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濤早在接到顧影的電話前就已經(jīng)到達了事故發(fā)生地點,通過耳機將沈檸月的分析盡數(shù)聽在耳里。
他的面容上似乎閃過一抹復雜,目光輕輕落在了廢墟上。
耳機外是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以及周遭人的不住的勸慰聲。
配上她身后的背景,活像是一場戰(zhàn)爭時期的畫像。
這時一個年輕的小警員跑了過來,聲音帶著些許不忍,“老大,她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有些不對,您看我們是不是先安排個心理醫(yī)生勸導勸導她?”
這是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生,馬尾的末端在脖頸處被修剪的十分整齊,臉上帶著一層朦朧的淡妝,只是伴隨著汗水已經(jīng)花成了一團。
郭濤無聲沖她點了點頭,右手習慣性的掏了掏兜,然后松開,直到女警陶葉將受害者家屬扶上車走遠后才將兜里的煙抽出點上,吐出一圈又一圈的濃霧。
沈檸月就是這個時候趕到的。
不同的是,開車那會兒還是沈檸月,而停車時已經(jīng)換成了顧影。
檸月一邊靠近廢墟一邊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人的臉色,只見除了郭濤一臉的凝重以外,其余人的臉上雖有沉重卻是輕松了不少,心下立刻了然。
“郭隊,看來受害者家屬已經(jīng)自己回來了?”不等郭濤回答,沈檸月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那她的精神狀態(tài)還可以接受警方的詢問嗎?”
郭濤只覺得對方似乎一把刀子直戳到了他的心上,可他偏偏生不起來半點怒意,臉上的表情越發(fā)苦了起來。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到受害人家屬清醒后例行公事一番立刻結案,證據(jù)證人一個不少,立刻打消大眾的恐慌和話題才是重中之重。
因為他們這些知道‘真相’的人都知道,無論后續(xù)如何查下去,最后拋給大眾的都是這個答案。
因為無論死者的母親是如何出去的,最后公諸于眾的,都是一場意外,也只能是一場意外。
因為劉妍毫發(fā)無傷的自己走了回來,因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
是了,就在剛剛,陶葉那邊傳來消息,劉妍經(jīng)受不住打擊,在路上就已經(jīng)瘋了。
一根煙已經(jīng)見了底,可抽它的人像是察覺不到熱似的,最終還是檸月看不下去,伸手把煙蒂取了出來扔到垃圾桶里。
“看來這些人選擇的是意外,郭隊不結案嗎?”
郭濤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她,沈檸月沒理會繼續(xù)說:“嘖,臉擺這么臭干嘛?您可早就不是那‘憤青’的年齡了啊。”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明面上的調(diào)查到此為止,一來是為了打消幕后那人的警惕心,而來也是不想追的他們狗急跳墻跟我們魚死網(wǎng)破嘍?!睓幵绿指采瞎鶟募绨?,壓低了聲音說:“畢竟郭隊也不想看到最不好的那一幕發(fā)生不是么?”
郭濤神色一凜,她說的沒錯。
相比起妖的存在,這兩起案子微不足道的幾乎連地上的小石子都比不上。
可這終歸是活生生的兩條人命,甚至還有一個已經(jīng)搭上了絕望火車,讓他就這樣草草結案,他真的心有不甘。
郭濤在那仍是一通糾結,反觀沈檸月臉上卻是一片淡然,等她自顧自的欣賞郭濤‘變臉’好一會兒后才慢悠悠的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接了下去,“讓你結案你就結,只有等他們放松警惕了,我們才好一舉拿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不是更好?”話音剛落了個尾,沈檸月拍了拍郭隊的寬肩,最后補充了句,“記得公布出去時只說結案,不要公布其他!”說完,她便拉著顧影揚長而去,徒留一個風中凌亂大腦宕機的郭隊繼續(xù)被寒風招待——
回去的路上換了個人開車,顧影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覷著沈檸月的臉色,要知道她們這些妖怪即便化了人形也是極其討厭冬天外出的。
尤其是老大,一到了冬天不把自己團成個球塞進被窩里冬眠一季渾身都難受。
以往冬天就算有案子也幾乎都是警察解決完才叫她過去例行公事,這可能也算是小輩們對于長輩們的一種關愛?
雖然這些人看上去真的更像長輩,不過我們是妖嘛,和人類外表肯定不同,也沒啥好在意的。
不過這件案子老大竟然主動拎了過來,這可真是她跟了老大這七十年來頭一次見,著實太新鮮!
鑒于自己駕照剛到手開車還不太熟練,顧影決定為了自己珍貴的小命著想,她還是回了事務所再好好問吧……
郭隊那邊的效率不可謂不快,派來送一些不能網(wǎng)上傳遞的手續(xù)的小警察幾乎跟她們鬧了個前后腳,這邊兩人才剛把身上厚厚的大衣脫下掛在架子上,敲門聲緊接著就響了起來。
顧影把文件掃描三遍后確認沒什么問題了才交給沈檸月簽字,其間小警察紅著一張小白臉時不時的瞟向正低頭簽字的人,一時間大廳被門外呼嘯著的冷風以及小警察的眼風襲擊了個遍,不同的是前者無差別攻擊,后者只專注一人。
等沈檸月把檢查沒有問題了的文件遞到他手上時,小警察已經(jīng)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一時間耳尖都紅了。
只是這次檸月看都沒再看他一眼,似乎是忘記了他是誰,轉(zhuǎn)身十分干脆的進了一個房間,那背影甚至看上去有些冷酷無情,顧影簡直覺得自己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沒辦法,她只好上前客套了幾句,省得讓人尷尬。然后客客氣氣的給人一路送到了出租車里,然后轉(zhuǎn)身。
唉,老大撩漢子從來都一個人只撩一次而且只撩見面的第一次,這會兒恐怕人家是哪根蔥都不記得了……
——
“老大,這個案子你打算怎么查?”顧影拿起沈檸月放在桌上貓爪似的杯子接了杯加了糖的熱牛奶,順便也給自己沖了杯濃咖啡,一邊往回走一邊問。
“不怎么查,先看看郭隊那邊的調(diào)查情況,明天再去趟現(xiàn)場。我已經(jīng)讓他派人暗中保護起來了,不用怕有人進去破壞?!苯舆^杯子,沈檸月低頭抿了一口面部表情的說:“你去通知那群二百五明天上班不許遲到!”
顧影轉(zhuǎn)身,心里默默為那群雖遲必到的‘二百五們’點了盞蠟——
一粒團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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