扔到我的面前,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看到彈孔正好在父親的位置上。
“林時,讓你來決定,是彈孔選中的人死,還是其它兩個人死呢?”
我笑道:“當然是你去死!”緊接著,我回過頭去,說了一句剛才祁隊說過的話:“爸,趴下!”
可是,為時已晚,父親的確趴下了,只不過是在一陣槍聲后,趴倒在血泊中的。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出,劃破空氣,發(fā)出三聲刺耳的聲響。那道光芒仿佛數(shù)把利劍,將徐文稟砍倒在地上。
四個拿著手電筒的警察從門外沖進來,而那個將徐文稟擊斃的,正是程隊。
長夜漫漫,何時能明,千年之恨,何時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