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怎么乞丐也進來了?”
這座酒樓很大,中間一個大堂擺著不少桌椅,坐著一二十人,看到陸儉走進來,這群人中一個嘴角有痣的男子詫異的說道。
“孫兄有所不知,這可不是乞丐,這也是個讀書人來著?!?p> 張劉二人早已找好位置坐下,張姓男子對陸儉剛才對上他的對子一事顯然心有不忿,見到有人質(zhì)疑陸儉,他出言戲謔道。
“哦?乞丐也讀書了?”
被稱作孫兄的男子更加詫異。
聽到這話,場中不少人都笑出聲。
聽到這些笑聲,袁紅繡臉色很不好看,但陸儉卻一臉無所謂,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后打量著這酒樓內(nèi)的光景。
只見大多數(shù)的人都聚集在二樓三樓,面積最大的一樓反而沒多少人,他估計一樓的這些應(yīng)該都是來參加對聯(lián)比賽的書生,二三樓的才是真正的食客,也是今晚的觀眾。
“首先,李某在此感謝各位客官肯賞光前來我醉方休吃酒,今日乃是開張之日,為增熱鬧,李某請來了徐州城中數(shù)位有名的書生才子,為大家舉辦一個對對子大賽。
此舉一來是想讓我徐州才子能以文會友,二來,也是想讓各位一睹我徐州才子的風(fēng)采..........”
從李掌柜的一席話中,陸儉算是聽出來了,這對子大賽,其實就是個開業(yè)活動,想不到宋朝也有開業(yè)活動,他有些意外。
“李掌柜,你說今日請來的都是徐州才子,那這位才子不知姓甚名誰,孫某怎么沒見過啊?”
聽李掌柜說著,之前被張姓男子稱為孫兄的人忽然指著陸儉說道。
一個乞丐打扮的人出現(xiàn)在這么豪華的酒樓里,陸儉知道自己想不被人注意,實在很難。
不僅是這個孫兄,其實很多人都好奇他的身份。
聽到有人問起陸儉,李掌柜也不知道怎么介紹,他只得把剛才陸儉對上張姓男子對聯(lián)一事說了出來。
“這位小兄弟雖不是我徐州才子,但能對上張公子的對子,想來也是有學(xué)問的,所以李某讓他進來?!?p> 這事一說,眾人都有些驚訝。
“張本成,你現(xiàn)在連乞丐都對不過了?”
一個身穿錦袍的胖子坐在椅子上,聽了李掌柜的話后,揶揄的看向張姓男子。
張姓男子急得面紅耳赤:
“誰說我對不過?我只是出了個簡單的對子讓他對上了而已!”
“呵呵!連乞丐都能對上你的對子,那想來你出的對也不怎么樣?!迸肿映爸S道。
“那有本事你也出一個?”張本成說道。
“出就出!”胖子說著,當即就要出對,李掌柜趕忙制止。
“各位才子技癢難耐,李某能理解,但在出對之前,還請容許我說一下今晚的比賽規(guī)則?!?p> “那你趕緊說?!迸肿硬荒蜔┑馈?p> “今晚對子大賽,每人可出兩對,對不上者淘汰,對上者則出對給對方,若對方對不上,則出對者自行對上,對方淘汰,由下一個人繼續(xù)出對,如此往復(fù),直到最后都未淘汰者,則是今晚魁首?!?p> 李掌柜言簡意賅的說道。
眾人都明白了這意思。
“行了,我們都懂了,掌柜的趕緊下去吧,我忍不住要和這乞丐對對。”
胖子臉上滿是不耐,急忙對掌柜的擺手,確定大家都聽明白之后,掌柜這才上樓。
“乞丐,我先和你對,沒問題吧?”
掌柜上樓后,胖子沖陸儉說道。
在門外的時候就被人針對,進來還被針對,陸儉心中著實有些無語,在他的印象中,弱勢群體不是一直都該被關(guān)心的么?
雖然被針對很不爽,但要說露怯,他卻也不會。
對得上就拿錢走人,對不上就調(diào)頭走人,有什么好怕的?
陸儉拱了拱手:“兄臺請。”
“好,上聯(lián),同是肚皮,飽者不知饑者苦?!?p> 胖子一邊說著,拍拍自己的肚子,面帶笑意。
陸儉沒想到這胖子看起來浮夸,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肚子里還真有點墨水,不過還好,不多。
這對子不難。
“下聯(lián),一般面目,得時莫笑失時人?!?p> “好!”
見陸儉這么快對出下聯(lián),樓上的食客們都大聲叫好。
“嘿!”
胖子眉頭一挑,很是驚訝,他用上聯(lián)諷刺陸儉,沒想到被其用下聯(lián)反諷了回來。
“王胖子,你那點花花腸子我勸你還是收起來的好?!?p> 張本成先前就是在諷人對上沒難住陸儉,此刻見到這胖子和自己一樣的念頭,不由提醒道。
聽到張本成的話,胖子神色凝重了些,知道這讀過書的乞丐顯然不一般,他得重視了。
“第二聯(lián),聽好了,鼓架架鼓,陳皮不能敲半下?!?p> 胖子老爹是開藥鋪的,他以前閑來沒事,看到自家藥店里的陳皮,又正好聽到鼓聲,所以想出來這么一個上聯(lián),不過迄今為止,他都沒想出來下聯(lián)。
他覺得這一聯(lián)挺難,陸儉肯定想不出來。
陸儉果然愣了一下。
周圍的書生們都在心中想這對子的下聯(lián),眼睛卻落在陸儉身上。
“怎么?想不出來了?”
見陸儉一時沒說,胖子嘚瑟道。
陸儉笑了笑。
剛開始他還真沒想出來,但當他抬起頭看到四處掛著的燈籠之后,他立刻就有了靈感。
“燈籠籠燈,紙殼原來只防風(fēng)?!?p> 他說出下聯(lián)。
“嚯!”
陸儉只是稍愣一會兒就說出下聯(lián),二三樓的觀眾們當即大聲喝采,這些人中,懂對子的不多,反正只要對出來,他們就覺得厲害。
“這不工整吧?”
見陸儉連這對子都能對出來,胖子很意外,像是有些不甘心,他立馬開始挑陸儉的毛病。
“對仗雖然不工整,但鼓架對燈籠,陳皮與防風(fēng)兩種藥材相對,立意很工整,王胖子,你不是輸不起吧?”
書生中有人笑道。
胖子一聽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罷了,就算你對上!”
他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這人。
“該你來對了。”
陸儉笑著說道。
“出對!”
雖然自己出的對聯(lián)被對方對上,但胖子不覺得自己會輸,大大咧咧的道。
“請聽好了?!?p> 陸儉說著,走向人前:
“曲曲彎彎,前前后后,花花葉葉,人人喜喜歡歡,處處尋尋覓覓。”
“什.......什么玩意兒?”胖子覺得自己沒聽清。
陸儉又念了一遍。
“這.........”胖子瞪著眼睛,愣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圍的書生們聽了這個對聯(lián),都紛紛皺起眉頭。
“這是什么破對聯(lián)?。 ?p> 胖子不忿的說道,他半天都沒想出頭緒來。
“這是個疊字聯(lián),兄臺是讀書人,難道連疊字聯(lián)都沒聽過?”陸儉問道。
“我......我當然知道疊字聯(lián),但你這疊字聯(lián)誰能對得出來啊?”胖子不服氣的道。
“我懷疑你這根本就沒下聯(lián),你在故意刁難我!”
他突然指控陸儉。
陸儉無語一笑,知道這胖子對不出來開始耍無賴了。
“下聯(lián)是,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風(fēng)風(fēng)雨雨,鶯鶯燕燕,想想來來往往,常常翠翠紅紅?!?p> 陸儉說出下聯(lián)。
“好!”
樓上的人又開始喝彩。
樓下的那些書生們急忙在腦海中對比陸儉的下聯(lián),發(fā)現(xiàn)跟上聯(lián)無論是對仗還是立意都很工整,紛紛暗自點頭。
“這下聯(lián)........”
“不好意思,你已經(jīng)淘汰了。”
見胖子還想說什么,陸儉毫不客氣的道。
“我.........”
“行了王胖子,趕緊下來吧,別丟人現(xiàn)眼。”胖子還想爭辯,卻被其他讀書人笑道。
無奈,最后他只得灰頭土臉的坐回位置。
“厲害啊你!”
見這么快陸儉就淘汰一人,袁紅繡雖然沒聽懂這些對聯(lián)的意思,但她還是興奮的說道。
“這才第一個呢?!?p> 淘汰一人,陸儉并沒驕傲,他出的對聯(lián)是古籍上記載的名聯(lián),別人對不上,很正常,但他并不會因為這樣就看低宋朝的讀書人。
他很清楚,古人的學(xué)識,可不是現(xiàn)代人能比的,現(xiàn)在太驕傲,說不定等會兒就被人給收了呢。
“王公子已經(jīng)淘汰,接下來.........”
“我來!”
沒等李掌柜話說完,張本成舉起手中的折扇,走到前頭,王胖子在陸儉手里吃了癟,他雖然意外,但也挺高興,如果他能壓陸儉一頭,那就相當于間接壓了王胖子一頭。
反正他和王胖子一直不太對付,也看不慣陸儉。
“本以為你只是有點墨水,沒想到竟然連王胖子都被你給難下去了,倒是我小瞧了你。”
張本成對陸儉說道。
“出對吧。”
根據(jù)規(guī)則,贏了一局的人要先讓別人出對,陸儉不想廢話。
張本成的水平要比王胖子高些,但僅僅靠這點,他心里還是有些沒底,不過他在下場之前,向同伴要了一個對子,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腦子里裝的,是由兩個人想出來的兩個對子。
他覺得總有一個能難住陸儉。
“聽好了,上聯(lián),扇上畫荷,日日搖風(fēng)花不墜。”
張本成說道。
這對聯(lián)的檔次一聽就比那王胖子要高上不少,陸儉知道這人是想刻意為難他,但這種水平的對聯(lián)想難住他,還真不容易。
“鞋頭繡菊,朝朝踏露蕊難開?!?p> “好!精彩!”
又是一陣嘩然聲。
沒想到自己苦思冥想的對子這么快就被對出來,張本成眉頭一皺,看來只能念同伴的對子了。
“雪里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
陸儉灑然一笑。
“風(fēng)中綠竹,風(fēng)翻綠竹竹翻風(fēng)?!?p> “嘩!”
“該我了?!?p> 一連兩副對聯(lián)都被陸儉對出來,張本成臉色很難看,但陸儉可不管這些,當即說出上聯(lián):
“秀山輕雨青山秀!”
“........”
聽了陸儉的上聯(lián),張本成頓時愣住,他以為陸儉已經(jīng)出了一個很難的對子,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想不出更難的,沒想到這個對子字數(shù)雖少,可難度卻絲毫不弱于先前那個。
這是一個回文聯(lián),可中間一個字卻只是諧音,并不是真正的回文。
他苦思冥想,卻完全不知道怎么對。
天色越來越晚了,陸儉不想耽擱時間,他每次出的對子都是名聯(lián),相信沒幾個人能對得出來的那種,爭取一個對聯(lián)就把人淘汰。
見到張本成臉色難看,他就知道這人對不出來。
“別白費力氣了,下聯(lián)是香柏鼓風(fēng)古柏香。”
陸儉自己說出下聯(lián),意味著張本成也被淘汰。
張本成直到被淘汰了還無法相信,他先前看不起的乞丐竟然這么厲害。
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豈有此理!”
深深的看了陸儉一眼,張本成罵罵咧咧的走下場。
“我來!”
陸儉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來自己的實力,可依舊有人不服,張本成下場后,立馬就有人上場,是和張本成相識的孫兄。
“上聯(lián),天近山頭,行到山腰天更遠?!?p> “下聯(lián),月浮水面,撈將水底月還沉?!?p> “上聯(lián),月照破棚,棚內(nèi)許多零碎月!”
“下聯(lián),風(fēng)吹曲巷,巷中不少轉(zhuǎn)彎風(fēng)?!?p> 孫兄接連說了兩個對子,都被陸儉對出來,可是陸儉出的上聯(lián),他就對不出來。
“炭黑火紅灰似雪。”
“這........”
這是一副擬物聯(lián),不僅是孫兄對不出來,就連其他的讀書人也對不出來。
最后還是陸儉自己說出下聯(lián):
“谷黃米白飯如霜?!?p> “好!”
在一陣叫好聲中,孫兄被淘汰下去了。
又有人出來。
“兔走烏飛,海外欣逢評月旦。”
“燕去雁來,途中喜遇說春秋?!?p> ..................
“麥浪無魚,楊柳垂絲空做釣?!?p> “巫山有雀,蜘蛛結(jié)網(wǎng)費張羅。”
................
“燕入桃花,猶如鐵剪裁紅柳。”
“鶯穿柳葉,恰似金梭織翠絲?!?p> .............
繼張本成之后,接連數(shù)人站出來與陸儉相對,每人所說的對聯(lián)都被陸儉對出來,可陸儉所說的對聯(lián),他們卻沒一個能對上。
數(shù)人被淘汰之后,再沒人敢站出來了。
所有人看著陸儉,臉上都是訝色。
沒人能想到,這個看似臟兮兮的乞丐,竟然文才如此敏捷。
倒不是這些人想不出對聯(lián)來了,主要是陸儉連出數(shù)對,他們在底下暗自琢磨,沒一個對子能對上。
他們并不認為自己的對子比先前那些人的更難,擔心上去三兩下被陸儉對出來之后,最后自己卻對不出來人家的對子。
既無把握,何必上去丟人現(xiàn)眼呢?
“怎么?諸位公子都不想再對了么?”
見沒人出來,李掌柜出言問道。
他的神色隱隱有些激動,剛才陸儉和眾才子互對對聯(lián),場面十分精彩,雖然這些書生們眼下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可食客們卻看得很高興,他作為掌柜,自然也高興。
今晚的對聯(lián)大賽,還算圓滿。
“若是沒有才子再出對,那今晚的魁首,就是這位公子了。”
陸儉在李掌柜口中的稱呼,已從小兄弟,變?yōu)榱斯印?p> 眾書生都沒言語。
“陳解元,今晚你好像還沒出對吧?”
就在李掌柜準備宣布陸儉奪得魁首之時,張本成忽然出聲對身后的一位男子說道。
“咦?是啊,陳解元今晚好像沒出對!”
張本成的話,讓眾多書生都驚訝的討論起來,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張本成身后的男子身上。
陸儉也朝他看過去,只見此人約莫二十五歲左右,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頭戴綸巾,穿著一身灰色長袍,頗有幾分儒雅。
見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
“這位兄臺文思敏捷,魁首之稱,實至名歸,文煥就不獻丑了?!?p> 這人說道。
“陳解元何必如此謙虛,你乃我徐州文魁,可代表我徐州所有讀書人,如今我們都蒙羞于這乞丐手中,你若不為我們出一口惡氣,我們心中憤懣屬實難平。”
一個身穿白衫的書生說道,他先前也敗于陸儉之手,看他模樣,頗為不服。
這番話說出來,陸儉不禁嗤之以鼻。
自己對不過就叫人,看來這些人輸不起?。?p> 他心頭想到。
“是啊陳解元,既然都來了,若不出對,別人還以為我徐州讀書人沒有膽量呢?!?p> “以解元之才,只需出一對,當可叫這乞丐灰溜溜下場?!?p> 陸儉以一個乞丐的身份竟然力壓在場所有讀書人,今天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們必定被人恥笑。
這群讀書人心中不忿,不想看到陸儉奪魁首,全都攛掇那陳解元出對。
但陳解元很為難。
“上啊陳解元,出個對子難住他!”
“對,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眾書生一直慫恿道。
陳解元見實在推脫不過,無奈只得站了出來。
“在下陳文煥,表字雄飛,見過兄臺?!?p> 陳解元一出來,就報上自己的名字。
陸儉見他頗有禮貌,也說出自己名字:“在下陸儉,未有表字?!?p> “諸位朋友盛情,在下實在難卻,只得在兄臺面前獻丑了?!标愇臒ㄏ冉o陸儉賠了個不是。
知道他是被推上來的,陸儉當然不會怨他。
“兄臺請!”
陸儉微笑說著,心中卻隱隱有點緊張。
此人被稱作解元,也不知道是哪一屆鄉(xiāng)試的第一,不過不管是哪一屆,這身份,都不容小覷。
放后世,解元就相當于一市狀元,這樣的人,可以說一身都是學(xué)問,先前與那些人對對子沒什么難度,可此人顯然不同于之前那些人。
即便陸儉對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卻也不得不謹慎相待。
畢竟魁首就在眼前,陸儉可不希望自己被最后一場戰(zhàn)爭的最后一顆子彈打死。
“兄臺請聽上聯(lián)?!?p> 陳文煥說著,道:“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p> “好!”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個陳文煥果然不愧解元之稱,一出口就是極難的對子,張本成等人對對子的水平不怎么樣,但聽對子的水平還是有的,一聽這上聯(lián),紛紛叫好。
陸儉眉頭一挑,眼中也有些驚艷。
這對子乍聽很一般,但細細琢磨,卻深有意味。
這是結(jié)合了干支紀年法出的對子。
六旬是六十年,花甲是六十年,天干地支運行一個周天也是六十年,而天干地支每一個周天的第一年被稱為甲子年,六十年輪回一次,所以說世上重逢甲子。
“小子,看你怎么對?!?p> 一群人聽了這上聯(lián)后,紛紛想不出答案,見到陸儉默不作聲,他們都認為陸儉是對不出來的,不禁語帶挑釁。
不得不說,這個對子很難,陸儉都覺得難,若以他自己的水平,很可能真對不出來。
可是..........
“一歲二春雙八月,人間兩度春秋。”
陸儉略一思量,便說出了下聯(lián)。
“什么?”
下聯(lián)一出,滿堂皆驚。
就連陳文煥也愣住。
“往年曾有兩個立春日,一個八月,一個閏八月,一歲二春雙八月......我怎么沒想到呢........妙.........妙?。 ?p> 陳文煥自言自語的琢磨了一番,眼中露出激動的色彩,這下聯(lián),他想了很久都未能想出來,沒想到如今只片刻功夫就被陸儉對出,他心中只覺不可思議。
同時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陸儉。
這世上總有很多巧合的事情,陸儉本覺得自己穿越到宋朝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已經(jīng)很巧合,沒想到,他今天遇到了更巧合的事。
陳文煥所說的對聯(lián)很難,但他恰巧讀過,是的,在老頭的古籍書店里,一本對子書上。
對聯(lián)的主人是誰,書上并未記載,說是年代久遠,已無法考證,陸儉現(xiàn)在在想,寫出那副對聯(lián)的人,會不會就是眼前這個?
他看著陳文煥。
“兄臺高才,吾不及也!”
沉吟片刻,陳文煥對陸儉拱了拱手,當即退下來。
“陳公子還可出一聯(lián)?!币婈愇臒ㄍ俗?,李掌柜喊道。
“不用了,文煥雖還有數(shù)聯(lián),但都不及這一聯(lián)巧妙,陸兄能對出此聯(lián),想來其它的也不在話下,文煥不敢班門弄斧,至于陸兄之對,也大可不必出,因為我這一聯(lián),我自己都沒對出來。”
陳文煥面帶慚色的說道。
“?。俊?p> 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陳文煥的對子他自己都沒對出,如今他沒對出的對子被陸儉對出來了,這不是說明陸儉的學(xué)問比他高么。
他說這話,算是當眾服輸了。
“陸兄文采斐然,文煥深感佩服!讀書二十載,今日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他說著,深深的看了陸儉一眼,臉上滿是敬服,又轉(zhuǎn)頭對眾人拱手:“諸位,文煥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陳文煥話音落下,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便匆忙離去,他要趕緊回家把這對聯(lián)給記下來。
“哎,陳解元.........”
看到陳文煥頭也不回的離開,眾書生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么。
他們沒想到,他們引以為榜樣的陳文煥,竟然也毫無懸念的敗在了陸儉手上。
還敗得心服口服。
先前還一臉嘚瑟勁兒的他們,此刻臉上連笑容都擠不出來,個個如喪考妣。
見陳文煥離開,再無書生上臺之后,李掌柜終于宣布了陸儉奪魁的消息。
“李某宣布,今日醉方休對對子大賽,最后奪得魁首者,為陸儉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