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光線昏暗,北笙湊上前去仔細觀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
一旁的張青山也覺得奇怪,只是覺得這幅圖案似曾相識,不過自己肯定沒有見過。
到底像什么呢?
聯(lián)想到張青銅之前說的話,他不由自主地也往前走了一步,喃喃自語道:“難道,難道,這是魯氏拓本!”
他看著張青銅,希望從他明暗不定的臉上找到答案。
北笙聽到張青山提到“魯氏拓本”也有些詫異,張青銅這家伙不會真的弄出一幅神秘拓本出來了吧?
張青銅吐出一口濁氣,有些疲憊地說道:“是,也不是?!?p> “魯氏拓本和千機府的人所研習的拓本有相似的地方,也有明顯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在于,像矩子拓本這類通用拓本的對稱性極好,整體呈現(xiàn)也十分美觀,看上去令人愉悅?!?p> “但是魯氏拓本不一樣,它看上去很粗糙很凌亂,并且有很多個版本,哪怕肖銀鋒來了一時半會估計都沒有辦法確認這是真是假。”
北笙聽出弦外之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是副假的?”
張青銅點頭:“當然是假的,如果我能畫出真正的拓本來,我還在秘隱盟待著干嘛,去千機府不搶手嗎?”
北笙想想也是,一個玩家要是能制造出可以用于研習的拓本來那還了得。
“就算圖案一模一樣,也沒有辦法讓控制師們?nèi)パ辛?,假的就是假的?!?p> 張青銅輕撫著巖壁上的鑿痕,轉(zhuǎn)身說道:“不過騙上一陣子是沒有問題的!青山,你覺得你之前那些同僚會信嗎?”
“你是想把他們引到這里來?”
張青山被他一問,立即反應(yīng)過來,隱隱猜到他的打算:“我覺得問題不大,不過要是沒有人引導(dǎo)他們往這方面想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p> 北笙忽然一拍大腿,走到張青山面前轉(zhuǎn)了兩圈,笑瞇瞇地說道:“你不就是個挺好的人選嘛!是吧青銅?”
張青銅也走過去,拍了拍張青山的肩膀:“剩下的那顆記錄儀還能用,你錄一段帶回去,裝作自己不認識是什么東西,然后找個合適的機會從旁提示一下,他們會順著你的思路自己想下去的?!?p> 張青山?jīng)]想到自己一來就要接受這么艱巨的任務(wù),很想搖頭,可是看著北笙殷切的目光,又感受到張青銅平靜的凝視,一下子沒了拒絕的勇氣。
無奈承擔起臥底角色后,張青銅又對他交待了一些細節(jié),最后叮囑道:“最好是一個一個帶過來,先把剩下的兩個一級控制師解決了!對了,你們應(yīng)該還有縛龍索吧?”
張青山說他自己還有一根,其他人身上應(yīng)該也有備用的。
張青銅放下心來,有縛龍索就好辦多了,不然只能抓緊時間,將兩個一級控制師打下線后再引開趙泗那個二級控制師,其中一人伺機去救人。
捋了捋沒有什么環(huán)節(jié)漏算的,張青山正式開始了自己的無間之旅,而張青銅和北笙兩人則抓緊清理外面那個山洞的痕跡,把外面那只沒有經(jīng)歷火場的蝎子也處理掉,只留了些機油下來。
做完這一切,兩人又在里面山洞做了些簡易陷阱,就地埋伏起來。
估摸著張青山回去要花點時間,費點口舌,兩人干脆靠著那方巖壁坐了下來。
掏出一把體力丸,張青銅給北笙也扔了幾顆過去,自己吃糖豆一樣嚼起來。
北笙接過體力丸,丟了兩顆進嘴里,慢慢恢復(fù)著體力。
山洞里慢慢安靜下來,只有兩人嚼“糖豆”的聲音。張青銅閉眼想著事情,北笙則想著怎么開口。
終于,他輕聲說道:“大寶自己能找到去鎮(zhèn)川城的路嗎?”
張青銅依舊耷著眼皮:“你不知道,我認識它的時候就是在云天之巔,它能飛這么遠找到我,也能回去?!?p> 北笙“嗯”了一聲:“也好,我感覺這次出來刺激是刺激,可也越來越危險,帶著它畢竟不方便?!?p> “北笙,別怕,有我呢!”
張青銅又嗑了一顆藥丸,看都不看是具體是什么功效的,含糊說道。
北笙把腳搭在地上的解牛刀身上,輕聲說道:“我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遇到什么不測,大不了掉個級,直接滾回鎮(zhèn)川城,還省了路上的時間。我可以先在幫里給你備點梅子酒,弄幾個小菜什么的?!?p> 張青銅笑道:“別整梅子酒了,那玩意我不愛喝,下次去萬福樓弄張酒方子來,咱們自己釀?!?p> “張青銅。”
“嗯?”
北笙頓了頓說道:“怎么就讓我把你給逮住了呢?”
張青銅笑道:“要不是你死乞白賴,要不是我有眼無珠……”
北笙:“謝謝你?!?p> 張青銅一愣,先是“嘿嘿”笑著,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北笙臉一拉,哼哼道有這么好笑嗎!
笑聲漸息,張青銅的頭直接斜靠在北笙的肩上,抬頭看著洞頂。
有光從巖縫里漏下來,像流沙從指縫中滑落,小氣得要命。
有的裂縫他能看到,有的裂縫他還不知道在哪里……
“應(yīng)該我說謝謝才對?!?p> 旋即,張青銅又啐道:“跟個大男人這么說話真不習慣,以后咱倆可別整這玩意了,我有點接受不了?!?p> 北笙傻子一樣“嘿嘿”笑著,好像被人獎了根棒棒糖的孩子。
借著這個時候,他講了一段趣事。
這段趣聞在鎮(zhèn)川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不知道真假罷了。說的是臨城一個叫做天庭的幫派,這幫時有個棟梁某次到鎮(zhèn)川城來辦事,在鎮(zhèn)川城里遇到了讓他一見傾心的姑娘,并展開瘋狂追求,甚至不惜脫離天庭落籍鎮(zhèn)川城。
只可惜那位姑娘早已心有所屬,對他不理不睬,傳聞還把他拖到論劍道場狠狠打了一頓,那棟梁都快被打成凍雞了。
北笙正講著故事,張青銅淡淡說道:“那個人是不是叫做何春生?”
北笙停下:“你知道啊?”
“剛來鎮(zhèn)川城的時候就聽人說過了。北笙,你應(yīng)該不是只想跟我講個故事吧?”
張青銅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鎮(zhèn)川城的那條大道,踩著沉默步伐的黑甲騎,以及身披盔甲的她。
這么近,那么遠。
北笙嘆了口氣:“既然你也聽過,那就得考慮清楚,咱們鎮(zhèn)川城的這位彭帥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p> 張青銅:“怎么,你怕我打不過她?現(xiàn)在是不行,過幾天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
北笙:“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城里誰不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裝著一個人了!”
沉默。
沉默之后,張青銅問了北笙一個很幼稚的問題。
“北笙,如果我坐上城主的位置,是不是能多一點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