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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的大宋朝

第四十七章:意見相左

猙獰的大宋朝 醒時眠 2272 2020-04-14 19:43:13

  “回大人,是的?!?p>  被蔡卞問及堤壩,紀(jì)莊急忙點頭。

  “去歲朝廷款項撥下來之后,下官立刻就命人在花山壩一截修筑防洪堤壩,從去年八月開始,至今年一月份才完工。”

  見他神色頗為鎮(zhèn)定,任仲秋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蔡卞緊緊的盯著紀(jì)莊,將他這些話聽在耳中,卻還不太放心。

  “本官此來,除了安撫難民,重建城鎮(zhèn)之外,還身負(fù)檢查下邳防洪堤壩質(zhì)量的任務(wù),你等都知道吧?”

  蔡卞問道。

  紀(jì)莊咽了口唾沫:“下官知道?!?p>  “可是.........可是如今堤壩已被洪水淹沒,大人........”

  “就是啊,堤壩被洪水淹了,你說怎么會這么巧呢?”蔡卞問道。

  “噗通!”

  蔡卞話中有話,紀(jì)莊嚇得當(dāng)場跪下,急忙自辯:

  “大人,本官所說,句句屬實,絕對.......絕對沒有半點欺瞞的地方!”

  看著眼前這一幕,陸儉眉頭微挑,他還以為蔡卞此來主要是安撫災(zāi)民并協(xié)助楊時治水,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這么簡單..........

  這什么防洪堤壩,不會有問題吧?

  先前還覺得紀(jì)莊表現(xiàn)不錯,沒想到被人一詐就慌亂起來,任仲秋心中大罵其是廢物,但無可奈何,他還得救場。

  “蔡大人只是覺得好奇,隨口一問,下邳堤壩未被沖垮,只是因洪水太猛而被淹沒,這又不是你的錯,我相信蔡大人也不會怪你,紀(jì)大人何必驚惶?”

  任仲秋走到紀(jì)莊面前說道。

  見到任仲秋站出來,紀(jì)莊心里終于鎮(zhèn)定了些,這才道:

  “堤壩被洪水淹沒,雖非人力可擋,但此事畢竟是在下官的治所發(fā)生,下官深感有負(fù)皇恩,所以心中惶愧。”

  聽了兩人的話,蔡卞瞳孔微微一縮,為官多年的敏銳嗅覺,讓他覺得這件事似乎有蹊蹺。

  可他初到徐州,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調(diào)查,雖然覺得蹊蹺,但沒有真憑實據(jù),他也不會妄下定論。

  “任大人說得對,本官不過隨口一問,并沒有怪罪誰的意思,紀(jì)大人先起來吧。”

  “多謝蔡大人!”

  紀(jì)莊說著,緩緩站起身。

  “紀(jì)大人說下邳堤壩一月份就已完工,不知有多長多寬多高?在花山壩哪一處位置?”

  蔡卞繼續(xù)問道。

  任仲秋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這畢竟是蔡卞的職責(zé),他一定會追查個究竟,好在他早已做好了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

  聽了蔡卞問話,紀(jì)莊拱手道:

  “回大人,防洪堤壩共長三百三十七丈,寬五丈,高十丈,地址在花山壩上游一里處,連接小峰山和李家山,主要作用是用來攔截兩山之間的缺口。”

  見紀(jì)莊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出來,神色并無異樣,蔡卞又問:“修筑堤壩時調(diào)用了多少人手?可是徐州廂軍?”

  “回大人,修建堤壩調(diào)用的是附近的民夫,共有二百多人,具體人數(shù),下官記不太清楚,原本賬目上是有的,可是.......”

  紀(jì)莊說著,神色為難。

  “發(fā)大水的時候,一切賬冊都被洪水淹沒了...........”

  “調(diào)用的民夫?為何不征調(diào)廂軍?”蔡卞追問,神色威嚴(yán)。

  若是廂軍的話,每次調(diào)動,都記錄在冊的。

  “大人有所不知,去歲京杭運河過不了大船,咱們京西路的廂軍都被征調(diào)去挖深河道了?!?p>  這話是任仲秋說的。

  蔡卞聽了,微微皺眉,去年的時候,他還在朝為相,今年一月才被貶出京以知樞密院事之職任京西路轉(zhuǎn)運使,對京西路去年發(fā)生的事情,他當(dāng)然不清楚。

  不過挖深京杭運河一事,他倒有所耳聞。

  “朝廷催得急,實在沒有人手,下官不得已才征調(diào)民夫。”

  紀(jì)莊解釋道。

  “那民夫的名單呢?”蔡卞想找?guī)讉€民夫來詢問。

  紀(jì)莊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

  “回大人.........民夫的名單也被大水沖得不知所蹤了,甚至........甚至就連不少民夫,恐怕都死在了洪水之中?!?p>  聽紀(jì)莊這么說,蔡卞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堤壩被水淹沒,修筑堤壩的賬目被水淹沒,現(xiàn)在就連修堤壩的人都被水淹了!

  那豈不是說毫無線索?

  蔡卞心有不甘,再次上下打量了紀(jì)莊一眼,可是紀(jì)莊低著頭,他什么也看不出來,而且,對其所說的話,他也找不出破綻。

  他思慮了半晌,還是想從堤壩入手。

  “花山壩處由山體垮塌形成的湖泊,難道就一直不疏通么?”

  蔡卞說這話的時候,看向楊時和陸儉,是在向他們詢問。

  不過先開口的卻是任仲秋:

  “大人,花山壩一截積水太深,若是疏通,恐怕災(zāi)情會更加嚴(yán)重,依下官之愚見,那兒既然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湖泊,不如就將計就計,把這湖泊保留下來,從別處開辟河道?!?p>  任仲秋的意見讓蔡卞無法接受。

  “本官此來,是奉朝廷之命,要檢查堤壩質(zhì)量,看看其到底是被水淹了,還是被水沖垮了,花山壩蓄水不除,本官如何能檢查?”

  他的聲音中有幾分怒氣。

  任仲秋聞言,神色為難:

  “蔡大人的職責(zé),下官知道,但兩位大人此來,不管治水還是安撫災(zāi)民,都是為了減緩災(zāi)情。

  可花山壩湖泊若是疏通,說不定會加重下游的災(zāi)情,這不是與兩位大人的初衷背道而馳了么?蔡大人要三思啊?!?p>  任仲秋說得情真意切,臉上的表情帶著凜然大義,一副為百姓著想的樣子。

  蔡卞雖然很想檢查下邳堤壩,但他不得不考慮任仲秋所說的情況,沉默半晌,不知如何抉擇。

  任仲秋略微低頭,偷偷打量著蔡卞,眼中閃過一抹奸詐,他想出的這個辦法,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他覺得蔡卞多半會妥協(xié)。

  只要蔡卞妥協(xié),那么此事,便對他們不會再有任何威脅。

  任仲秋已勝券在握。

  “幾位大人!”

  在請示了楊時之后,陸儉忽然上前:

  “任大人說,花山壩湖泊貿(mào)然疏通,可能會使下游災(zāi)情更加嚴(yán)重,這話有道理。但是,若是花山壩湖泊不疏通,任由它蓄水,也會對下游地帶造成極大威脅?!?p>  陸儉的話讓任仲秋眉頭一皺,不過蔡卞卻來了興趣。

  “此話何解?”

  他忙問陸儉。

  “大人有所不知,像花山壩這種因河道被堵塞而形成的湖泊,被稱為堰塞湖?!?p>  “哦?”蔡卞微微挑眉,這名頭他是第一次聽說。

  “此種堰塞湖因形成原因突兀,所以結(jié)構(gòu)極其不穩(wěn),里面的水若不想辦法疏通出去,等它積累到一定地步,說不定只是刮風(fēng)下雨就有潰堤的可能。

  那時,十?dāng)?shù)里湖水一泄而出,對下游地區(qū)造成的災(zāi)害也是毀滅性的。”

  陸儉說完,蔡卞若有所思。

  “那以你的意思,這水還是要疏通出去了?”

  蔡卞問陸儉。

  陸儉點頭:“這樣可以極大的減小隱患?!?p>  “胡說八道!”

  陸儉話音落下,任仲秋當(dāng)即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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