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歸蕪一路上還算輕松地躲掉幾個人。
走到一個路口的時侯,她忽然停下,閃身進了一個角落。
易聞霄看她。
“我們兩個人一起走太扎眼了。”簡歸蕪看他,遞給他一副眼鏡,“分開走吧,看見這個標志了嗎?”
帶上眼鏡,易聞霄的目光移向墻腳,那里刻著一朵花瓣。
“每當看見它一次的時候就直走到第二個路口再右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然后直到看到第二朵花?!焙啔w蕪壓低聲音道,“直右右左右,直到看到出口,記住了嗎?”
“那你呢?”
“這里總共有兩個出口,我走另一個,你不用擔(dān)心,這條路上安排的人都清理過了,偶爾見到幾個相信你能解決,別太引人注意,眼鏡千萬別丟了?!?p> 為了這個小小的記號,她們一群人不知道努力了多少年。
在這個島上,每一個距離出口距離不那么長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這種記號,這種材料還是某個人在出任務(wù)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本來就不明顯,用儀器檢測發(fā)現(xiàn)的幾率也不大。
是用來隨機應(yīng)變的。
只有用她們的眼鏡才能看到。
只要看到這些標志,就說明這個地方是被探索過的,順著它,就能找到出口。
簡歸蕪來這里之前就背過地圖,不需要眼鏡。
“走吧?!焙啔w蕪看他,忽然靠近他,“你記住,千萬,千萬,別死在別人手中。”
易聞霄微微一怔。
“就當我求你?!焙啔w蕪看著他。
“只要這樣,就好了嗎?”易聞霄低頭看著女人,也不問為什么。
“對,只要這樣就好了?!彼p聲說。
就憑易聞霄這副真的半點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的架勢,她就要說這句話。
這句話里暗示意味很重,等同于在暗示他,如果活不下來就去自殺……
前幾個位面見到的人,雖然都很淡然,但還真沒人會像易聞霄這樣去玩命的。
雖然這種玩命可能還是因為她。
說到底,每個位面發(fā)生的事情不同,影響他做了不同的事情也很正常。
簡歸蕪嘆了口氣,“你快走吧。”
易聞霄深深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易聞霄慢慢走遠,簡歸蕪慢慢慢慢皺起眉。
光點忍不住驚呼:【宿主你沒事吧?】
“沒事?!迸死淅涞貞?yīng)了一聲,壓下精神上的折磨,舒展眉眼,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朝反方向走去。
剛才那句話暗示意味有些明顯了,似乎違背了什么禁忌,讓她難受得很,不過倒沒有持續(xù)很久。
她這樣算不上崩人設(shè),只是這樣的話大概是因為違背了那想讓他出事的氣機的意愿,所以對她施了壓。
但是在一個世界里,沒有任何東西能輕易違反規(guī)則,所以這種難受的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簡歸蕪的精神放松不少,很快只剩下傷口的疼痛在作祟。
這里確實有兩個出口,或者說,只有兩個出口。
這里本來就是關(guān)人用的,自然不會留太多出口,但只要是惜命的人就不會不給自己留退路,所以還有一個出口在袁牧的辦公室里。
簡歸蕪忽視掉傷口的疼痛感,飛快朝那個方向掠去。
這個地方,越往這邊去,人就越多,簡歸蕪很快慢下步伐。
袁牧是大膽,不是不要命。
事實上,這里的守衛(wèi)的破綻極少。
到底是一個行業(yè)的,彼此都了解彼此。
就算是出任務(wù),也不一定有那么難。
簡歸蕪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里的機器多,人更多。
她還沒辦法判斷哪些機器是受核心系統(tǒng)控制的。
實力不夠強就是這樣處處受制。
簡歸蕪靠著墻壁深呼吸好幾口氣,沉下心來,向外沖去——只要速度夠快,還是有可能讓人看不見的。
簡歸蕪又是躲,又是跑,就在她看著一列人走過去的時候,正想沖去對面,驀地睜大眼,腳下提速往側(cè)邊一掠。
“你來干什么?”她壓低聲音。
感情她給他指路,他還不要呢?
易聞霄單手環(huán)住她,另一只手按壓著她靠著自己,“你受傷了。”
“沒有。”
“你有?!?p> 簡歸蕪無語,“不是別人傷的?!?p> 那就是機器,再要不然就是自己。
當然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受傷了?!?p> “所以?”
“只是不死在別人手里,我在什么地方都能做到。”易聞霄抿緊唇,“我陪你?!?p> “你陪我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我就陪你干什么。”易聞霄抱著懷里的人,忽然很輕地說了一句,“阿蕪,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別著急,慢慢來,我可以陪著你,也可以等著你,別讓自己太難過。”
女人感覺自己的腦子被撞了一下,一陣晃蕩,“你說什么?!”
“我說……”
“為什么忽然這樣說?”
易聞霄看著她,“因為就想這樣說?!?p> “行了你別說了?!焙啔w蕪整個人難受得厲害,看了一眼周圍,“記得你說的話?!?p> 說完就沖了出去。
簡歸蕪這一沖是真的不管不顧,不怕被發(fā)現(xiàn)也不怕被人追,搶過一個人手上的武器就無所顧忌地放。
有人在面前擋路她就甩到一邊,借著一切縫隙往袁牧辦公室沖。
易聞霄緊緊跟在她身后。
簡歸蕪哼笑一聲,“要不是顧忌著,我早就這樣做了。
躲躲藏藏真的是麻煩透了。
袁牧看見簡歸蕪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像掉進了冰堆里。
“荒蕪,你干什么?!”
原來,她是荒蕪啊。
易聞霄看了簡歸蕪一眼,抬手擋住一個人,重新回頭將那個人往地上壓去。
“對不起啊,首領(lǐng)。”簡歸蕪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里的武器一下子扔了,要多遠要多遠的那種。
易聞霄看她一眼,也把手上的武器扔了。
袁牧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不可思議地重新看向簡歸蕪,臉色鐵青,“荒蕪,你這到底在干什么?!”
“……”簡歸蕪遲疑了一下,“其實他是一個意外?!?p> 畢竟她的計劃里沒有他啊。
“那你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