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平底鞋踩在枝葉之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脆響,在寂靜的山林間有些突兀。
歸蕪此時已經(jīng)收起了羅盤,慢慢的在其中走著。
這是超市背后的山上。
救了郭楊之后她就來了這里。
這里其實本來就有很多喪尸,只是會不會清醒還要另說。
上次她們來這里的時候只是剛剛來了一會兒,所以醒來的喪尸不多。
而這次,歸蕪已經(jīng)過來了好幾天了,本來就驚醒了不少喪尸,此時郭楊和喬繹再來,直接就大規(guī)模驚動了喪尸們。
算起來,他們這一次被喪尸圍困,又和她有關(guān)。
上一次她明知這里有大片喪尸,卻沒有阻止。
這次……只是她沒想到喬繹還會再來這個地方。
為什么?
是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夠痛嗎?
歸蕪的腳步滿了下來,她扶住一棵樹,慢慢蹲下來,神色間有些說不出的痛苦。
有些寬松的衛(wèi)衣在她手臂上往下滑落一小截,露出了斑駁的劃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自從將喬繹推進(jìn)喪尸群之后,她就一直在承受這巨大的痛苦。
從身體到心理到精神。
她隱隱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利用她對那個人的感情作引,對她下了禁制。
所以她其實早就認(rèn)識他了……
如果不是因為失去記憶,連帶著情感也被掩飾掉,她還不一定能下得了手。
可是即使這樣,禁制對她的折磨也始終存在。
更別說……她對那個人并不是無動于衷。
歸蕪的手慢慢放下,袖子重新垂落遮掩住手腕。
女孩子眼里的神情淡得不像話。
她緩緩嗤笑一聲,可越是這樣,她越要動手。
不會有什么東西能夠束縛住她,她不允許,也不能容忍。
既然有限制,那就更要掙脫它。
至于那個人……
歸蕪將目光重新移向樹林深處。
她就給他一個盛世,解決這末世,讓他這一世,善始善終,算是她的回報吧。
回報他的喜歡。
歸蕪壓根不相信她之前那么做之后喬繹還會多喜歡她。
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也許還會恨她也說不定。
但這是她的選擇。
而歸蕪不會去喜歡不喜歡她的人,無論如何。
否則最后的結(jié)果,要么就是她的痛苦,要么就是他的痛苦。
而她,從來不喜歡讓自己不開心。
女孩子的神經(jīng)微微緊繃,她站起身來,有血液順著她的手背滴落到指尖,再滴落到土壤中,慢慢消失不見。
傷口崩裂開了。
歸蕪眼里神色更淡。
她隨意地抽了張紙巾,擦掉血,再隨意地揉成一團(tuán),揣進(jìn)口袋里。
她慢慢向樹林深處走去。
她查了有一段時間,第一個病例就在這個區(qū)。
喪尸的存在不是病毒,而是變異。
喪尸的出現(xiàn)經(jīng)歷了兩個點。
第一個,發(fā)燒,并傳染。
第二個,X省隕石降落,忽然所有病患都變異了。
所以說變異不是因為發(fā)燒,發(fā)燒只是一個前提,變異是因為隕石。
歸蕪初步猜測是隕石里面有特殊的放射性物質(zhì),才讓那些正在發(fā)燒怎么也不好的人變異了。
那么發(fā)燒就是因為傳染了,那玩意兒多半是病毒。
讓人發(fā)燒的是什么玩意兒,歸蕪一點都沒有興趣,她來這里,是想找到一些東西。
比如,能讓喪尸互相傳染的病毒。
只在喪尸之間傳染,而不會傳給人類的病毒。
這個地方是發(fā)燒病毒發(fā)源地,這也是為什么這里會有那么多喪尸,因為這里全是病人。
山里來的病人。
這山里肯定有什么東西。
歸蕪慢慢地往山里晃去。
她的力量在這里光明正大的用白歸蕪的身體使用,限制其實很多。
比如每次只能用一點,雖然確實已經(jīng)很厲害,但破壞力實際上還是有限的。
再比如,她只能用五次,每次使用都是在消耗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生機(jī)。
用完五次之后,就耗盡了,而且還會生機(jī)盡而亡。
畢竟就算她失去記憶,心里也明白這樣的力量太過有違常規(guī)。
不過五次也夠了。
對她來說,基本上沒有用上的機(jī)會。
除了像這種緊急的,有必要救人的情況,她沒有使用的機(jī)會。
她總不至于連自保的手段都沒有。
更何況她也沒想著活多久。
在這個位面就這么耗著,她也不想。
既然斷了,那就這么斷掉吧。
有些事情,她不喜歡無故沾染,徒生枝節(jié)。
……
歸蕪看著眼前的山洞,瞇了瞇眼,懶洋洋地勾了勾唇,“就是這里了。”
她踏步進(jìn)去,真應(yīng)了那句“初極狹,才通人。”
山洞越來越逼狹,直到盡頭。
歸蕪掏出手機(jī),打開一個APP,在山壁某一個地方接近了一下。
提前編寫好的腳本飛快運(yùn)行,一陣陣刷新,女孩子將手機(jī)定在那里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山洞壁緩緩向兩側(cè)打開,歸蕪收回手機(jī),看了一眼四周,才慢悠悠走了進(jìn)去。
這里面別有洞天。
歸蕪兩只手揣在衛(wèi)衣大口袋里,安全起見,戴好了口罩,慢慢地走著,將每一條小路都要看盡。
直到進(jìn)到一個地方,她慢下了腳步,左右看著。
有一點風(fēng)。
歸蕪直接抓住了向她襲來的那只手,干脆利落,抬腿向后旋去狠狠一踹,卻沒有松手,一扯,再一按,那個想要背后偷襲的人就那么趴在了地面上,后背還被歸蕪的膝蓋抵著。
那只手上拿著一只針筒。
歸蕪將另一只手伸出來,拿走了那只針筒,隔著衣服抓著的那只手卻沒有松開,反扭著,下面的人一動不敢動。
“這是什么病毒?”女孩子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沒有疑惑,研究員一下子摸不透她的語氣。
“這里只有你一個嗎?”歸蕪打量著針筒問。
那人沒有說話。
女孩子將針筒慢慢靠近那個人的脖頸,“如果給你注射會怎么樣?”
那人一下子掙扎起來,但很輕微,他動不了。
不過其實掙扎也不是很劇烈,大概還是愛惜著被反扣著的手的,說明他應(yīng)該能自己應(yīng)付針筒里的東西。
歸蕪嗤笑一聲,“那場發(fā)燒,你搞的鬼吧?”
“你在說什么?”研究員似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