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蕭仲瑜在看她,席歸蕪面無表情,“你說要看的,還不看?”
蕭仲瑜應(yīng)了一聲,挪走目光,看向山下。
過了一會兒,卻又看向了女孩兒。
席歸蕪像是不知道,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山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仲瑜側(cè)躺在席歸蕪大腿上,身下鋪了毯子,身上也蓋上了毯子。
席歸蕪一只手攔著他避免他不留神翻走,一只手放在他手臂上。
蕭仲瑜這樣心血來潮晚上不睡覺的,已經(jīng)很困了,哪有席歸蕪這樣的習慣了通宵執(zhí)行任務(wù)的能熬?
席歸蕪看了懷里的人一眼,確定人已經(jīng)睡著了,也不離開,就在那兒閉目養(yǎng)神。
滄星在在外面看到這些都快要翻白眼了。
明知道蕭仲瑜喜歡她,偏偏天天守著人設(shè)冷著一張臉,
明明天天冷著一張臉,也還能冷著臉哄著人睡覺,居然還成功了?
蕭仲瑜再睜眼的時候是茫然的。
他怔怔地呆了三秒,等記憶回籠又更加疑惑,他怎么會蓋著毯子?
“醒了?”女孩兒的聲音淡淡地,有幾分冷冽,蕭仲瑜的目光移向她,蹙了蹙眉,坐起身來,“你一晚上沒睡?”
席歸蕪看了他一眼,“自然不可能。”
她閉目養(yǎng)神了。
蕭仲瑜不知道席歸蕪沒說的話,松了口氣,看向一側(cè)。
才反應(yīng)過來此時霞光萬丈。
他忍不住蹙了蹙眉,有些不適。
這是蟲族的基因在作祟。
席歸蕪也意識到了,因為她對不良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力要稍強一些,此時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一邊從空間鈕里撐出一把傘擋住蕭仲瑜,一邊重新取出機甲。
蕭仲瑜微微一怔,就被席歸蕪捧到機甲手臂上,機甲上還撐了把傘,看起來有些滑稽,不過兩人都沒在意。
席歸蕪用機甲帶著蕭仲瑜下了山。
機甲普通也有好處,旁人看見也不會多么注目。
畢竟機甲雖然不是窮苦人家買得起的,卻也實在算不上什么特別稀奇的玩意兒。
等兩人回到住處,席歸蕪站在門口定了定,面無表情地進去了。
門一關(guān)上,她就淡淡開口,“有人來過了?!?p> 什么?
蕭仲瑜微微一怔,心中微微警惕。
“也許只是來找你辦事的?!毕瘹w蕪倒是很平靜。
蕭仲瑜畢竟不是個閑人。
她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大概就真的只是普通上門而已。
蟲族半夜也會活動,所以半夜外出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倒不至于大驚小怪。
蕭仲瑜見席歸蕪沒有別的什么反應(yīng),也明白過來只是單純地有人來過而已。
“你怎么看出來的?”
席歸蕪看了他一眼,“如果我看不出來,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p> 卻沒有說怎么看出來的。
蕭仲瑜笑了一下,也沒有追問。
席歸蕪看了他兩秒,“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雖然蕭仲瑜后半夜睡著了,但是天剛亮就被光線驚醒,實際上也沒睡多久。
“那你也休息一下?!笔捴勹と嗔巳嗯旱念^發(fā)。
席歸蕪面無表情,“嗯?!?p> 說完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的睡眠需求量不是很大,但在可以的情況下,能夠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自然是最好的。
蕭仲瑜笑了笑,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
蕭仲瑜再醒的時候,就看見席歸蕪已經(jīng)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得那么早。
臺幾上多了一封小小的信件。
到了這種時代,物理傳信反倒是變得更讓人信任了。
蕭仲瑜猜到是給他的,在席歸蕪身邊坐下拆開。
看完之后,抬頭看席歸蕪。
“怎么?”席歸蕪抬眼看他。
蕭仲瑜將信件遞給她看。
席歸蕪掃了一下,微微瞇起眼,接了過來。
“銘希城的布防圖?”
“嗯,他能得到那么隱秘的消息,想來對銘希城也了解一二,我就問了一下。”
席歸蕪不置可否,認真地把圖看完,然后丟到水槽里。
特殊制造的信紙就這么融化在了水里,看起來什么都沒有。
“只有外圍的。”席歸蕪淡淡地開口。
但也正常,蕭仲瑜的眼線能得到消息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難道還能指望他混到了蟲后身邊?
真要如此,都不用他們親自過來了,在基本信息泄露的情況下,他們在后方指揮就夠了。
但蕭仲瑜還是忍不住微微蹙了眉。
“足夠了?!毕瘹w蕪倒是很淡定,“這信來得還算及時,不然我已經(jīng)準備好去銘希城探探路了,我只要知道外圍的布防就足夠了?!?p> 不能太貪心,剩下的還是要靠隨機應(yīng)變。
蕭仲瑜沒說話。
席歸蕪也不去猜他在想什么,“如你所說,時間不多了,我們的事情,趕緊安排上吧?!?p> 蕭仲瑜的目光一下子晦澀起來。
……
蕭仲瑜在辦事的時候,席歸蕪也在安排部署。
“到時候無論怎么樣,記得護好他?!毕瘹w蕪說出的話根本不容拒絕。
“仲瑜公子是菲利聯(lián)邦的人,您不想著怎么保全自己,卻是處處想著保全他。”
“我不想怎樣保全自己是因為我本來就沒想過能保全自己?!迸好寄坷涞?,自有鋒芒,“但能保全的,也當盡力保全好?!?p>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到這一個個來的目的,蕭仲瑜不選擇自殺,絕對不能出事。
“我不管你怎么想?!毕氲竭@個,席歸蕪的神色更是凜冽起來,“記得我的命令,蕭仲瑜,絕對不能出事?!?p> 那人心里一時有些酸澀,可是他也知道席歸蕪素來說一不二,她自己違反了好幾次軍令,卻是絕不讓手下的人違逆她的。
因此這些人縱然有再多的心酸不解,但對于席歸蕪的命令,他們從來都不會質(zhì)疑與拒絕。
“記得派人跟在他身邊,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出現(xiàn)意外?!卑踩鹨?,席歸蕪難得又重復(fù)了一遍,也更引起了大家的重視。
她目光清泠泠地掃了眼前的人一眼。
“是。”那人終究是應(yīng)下了。
席歸蕪這才放了半顆心。
有人守著了,可人總是不太靠譜的。
席歸蕪若有所思地拿出空間鈕里的一只手環(huán)。
是了,人哪里有物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