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這是我男朋友。”女孩子笑著,“希望小姐姐能遇見更好的人叭。”
捧著花的人看向林越,看到少年松開了牽著女孩子的手,目光中透出希望。
卻見少年手一繞,搭在女孩子的肩上,笑得懶洋洋地,“走了,小女朋友?!?p> ……
離開酒吧,兩個人走在路上,路燈在黑暗中打下溫暖。
其實城市與城市之間的某些場景總是出奇的相似,可是心境不同了,感受也會不一樣。
曾經(jīng)的林越在這樣的路上走,心里是麻木,打了他父親的那晚,他感覺的是黑暗與冷寂,可是從那以后,他感受到的就一直是這種溫暖。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溫暖。
林越忽然停下腳步。
陳歸蕪疑惑地回頭看他。
少年小心地把吉他放在一邊,這是女孩子送他的——畢竟他們的錢幾乎都在女孩子身上了。
“做什么呢?”陳歸蕪被少年堵在墻邊,她瞪了瞪眼。
少年平視著女孩兒,笑容漫不經(jīng)心,“女朋友?”
陳歸蕪看著被少年笑得漫不經(jīng)心,眸中的意味卻那么認真,忍不住抿唇露出一點笑來,但很快又藏起,露出疑惑的表情,“嗯?怎么了?”
林越聽見有什么在胸腔里飛快地跳,他迅速站直身子,一手拉過吉他一手牽住女孩子,快速向前走,“沒事?!?p> 女孩子加快腳步,看著少年似乎有些慌亂的步伐,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你耍我?!”林越聽到笑聲,一下子停住腳步,回頭看向笑得樂不可支的女孩子。
向來漫不經(jīng)心的少年此時臉上全是惱怒。
陳歸蕪第一次看見林越那么生氣。
惱怒也是生氣,可是少年從來不氣她也從來不惱她的。
女孩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少年,不說話了。
林越看著這樣的女孩子,一下子就無措了,抿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生氣……”
他只是有點難受,因為小姑娘只是開了個玩笑,而他卻認真了。
陳歸蕪還是看著他不說話。
林越蹲下身來,壓下心慌,“我錯了,我不該兇你,你別生氣,我……”林越的聲音忽然卡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女孩子,整個人都懵了。
“怎么了,男朋友?”偷香的小姑娘重新站直,俏皮地歪歪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整個人都傻住了的林越。
“歸歸……”林越無意識地呢喃。
“嗯?”
“你……是認真的嗎?”少年的聲音微沉,聽起來有些嚴肅。
可是女孩子看著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還是渙散的,大概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哥哥覺得我是開玩笑的嗎?”女孩子總算是認真起來,神色間似乎有幾分沮喪,“還是哥哥不喜歡我。”
“我沒有。”少年回過神來,“我怎么可能不喜歡歸歸?!?p> 怎么可能不喜歡呢?那是他的光,他的心心念念,他的不敢奢望啊。
“我只是希望歸歸想清楚?!毕肭宄膊灰蠡?。
“可是我想得很清楚呀?!迸⒆訌澚藦澝佳郏拔乙詾?,哥哥幾年前帶我離開,就是認可了這件事呢。”
……
少年牽著女孩子的手走著,他低著頭,臉上難得沒有了漫不經(jīng)心,只是靜默。
他還有些暈乎乎的。
大概是……驚喜來得太突然了吧。女孩子似乎一直在表達這些,卻是第一次那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是她的男朋友。
陳歸蕪有些無奈地看著這樣少年,竟然有幾分人小鬼大的意味。忽然,她好像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去。
什么都沒有。
陳歸蕪疑惑地歪歪頭,重新看向少年,笑了笑,搖搖頭,不再在意。
兩個人之間的相處與過往其實并沒有太大區(qū)別,就像陳歸蕪所說,在他們一起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其實有些東西就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
不過區(qū)別還是有的。
“哥哥?!迸⒆踊沃倌甑氖郑σ庖饕?,“要親親?!?p> 少年根本繃不住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神色間盡是別扭,“你別鬧?!?p> “我沒有鬧?!迸⒆硬桓吲d地撇嘴,露出委屈的神色,“還是哥哥不喜歡我了。”
“你還小……”
“我成年了?。。 标悮w蕪不服氣地說,“你都老了?!?p> 林越:“……”誰老了?!
女孩子看起來真的生氣了,轉(zhuǎn)頭就要走。
林越下意識地拉住女孩子的手,怕她生氣,誰知道女孩子古靈精怪得很,借著他拉扯的力道迅速回身,踮起腳尖就親在少年的嘴角上。
少年彎著腰不動了。
“哥哥還是那么害羞?!迸⒆诱{(diào)皮地吐吐舌頭,笑嘻嘻地說。
少年眼中露出無奈來,最終縱容了她的行徑。
到底是女朋友,這種行為,也算不上過分。林越心里辯駁,堅決忽視心中的竊喜。
少年絕不會承認,在嘴角觸到柔軟的那一瞬間,時光停緩,歲月靜謐,全世界都是溫暖。
況且少年本就從來不生女孩子的氣。
林越任由懷抱被越發(fā)放肆的女孩子占有,吉他放在兩個人身前,他輕輕撥弄琴弦,溫暖的曲調(diào)洋溢,讓人只覺,歲月靜好。
……
世間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安寧可以維系很久,卻很難維持永遠。
仍是酒吧,數(shù)曲終了。
“你個小兔崽子,攢了錢不贍養(yǎng)你老子,還離家出走,還帶這個姑娘私奔……”粗俗又無禮地聲音突兀,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林越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臉色白了一下,卻沒有露出多少端倪,聽到私奔的時候,他眸光已經(jīng)冷酷至極。
這熟悉得成為他童年陰影的聲音屬于他的父親,他是不論如何都不會辨認不出來。
可是罵他也就罷了,他千不該萬不該,還要來禍害誣陷他的女孩兒!
周圍議論紛紛,林越一眼都不看他,帶著陳歸蕪轉(zhuǎn)身離開。
“你們是不是得罪了誰?”酒吧老板看了要離開的兩個人一眼,“有人讓我辭了你們倆。”
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聽了,他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