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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辰熄風(fēng)錄

第七十三章 卸磨殺驢

牧辰熄風(fēng)錄 能吃是糊 2286 2020-04-21 12:00:00

  聽了魏崇的話,言晟微忍不住挑眉道:“我以為王爺眼睛里也是不揉沙子的?!边@么快就做好同流合污的準(zhǔn)備了?果然是學(xué)好不容易學(xué)壞一出溜。

  魏崇道:“娘娘誤會了,臣并不贊同這種做法,只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情況確實存在?!?p>  有什么區(qū)別?言晟微極沒有形象地撇撇嘴,轉(zhuǎn)移了話題:“沈剛建議也盯一下,蒼蠅不盯沒縫的蛋?!?p>  魏崇道:“娘娘這建議在理,但話說得未免太過了些。難道娘娘如今的處境,也是因為自己有問題么?”

  “沒有問題我會落到現(xiàn)在這地步么?”言晟微理所當(dāng)然地反問。

  魏崇也冷下臉:“這世上受陷害、誹謗、乃至刀砍斧擊的人何其多,難道都是因為自身有問題?”

  言晟微“呵”地笑了一聲:“王爺這話我可承受不起,我說的是,我有問題,所以落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懷疑沈剛有問題,才會被失地案牽扯。王爺若一定要將這世上所有的受苦受難都做這種解釋,那便是陷我以罪了。天底下的事,哪有可以一概而論不就事論事的?父母一定愛子女?男人一定比女人強?出生一定是受苦死亡一定是解脫?”

  她冷冷看了魏崇一眼,接著嘲諷道:“當(dāng)然,如果王爺實在理解不了這么復(fù)雜的事情,這么想確實能輕松些。如此,我便向王爺?shù)狼浮!?p>  魏崇啞口無言。他其實很想問“天底下的事,哪有可以一概而論不就事論事的?”這句算是一概而論還是就事論事,但這就像抬杠了,能杠贏這句,對對方的中心論點其實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駁斥作用。

  但這就很冤,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本來想說的,只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句聽著刺耳,但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相對性與絕對性的大辯論,然后自己還輸了。

  念及此,他的怒火便漸漸平息了。吵架這種事好沒意思,很容易跑題,到最后恐怕只能是為了吵架而吵架。反正她說的又沒錯,自己一個男人,認(rèn)個錯也無妨。

  ***

  魏崇道:“娘娘說得對,此事是臣言語失當(dāng)?!?p>  言晟微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就泄氣了。對方一承認(rèn)錯誤,她就忍不住覺得自己未免太不饒人了,他可能也不是這個意思吧?念及此,她僵硬地笑了笑,然后僵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額……唉,希望王炳昌不是元兇巨惡?!?p>  魏崇之前在赤川以東的海邊曾看到過一種魚,當(dāng)?shù)厝私兴坦?,鼓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刺,一旦放了氣,大眼睛呆萌呆萌的。他感覺剛才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刺乖噗噗噗放氣的全程。

  人家已經(jīng)尷尬成這樣了,魏崇自覺不好趕盡殺絕,就很給面子地往下順接:“為什么?”

  “如果真是王炳昌與蒼龍社勾結(jié),那么他所圖,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后位?!比绻p方早有勾連,那這事兒可真就大了。

  魏崇皺眉,“若確有勾連,的確可疑。不過我看他雖然有權(quán)力欲,但并沒有這等野心?!?p>  言晟微道:“論出身,王家也是貴族,而且財資甚豐;論勢力,如果他確與蒼龍社勾結(jié),也足夠謀反逼宮了。”誰到了這一步,能沒有野心?

  魏崇道:“娘娘倒也不必做如是想,以王炳昌的膽識和能力,怕是走不到那一步?!毕氲迷蕉嗑驮綉Z,王炳昌是典型的這種人。

  言晟微淡淡道:“過去這兩年,給我最大的教訓(xùn)就是,如果你沒做好最壞可能的打算,那么最壞的結(jié)果就一定會到來?!本拖袼龔膩頉]想過唐冽會殺她,以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魏崇雖然并不同意她的想法,但別人經(jīng)歷過這種事,總不能因為自己沒經(jīng)歷過,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地指責(zé)別人想太多。所以他沒說話。

  言晟微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王爺若是不做好陛下卸磨殺驢的準(zhǔn)備,恐怕再過幾年,也會有這種感悟?!钡綍r候或許還可以深入交流一番。

  魏崇氣笑了,道:“娘娘何必挑撥陛下與臣的關(guān)系?這對娘娘又有何好處?”

  其實就是想到你也有這么一天,我心情會好些。言晟微呵呵笑著,并不答言。

  ***

  魏崇和言晟微就長業(yè)之事談了將近兩個時辰,最終才敲定細(xì)節(jié),以及接下來的調(diào)查方向。等事情搞定,夜已經(jīng)很深了,言晟微有些疲累,不自覺地捏著眉心,也覺得后腦勺右上方的某一處一蹦一蹦地疼。

  魏崇看她的樣子,有些猶豫要不要再說點其他的事。

  言晟微嘆了口氣,道:“王爺?shù)v無妨,我沒那么嬌弱?!?p>  魏崇想想也是。這后宮又不是隨便能來的,一次說清楚了也利索?!巴貊我呀?jīng)找到了,重傷,今日還沒醒過來,不過應(yīng)是沒有大礙了。”

  聽到最后一句,言晟微才長長吐了口氣,笑道:“多謝王爺。既然失地案已了結(jié),若王爺沒有什么別的用處,就把他還給我留著。我?guī)湍愕氖?,便扯平了?!蹦銕臀业氖戮颓分伞?p>  那你坑我的事怎么扯?魏崇心里吐槽,嘴上什么都沒說。反正如果這王鑫真是個人才,他可是斷不會還給言晟微的?!斑€有一事。上次臣尋玉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院中有一個非常善于隱匿的人。臣懷疑可能是引童澈來的人?!?p>  言晟微一激靈,抬頭看著魏崇:“你確定?”

  魏崇點頭:“臣確定。”

  言晟微皺起眉,無意識啃起了小拇指的第一個指關(guān)節(jié):怎么這么煩啊,全在她身邊?

  魏崇開解:“或許并不是娘娘宮中之人?!?p>  言晟微搖搖頭:“肯定是。”不然吸引到了就該走了,留在這里等著童澈發(fā)現(xiàn)嗎?平白多了一個人,又不像魏崇可以躲在寢殿的房梁上,有自己護那么一下——她選擇性地忽略自己當(dāng)時想看好戲的心理——還是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

  魏崇覺得自己說了,便是盡到了義務(wù)與人情,于是便告辭:“臣所知已盡告娘娘,臣告退?!?p>  言晟微早就累得不行了:“如此,謝過王爺?!壁s緊滾吧。

  魏崇好笑地看著言晟微明顯的送客表情。還說唐冽卸磨殺驢,她這也不遑多讓,利用完了就趕人。

  ——————

  |小劇場|

  魏崇走了,言晟微也準(zhǔn)備睡覺。剛要入睡,突然“哼”了一聲坐了起來,氣鼓鼓地瞪著眼。

  宮瀾在外間聽到聲音,問:“娘娘有何吩咐?”

  言晟微悶悶回了聲“沒事”,重新躺下,卻又不甘心地干蹬了兩下腿:

  關(guān)于魏崇“何處辰國鐵騎去不得”的牛,她為什么不說“可惜十王千歲怕是無緣這一統(tǒng)偉業(yè)了”?現(xiàn)在魏崇被唐冽猜忌,才是他的痛點??!偏偏自己沒想到,白被噎了一次。

  言晟微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又蹬了兩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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