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田構自殺
劉空明眉毛一挑,本能的想要打個車離開這里。
要是真有人跳了樓,怕不是會觸發(fā)自己的死亡回溯,劉空明的咸魚生活就會被打破。
很快就有司機接了單。
不是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卡宴,劉空明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眉毛向下一挑。
怎么感覺座椅有點難受?
也許是心理作用,但劉空明現(xiàn)在感覺確實沒有保時捷卡宴坐著舒服,劉空明算是體驗了一次什么叫由奢入儉難,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尖千街的金桂園小區(qū),快點兒,有急事兒。”
“好嘞!那邊好像出事了......”
司機剛發(fā)動汽車,視線就被熙熙攘攘涌向金豪小區(qū)人們吸引,劉空明眉頭緊皺催促道:
“快點走!”
劉空明說話間,金豪小區(qū)的方向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坐在車里的劉空明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
不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心跳開始加速,眼前逐漸變得模糊黑暗。
這是死亡回溯觸發(fā)的征兆。
那個被人喊著要跳樓的家伙,真跳下來了,而且一命嗚呼。
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傍晚六點。
眼睛一閉,一睜。
劉空明抬起頭,太陽當空,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皎潔的白云間,有不知名的鳥兒穿行而過,天邊的飛機留下兩條逐漸膨脹的白霧,混雜在云朵間。
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將劉空明的視線拉到面前的馬路上,銀白色保時捷卡絕塵而去。
劉空明亮起手機一看,中午一點半。
到六點,四個半小時。
劉空明長出了口氣,根據(jù)以往的經驗,時間跨度越長,事情解決起來越麻煩,面對著面館咽了口口水,劉空明一步步走進老舊的金豪小區(qū)。
一棟又一棟的老式居民樓,樓層都不高,格調統(tǒng)一,都只有五層,每棟樓的對面都有一個車庫,也兼著倉庫的作用。
劉空明走過一棟又一棟樓,眼睛盯著樓頂天臺,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小區(qū)里沒幾個人走動,倒是有一幫胡子花白的大爺在涼亭里對弈著。
劉空明現(xiàn)在不知道跳樓的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從那棟樓出的事。
又逛了一圈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后,劉空明直奔面館而去。
先填飽肚子,搞清楚死的是誰,在哪兒跳得樓,為什么跳樓這三個前提條件再說。
走出面館,恰好一個三輪車緩緩停在金豪小區(qū)門口,車中滿載著西瓜。
光頭司機十分熟練的下車鋪展開塑料布,切了一個西瓜,露出鮮紅的瓜瓤,一個賣西瓜的攤位就這樣在劉空明面前擺好。
劉空明徑直走到了西瓜攤前:
“您這瓜保熟嗎?”
光頭攤主本能的握緊了手中的西瓜刀,一臉戒備的看著劉空明:
“你這娃娃,也不看看這是啥光景了,這都要九月份了還能有不熟透了的瓜嗎?”
劉空明點頭道:
“來半顆,給我切好?!?p> 提著一袋西瓜,劉空明走進金豪小區(qū),來到了大爺們下棋的涼亭。
吃了劉空明的西瓜,大爺們很快和劉空明這個陌生人聊得火熱。
從當年抗擊外敵聊到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三分真,七分吹,劉空明一邊看著緊張刺激的棋局,一邊聽著大爺們吹牛皮,時間過得倒還算快。
不多時,禁不住剛剛獲得一場大勝的大爺盛情相邀,劉空明坐在了大爺?shù)膶γ妗?p> 紅方的炮越過黑方的炮,干掉了黑方的馬。
劉空明對面的大爺一愣,沖著劉空明瞪起了眼珠子:
“這路子挺野??!”
話畢,大爺捏起旁邊的車,重重得蓋在劉空明的炮上,劉空明表情淡然,左邊紅色的炮帶走了大爺另一匹馬。
大爺花白的胡子氣得直發(fā)抖,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要殺劉空明一個片甲不留。
“將軍。”
劉空明的車壓在老大爺?shù)膶⑸希洗鬆斈樕F青,而旁邊兩個大爺拍手稱快。
劉空明看了看表,已經五點半了。
跳樓的人,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到樓頂了。
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大媽們已經收拾了行裝走出門來,買菜的買菜,遛狗的遛狗,不遠處還有一個悠閑的推著嬰兒車出來透風的阿姨。
不過,這阿姨正站在六號樓前,雙手拿著手機對著六號樓的樓頂,兩根手指按在屏幕上從中間向外拉。
阿姨猛得放下手機,大驚失色:
“不好啦!有人要跳樓啦!”
不少過往的大媽們仰起頭,附近的住戶們聽到動靜打開了窗戶,不少住戶已經掏出了手機,有拍照錄像的,有打電話報警的,還有一邊匆忙穿褲子一邊拉緊窗簾的。
幾個大爺也被聲音吸引,拄著拐杖快步向著六號樓趕來,盯著站在六號樓樓頂?shù)哪贻p人。
“大爺,你們認識他嗎?”
劉空明之所以找這幾個大爺,一面是消磨時間,更多的,卻是先和大爺們處好關系,方便于現(xiàn)在打探消息。
在這種老式的小區(qū),人員流動性不大,沒有誰比這些老年人更熟悉本小區(qū)的狀況和人員流動。
一個大爺顫顫巍巍的從兜里掏出眼鏡盒,戴上了老花鏡:
“這模樣,指定不是咱們小區(qū)的,他好像......和三號樓前站了三天兩夜的小伙子很像。”
“哪兒是像啊,這就是那個小伙子,衣服都一模一樣!”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就是他!挺癡情的一個小伙子,叫......叫田構,是個大學生呢。”
三天兩夜?
劉空明猛然想起,那天陳警官走之前,對講機里談到的的,就是這件事。
劉空明繼續(xù)拋出了問題:“那他為什么會跳樓呢?”
“這誰知道,多半是為情所困吧,看得出來是個癡情人?!?p> “癡情人?他站了三天兩夜,是在等哪個住戶嗎?”
“就連李大媽到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之前這小伙子到底是在等三號樓哪個住戶,三號樓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太多了,誰也不承認。”
劉空明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了。
在圍觀群眾變得越來越多之前,劉空明是第一個走進六號樓并一路爬上樓頂天臺的。
田構穿著一件花格襯衫,頭發(fā)烏黑,茂密得有些不真實,很瘦,胳膊和腿像是節(jié)食的姑娘般纖細,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個子倒是還可以,是本國男人的平均身高——一米七五。
這要是個女人,一定超凡脫俗,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
此刻他眼神頹然,眼睛通紅,臉上布滿了淚痕,眼角還有未干的淚水,整個人站在天臺的最邊沿,半個身子已經露了出去,懷里還抱著一臺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