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不跟你吵。
一個成熟的妖族要學會忍讓自己所飼養(yǎng)的人類。
郁離自我安慰道,電梯停下了,他被張夢間一路夾在胳膊上,順著索引標識走向食堂的方向。
若有若無的食物香氣飄蕩在空氣當中,不是山里那種沒滋沒味的植物果實清香,而是街頭巷尾最為常見的勾人饞蟲的油煙氣。
我要被感動壞了。張夢間深深吸了一口氣,辟谷不食許久,如今乍一聞到肉味,她甚至感動的有一些熱淚盈眶。
唯一有一點不好的就是現(xiàn)在接近下午六點鐘了,食堂里頭早已經(jīng)有許多先來的食客。
全都是年輕人,三五一群,推杯換盞,朝氣蓬勃的笑臉讓她以為自己誤入了哪個學生團體的團建現(xiàn)場。
張夢間把房卡遞給侍應生小哥讓他做登記,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遍全場。
在場的人一個個身上都縈繞著或強或弱的靈氣場,除了坐在窗邊的幾個中年人之外,全都是修者。
嘖嘖嘖,這可真是,盛況空前啊!
以這里目前的人數(shù)來推測,這次初會的參加人數(shù)怎么著也得要破五千了。
她仔細看了幾眼,沒有從他們之中看見自己熟悉的人物。
東南的和華東的都還沒有來嗎?
她在華東地區(qū)上的學,所以相熟的人也幾乎都在那邊,在她那屆的畢業(yè)生中,除了一些特別有本事的直接考到總部,一些家族比較傳統(tǒng)的被迫回到家鄉(xiāng)之外,幾乎全都留在了華東分部。
她平日里工作又忙,總是和一些中老年人扯皮打交道,交友圈都是一些油膩的中年人,和年輕人沒有什么交集。
所以此時此刻,面對著一個熟人都沒有的食堂大廳,縱使臉皮厚如張夢間,也不由得感覺到一絲尷尬。
張夢間從侍應生手中接過房卡,隨手揣進兜里,整理一下心情,徑直走進食堂。
好吧,別管他們怎么呼朋引伴了,我就行單孤影的怎么著了。
郁離被她夾在胳膊間,腳爪和尾巴隨著她的動作無力的搖晃著,形同一只廢狐。
他心中翻了個白眼,您那緊張到超速的心跳聲他那兒可聽得明明白白。
明明都慫的要死了,還偏偏要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tài),正好趁身邊沒人又沒有工作,交幾個朋友不好嗎?
呵,女人。
何苦自己為難自己。
張夢間找了個沒人的位置,把白狐貍放在桌面上,自己找了一下餐盤和取餐處的位置,覓食去了:“小玉幫忙看位置吧,我?guī)湍隳贸缘?。?p> 成吧。
郁離其實有些信不過她的飲食品味,畢竟張夢間可是個研究上頭了成天啃壓縮餅干都吃的一臉幸福的人。
不過鑒于目前他這個滑稽的姿態(tài)也沒有辦法自己去端餐盤,只好被動接受了她的安排。
坐在左手邊窗戶邊上的那個...靈氣場很不錯呀。
那個坐在角落的妹妹也很厲害的樣子,氣息圓融,存在感很弱。
啊...還有長桌上的那個穿白T恤的小哥,感覺會很強啊。
張夢間一邊挑揀著合心意的食物,一邊光明正大的將探究的目光頭像全場的各個位置,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這些人如果在團隊賽中合理調(diào)配的話,有可能成為她前進路上的阻礙,需要重點關注呢。
估算了一下本次會場中個人實力相當不錯的參選人員的數(shù)量,張夢間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些人的實力雖然還能看得上眼,但是讓她和他們單打獨斗,甚至是一對二一對三都是穩(wěn)贏的,不足掛齒。
而實力遠超參選人員水平的,哪怕數(shù)量再多應該也只有兩位數(shù),帶不來多大的變數(shù)。
不過像這樣個體實力強的人很容易找出來...麻煩的還是那些只動腦子的幕后操盤手吧。
比如說,張織羽。
織羽這次掛靠的不是華西分部,而是她的天師訓練學校,雖然這是一種學齡人員十分常見的做法,卻也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難題。
張織羽實在是太了解她,也太了解華西分部了。
一些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習慣,也許早已經(jīng)落入織羽的眼中,成為這次對付華西的砝碼。
如果會場上再多一些像那樣的腦力怪物的話...
算了。
她已經(jīng)在應急預案中給變數(shù)留下了相當多的空間,也準備了數(shù)套備選方案,此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命運的安排了吧?
張夢間又多夾了幾只炸蝦,隨后又風卷殘云一般的把桌上沒被動過幾塊的鐵板孜然烤肉納入盤中。
這些肉食一般天師是不怎么去吃的,特別是在重大活動之前,一般都會茹素,甚至有一些嚴苛的人臉葷菜調(diào)料也要戒掉。
雖然名義上的理由是護生理念,但張夢間只把他簡簡單單的定義為習俗。
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太久沒見油水她都要想肉食想瘋了。
正好她這會兒沒跟大部隊在一起,不需要保持形象,也不需要被迫面對顧云川的說教。
而且小玉正好在身邊。
多拿一些說是喂狐貍那些老迂腐也說不出什么。
她心情不錯的端著兩個碟子回到座位上,桌面上乖巧蹲坐的毛絨玩具一樣的白狐貍吸引了場上幾個年輕女孩的目光,她們隔著安全距離試探性的逗它,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郁離沒有什么大動作,張夢間偏偏從他的洗唄舉動中看出了無奈。
心喪若死.jpg
女人,不要挑逗我.jpg
他這副樣子完全可以做成這兩個表情包了,張夢間有些失笑。
她跟幾個膽大的女孩子打了招呼,謝絕了她們摸摸狐貍的請求,把其中一盤推到郁離眼前。
“感覺我就像是解決路上的陌生人摸可愛小狗子的無奈寵主。”張夢間調(diào)侃道。
“你絕對是故意的,不僅不嫌陌生人煩人,沒準還頗為享受這點小麻煩。”郁離一針見血的點破她的心理狀態(tài)。
那是當然的啦。
小玉那么可愛,作為主人當然會想炫耀自己每天辛勤梳毛的成果啦。
而且又不是那種突然見到陌生人會受到驚嚇的真·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