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八寧醒來后,頭還是有些不適,她輕輕揉著太陽穴,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她略微不安的臉上。但無論有多暖,似乎也溫不熱她那顆沉淀了的心。
身體的疼痛仍然抵不了那來自精神和心理上的疼痛,那種痛是揮之不去卻揮之即來的。
這里......她逃不出去......?然后她突然打了個冷顫,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從那個是非之地離開了,此時此刻她身在最安全的地方。也許吧,也許對她,對他而言,是安全的。這屋子的外面森嚴(yán)戒備,不會有人進(jìn)來。沒有那個男人的命令,其實連她也出不去。溫八寧甚至覺得只不過是換了個人對自己禁錮,只是,現(xiàn)在“禁錮”自己的人,她愛他。
那圓滾滾的肉球推開了門,一扭一扭地朝著溫八寧走來,兩只手扶著床邊笨拙的爬了上去。
“歲歲?!睖匕藢庍厗局吪牧伺氖謱⒀矍暗暮⒆颖г诹藨阎?。這是她的孩子,歲歲,歲歲平安。她細(xì)心地整理了他因大幅度攀爬而凌亂的碎發(fā)。小家伙揚(yáng)起臉朝著溫八寧笑了。
她眼眸中滿是溫柔,但這抹溫柔僅僅停留了幾分鐘。
披上一件薄外套,溫八寧抱著小家伙赤腳下了床。
來到樓下廚房里,溫八寧將他放在了吧臺上,捏了捏他的臉。她先為他沖了一瓶奶,見小家伙心滿意足的喝上了以后,才開始考慮自己的早餐。
門一響,溫八寧抬起了頭。
是廖衍軒。
原本眼眸中的溫柔一下子變得冷漠無比。
像是沒有看見她的神情,廖衍軒朝她走來,手?jǐn)堊×怂难V皇且凰查g,一瞬間的閃躲也被他輕易的感覺到了。
“怎么了?”
明知故問。
溫八寧也不惱火,繞開他,上樓回到了臥室。
他顯然注意到了她的腳,眉頭微皺卻也滿是無奈。將門外的男人叫了進(jìn)來,廖衍軒將孩子抱給了他。那男人面無表情,恭敬的喊了一聲‘廖爺’。
男人口中的廖爺松了松領(lǐng)帶朝樓上走去,臉上的神情說不明意味了什么。
她似乎誠心與他作對。門被從里面反鎖了,廖衍軒耐住性子去敲門。沒有動靜。
他有了些不耐煩,沉著聲音說出了開門兩個字。他的脾氣并不好,但這女人卻偏要一再地激他。她要什么,她要做什么,他想不明白。
“溫八寧,我再說最后一遍,開門。”
門被打開,廖衍軒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他剛要說話,便聽見她開口說了什么。這句話無疑惹惱了廖衍軒。他將她一把推到了墻上,似乎是用了力,聽見咚的聲音的時候,他眼眸中閃過了心疼。廖衍軒一拳砸在了墻上,就在她的臉旁。
“溫八寧,你再問一遍?!?p> 她并不懼怕,眼神中反而多了一抹恨意。
“童景琰在哪?”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溫八寧,四年了。從你懷上歲歲,到跟我結(jié)婚再到現(xiàn)在,你還是念著他想著他?”
“廖衍軒,是啊,都四年了。我說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過嗎?你為什么偏要去傷及無辜?他救了我,我感激他。你明明答應(yīng)我不動他,你做到了嗎?”
“溫八寧,你在質(zhì)問我嗎?”
“質(zhì)問你?我哪敢質(zhì)問你?“
“我要你把他從腦海里面徹底除掉,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甚至讓我懷疑連那個孩子他都不應(yīng)該姓廖,讓我惡心?!?p> 下一秒,她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廖爺?shù)哪樕稀?p> “廖衍軒,你不是人?!?p> “是啊,我不是人,我就是怪物,你心里的那個怪物。溫八寧,你后悔嗎?你是不是特別后悔愛上我?我告訴你,童景琰,我不會放過他的。不管你們什么關(guān)系?!?p> 話音落下,廖衍軒笑了,他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臉,那個樣子,可怕極了。他似是察覺到了溫八寧的顫抖,廖衍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溫八寧眼中的懼怕顯露了出來,但她依舊是逞強(qiáng)的樣子,讓他說不出的心疼。
廖衍軒手一松,轉(zhuǎn)過了身。
“廖衍軒,你變了。”
他扭頭看向她,笑了。
“溫八寧,我很愛你?!?p> 是啊,他很愛她,他怕自己再一次失去她。
廖衍軒到現(xiàn)在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一天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卻窩在另一個男人懷里被另一個男人解救。那個男人眼里滿是疼惜。
他懊惱自己晚了一步,惱火為什么她躺的不是他的懷抱。甚至于說他為什么不愿意告訴她一切是那個男人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可是他不能說,他怕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