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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請慢走

第十五章 圣心難測

皇后娘娘請慢走 天機三十 2553 2020-04-02 15:58:45

  東宮?名為東宮,實為冷宮。

  從前雕欄玉砌,金碧輝煌的宮殿早已被蛛網(wǎng)覆蓋,殿內(nèi)雜草叢生,一副破敗之景。

  大虞太子蕭時雨在此靜思己過三年有余,遲遲等不到景光帝的下旨釋放。

  昔日麾下的羽翼早作鳥獸散。

  要么被宸王收為己用,要么就太廢物了,被趕到哪個不知名的窮鄉(xiāng)僻壤做官去了。

  唯有身邊的太監(jiān)小順子一直跟著自己,蕭時雨便把自己最重要的賭注押在了他的身上。

  “太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佟墨老賊被陛下下旨收監(jiān),明年秋天就要問斬了。”

  蕭時雨披頭散發(fā)有如鬼魅般走到宮門口,幽幽問道:

  “佟瑤那個賤人呢?她有沒有被發(fā)配邊疆做那生不如死的軍妓?”

  縱使小順子長年服侍太子,也被他這副模樣嚇得直打哆嗦:

  “回太子,沒...沒...沒有,但她全家被趕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就這么簡單?!”

  “奴才不敢欺瞞殿下,實是佟家太硬,魏大人使出渾身解數(shù),逼得郭老大人自盡宣政殿,陛下才肯下旨?!?p>  “我的仇就不報了?死一個佟墨算什么,本太子在這兒人不人,鬼不鬼的呆了三年!”

  蕭時雨在殿內(nèi)踱步,細長的指甲劃過殿內(nèi)的青石板,發(fā)出刺耳之極的聲音,回頭用陰騭的眼神盯住小順子。

  “你給我滾去告訴魏勛,我要佟家,男的代代為奴,女的罰做娼妓,永生永世抬不起頭,遭世人恥笑凌辱,快滾!”

  小順子連滾帶爬逃離東宮,完了完了太子徹底瘋了,魏大人那邊可怎么交代啊。

  隨著腳步聲的遠去,東宮再度陷入死寂。

  蕭時雨撩開眼前的長發(fā),隨手從地上拾起一樽酒杯把玩。

  “莫先生既然來了,便請現(xiàn)身一見,時雨恭候多時。”

  殿檐下的陰影處走出一個神秘男子。

  頭發(fā)花白,面部看上去卻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讓人猜不出他的年紀。

  開口便道:“殿下隱忍三年,著實令老夫敬佩?!?p>  “先生客氣了,若非先生提醒,時雨怎知魏勛竟是我那好弟弟宸王的人,以至于借他之手除掉佟墨以及他背后的佟家?!?p>  “殿下過譽,老夫不過是為大虞江山考慮,不愿見身為正統(tǒng)的您在此了卻殘生罷了。”

  “但時雨有一事不明,望請先生為我解惑?!?p>  身為一國太子的他竟是對這位來路不明的莫先生恭敬的行了個弟子禮。

  更為離奇的是莫先生并未閃躲,反而坦然受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殿下是想問佟家為何倒得如此之快?”

  蕭時雨遲疑片刻,方才答道:

  “拋開私人恩怨,佟家對我大虞有不世之功,三代輔佐君王從未行差踏錯,唯一不該的便是得罪我,父皇欽定的太子?!?p>  莫先生右手捻須,臉上浮現(xiàn)出欣慰之意:

  “數(shù)年自省,殿下的確有所長進,看問題要比當年成熟許多。”

  “先生謬贊,時雨愧不敢當。”

  “殿下無需妄自菲薄?!?p>  你兩年前什么樣,大家心里清楚的很,現(xiàn)在能坐著好好說幾句人話,當真是在夸你。

  轉(zhuǎn)而正色道:

  “當今的朝局大致分為三黨,宸王一黨,太子您為一黨,剩下的便是以佟墨與林致遠為首的中立派,這是陛下希望看到的局面,三足鼎立,誰也壓不倒誰。

  可兩年前您在百花會上的那一出,算是碰到了佟墨的底線——家人,使得向來縮著頭的他居然會在大殿上公開彈劾您失德,至于陛下對您的態(tài)度?!?p>  “先生但說無妨,時雨知道自己當初有多么混賬,才惹得父皇不喜?!?p>  瞟了一眼蕭時雨,莫先生繼續(xù)道:“陛下確實對您早生厭惡,有廢黜太子的想法,再聽了您的那些...呃...混賬話。

  盛怒之下,廢立詔書怕是都已放在龍案之上,只等玉璽輕輕一按,殿下您便成了大虞第一位被廢的儲君。”

  蕭時雨臉色有些蒼白,莫先生所言,竟與自己安插在上書房的心腹得來的情報一模一樣,仿佛當時就站在父皇的身邊,心中高呼:先生真乃神人也!

  “萬幸的是,陛下放棄了那個念頭,僅僅讓您閉宮自省,一封廢太子的詔書,反倒成了佟家這顆屹立大虞官場近百年的參天大樹,今日倒下的原因。”

  “終是親疏有別,佟家再好,父皇又豈會為一個臣子之女,與自己的親生兒子過不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p>  “殿下這就錯了,說句大不敬的話,佟家在皇上的心中分量絕對比您重,可以打個比方,殿下您和佟瑤同時落入北蠻手中,對方開價一千兩銀子換一個人。”

  蕭時雨覺得好笑,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太子,大筆一揮,太子府客卿的打賞便不止一千兩。

  莫先生對錢財一向視如糞土,不以為然:“恰好國庫中僅剩一千兩,殿下以為會贖誰?!?p>  “自然是本太子,有道是國本為重,更何況一個落入蠻人手中的女人,贖回來亦已是殘花敗柳之軀,誰肯要她,一頭撞死也算全了名節(jié)不連累家人?!?p>  言語之中,足見蕭時雨對佟瑤的憎恨非比尋常,他日若不幸碰到,不知鹿死誰手。

  “殘花敗柳有什么不好?屆時陛下稍加安慰與引導,佟氏滿門連帶她的親族,何人不對陛下死心塌地,舉國上下,何人不會為這位才女的遭遇感到惋惜,對陛下歌功頌德?!?p>  他蕭時雨又不是傻子,聽了這么久琢磨出些味道,試探著問道:“先生是想說父皇需要一個門生遍布朝野的佟家,而不是一個隨時讓他丟臉的儲君?!?p>  “孺子可教。”即是認同了上面的話。

  蕭時雨頓時癱坐在地上,手中那樽海外進貢的瓊漿玉液杯隨之打落在地,失魂落魄道:“父皇何以對佟家信任至此?”

  “殿下一早便道出了答案,連您這樣對佟家恨之入骨的人,都能說出其有功大虞的話來,足見佟家對陛下的忠心,陛下又為何不信?!?p>  “那他又為何要治佟墨的罪,連親兒子都可以放棄,一個魏勛殺便殺了。”

  “您若是陛下,回過神,發(fā)現(xiàn)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替太子說話,佟家的忠心就變得有些刺眼,太子您要是真倒了,僅憑一個宸王真能制衡的了佟家?自己絕不可能高枕無憂?!?p>  莫先生感嘆道:“萬事不禁想啊,一個想法的出現(xiàn)總會勾出另一個,久而久之,陛下對佟墨不再信任,變成了戒備,方有今日魏勛的一擊即中?!?p>  與莫先生的一番長談,蕭時雨覺得印象中那個會抱著自己,讓自己騎大馬的父親越來越模糊,宣政殿上景光帝的壓迫不斷向自己襲來。

  是啊,父親先是變成了父王,再來是父皇,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手握天下的君王,自己居然還幻想他能再抱抱自己,以父親的口吻叫自己一聲:雨兒,當真可笑。

  睜開眼,曾經(jīng)的邕王世子徹底死去,大虞景光帝的太子展露出前所未有的野心,閃過一絲嗜血的笑容。

  把這個天下從老頭子手中奪過來,似乎挺有趣的,那么第一步。

  “學生蕭時雨拜見恩師,請恩師助學生登上皇位?!?p>  說完三跪九叩的拜了下去,猶如忘記了天地君親師,君在師前的道理。

  “殿下請起,老朽本是行將就木之輩,能輔助殿下已是三生有幸,何敢稱師?!?p>  說是這么說,也沒見他彎下腰扶蕭時雨起來,就讓他跪著問。

  “敢問恩師,弟子如何坐得江山?!?p>  “簡單,殺一人即可。”

  “誰?”蕭時雨追問道。

  “涼王,蕭夜傾,他不死你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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