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驍亮身后跟著十幾名九王府的護衛(wèi),一行人騎著馬浩浩蕩蕩,沒一會到了伊秋雪跟前。
“王妃,王爺說,只要您肯回去,他可以既往不咎!”唐驍亮說時領(lǐng)著護衛(wèi)躍下馬。
“誰稀罕他的既往不咎!”
伊秋雪咂嘴,轉(zhuǎn)念一想,老避著也不是個事,“好吧,他既然想見我,那我就去會會他?!?p> 伊秋雪是想跟夜九陌攤牌,她不想再擔(dān)著這九王妃的名銜再蒙受不白之氣。
唐驍亮見她答應(yīng),松了口氣,讓人將一匹棗紅馬牽來。
伊秋雪一看,眼珠都直了。
這不就是秦蘇送她的那匹馬嗎?
“這馬……”伊秋雪指指馬,其實她也不太確定是不是之前那匹?
“這馬是自已跑來驛館的,屬下見韁繩上掛著王妃的玉墜,知馬是王妃的,就替王妃留了下。”
伊秋雪想不出自已什么時候遺漏過玉墜?
不過那日,她確實掏出不少珠寶打發(fā)過那群黑衣人,那些珠寶原本就是任千色的嫁妝,說是上面做了記號,倒是完全有這可能。
伊秋雪撫了撫棗紅馬的頭:“紅兒真乖!”
球球屁顛屁顛地跟著伊秋雪,不過它沒敢直接躍上馬,而是轉(zhuǎn)著貓腦袋盯著棗紅馬,小聲道:“怪了,我怎么瞧著你像神尊養(yǎng)的那只火麒麟!”
火麒麟眼淚汪汪地在心里喊道:“終于有人認(rèn)出我!”
“上來!”伊秋雪見球球傻蹲著,朝球球喚起。
球球貓爪一刨,瞬間躍到伊秋雪肩上。
一人一貓,跟著唐驍亮回了驛館。
“王妃您回來了!”驛館的侍從紛紛跟伊秋雪打起招呼。
伊秋雪一一點頭回應(yīng)他們。
她在驛館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瞧見夜九陌,眉頭一斂,對身后的唐驍亮說:“王爺不在?”
“在,在!王爺這會在沐浴,王妃您要不要也……”
唐驍亮早就想勸伊秋雪換身衣裳,她身上的這身宮婢服氣味連唐驍亮都不敢恭維。
伊秋雪沒意見,讓人打來熱水,泡了個熱水澡。
再出來的時候,她已將自已收拾整齊,見夜九陌坐在自已屋里,讓她很是意外。
“唐侍衛(wèi)說,你找本王?”夜九陌為自已倒了杯熱茶,這會拾起杯子幽幽嘗了一口。
伊秋雪見他面色有些憔悴,料想,不會是昨晚跟嘉邏郡主玩過了頭耽誤了休息時間,輕咳一聲說:“沒錯,我有事跟你說。”
說時,挪開椅子,坐在夜九陌對面。
“聽說,你要跟本王和離?”夜九陌把玩著杯口,輕笑道。
伊秋雪撇嘴,“誰這么多事!”
“這么說是真的!千色,本王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夜九陌一臉無辜,眸仁一垂,竟帶著股委屈。
好像這些天,受冷漠的人是他而非伊秋雪。
“咳!王爺,我知道您生性多情,三妻四妾在夜盛也是見怪不怪,但我任千色要的是將我捧在心尖上的那個人。那個人知我懂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會即時出現(xiàn),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會伸手幫我一把,可是王爺您公務(wù)纏身,一直顧不上千色,所以嘛,我就想……”
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伊秋雪腦海里迸出的居然是玄天師的影子。
這把她自已嚇一跳。
沒事,想他做什么?那人老得都可以做自已祖宗的祖宗了。
話說,那人除了老了點以外,還真跟自已相襯。自已每回需要的時候,那人都是第一時間出現(xiàn)……
“和離,不可能!你是父王親點的王妃!這在夜盛,還沒有過皇親貴胄和離的先例?!?p> “和離不成,那請王爺休了我!”
伊秋雪纖指攏緊。說這話時,她還是有些緊張的。都說長痛不如短痛,今日她下定決心要跟夜九陌做個了斷。
夜九陌持著杯子的手頓住,一雙黝黑精亮到攝魂的眸仁,涼涼地瞅著伊秋雪:“休妻要有合理的理由!”
“就說我失德!”
伊秋雪可不想用那腐朽不化的思想束縛自已。
“嘭!”夜九陌將杯子擲在案上。
大概是用力過猛,那杯子當(dāng)場開花,茶水從開裂的杯縫中滴落,滴滴答答直淌了一地。
伊秋雪傻了眼。
讓他以“失德”休妻的人是她,他這么激動做什么?
“任千色!本王太慣著你了,這才讓你變得這么不知廉恥,你知道女子失德,會落得什么下場?”
伊秋雪木訥地望著夜九陌,見他面色鐵青,瞧著非常生氣。
伊秋雪搖頭。
她來這個世界不過一年,對這個世界的風(fēng)土人情也摸得不是太透,她所知道的,不過是從九王府的下人嘴里聽來的。
“執(zhí)-火-刑!”
夜九陌一個字一個字地迸著。
“火刑!”伊秋雪嚇得一陣哆嗦。
她已被火烤過兩次,再次聽到火,腦門一震,連思維都慢上幾拍。
火,果然是她的克星!
“任千色,今日本王全當(dāng)你是一時腦熱胡言亂語,失德這種事,本王奉勸你別做!你若真不想跟本王過下去,和離這事,本王會考慮!”
夜九陌扔下話后,氣沖沖地推門走了。
伊秋雪像抽干氣的氣球,懶懶地攤坐在椅上。
“一年無子,不也是失德?夜九陌,我就不信你沒有自欺欺人!”
伊秋雪朝著門喊起。
球球剛好進屋,見伊秋雪一個人在生悶氣,垂著貓腦袋道:“主人,別生氣,生氣容易老!”
伊秋雪哼了哼。
這話她曾聽夜九陌說過。
現(xiàn)在不是她要生氣,而是夜九陌氣她。
他是巴不得她變老,繼而好找個理由休了她。
他不是舍不得她,而是面子上過不去,他后院有那么多花花草草,又跟嘉邏搞一塊,是個女人都會生氣。
她討厭這樣的自已,上一世她被肖煜耍了,死得慘烈又冤枉,這一世又讓她遇見比肖煜還要壞的夜九陌,老天,為毛她遇見的男人就沒一個對感情專一的!
“球球,我是不是特沒用?”伊秋雪自怨自艾起。
球球知她情緒不佳,沒敢接她的話。
伊秋雪見它不說話,嘆道:“也是的,你才認(rèn)識我?guī)滋?,你還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球球見她再這樣哀叨會沒完沒了,指指屋頂說:“今晚月色不錯,要不,主人,咱們?nèi)ノ蓓攲υ聲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