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學校，南蕪臉上的表情就重新冷淡了起來。
學校這片區(qū)域就像一個開關，掌控著南蕪的面具。
在學校里的她乖巧又認真，離開了那里的她則沉默陰沉。
不過謝暮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那就是南蕪的樣子，不必去強求她露出笑容，她完全可以做最真實的她。
而且無論是怎樣的她，對那些對她好的人，她從不會傷害。
南蕪一開始看起來不太好，可是吃完飯之后，謝暮卻發(fā)現(xiàn)她換了一身衣服之后好像并不需要休息，和在課室的時候完全是兩種狀態(tài)。
“好一些了？”謝暮撥了一下南蕪的劉海，問她。
南蕪手肘撐在窗臺上，托著臉，看了他一眼，彎了彎眉，“好多了?！?p> 她確實沒想到這藥的效果可以這么驚艷。
“可是你晚上沒吃多少。”謝暮憂心忡忡。
“沒胃口?！迸⒆悠财沧?，“我還是吃了一點的?！?p> 好吧。
謝暮拗不過南蕪，只好換個話題，“你在想什么？”
他看她已經(jīng)坐在這里發(fā)呆好一會兒了。
南蕪在想要怎么解決掉陳朝這個大麻煩。
之前她收手了可不代表從此就不管他了。
雖然謝暮應該不會真的什么都不做，可要是謝暮真的能解決掉他，她也沒必要到這里來當個小可憐了。
不過女孩子沒有說出來，“我在想你啊?！?p> 嗯，也不算騙人，她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他呢。
謝暮耳邊染上一絲緋色，卻沒有逃避，反而湊到南蕪面前，和她對視，“真的？”
“當然?！?p> “我魅力這么大嗎？”
“……是啊?！?p> “那你可以一直想?！鄙倌暄壑袚鷳n都化成了笑意，沾染得到處都是，“爺給你這個特權。”
謝暮總是冷不丁地自戀一下，這個時候淡漠的影子就會散去，身上都是滿滿的少年氣。
南蕪笑了一下，撇過頭去。
……
謝暮和南蕪還是一起上學放學，但平時還是多注意了一些。
主要是謝暮多注意了一些，南蕪看起來并沒有很黏著他。
主要是班主任還是提醒了他，不管班主任管不管這件事情，學校對于談戀愛雖然沒有到看到男女生一起走著就要管控的地步，但倘若被領導或者紀律部的人看見牽一下手，那都是要通報批評的。
謝暮自己不在意，卻不想牽累南蕪，而且這樣也有可能影響到身邊的同學。
所以還是留心了一些，沒有再那么粘著南蕪了。
可他沒想到這樣反而給了一些人可乘之機。
“學……學長?！泵媲暗呐⒆哟寡鬯坪跏遣桓铱粗x暮，雙手遞過了一個粉色的信封。
謝暮看著眼前的人，微微蹙了一下眉，后退一步，恢復了面無表情。
“抱歉?！鄙倌暾f完，側走一步，繞過她就想離開。
“我……”那女生慌忙抬頭，就要去拽謝暮的手臂。
“啪”有點大的一聲。
謝暮回頭，錯愕，下意識牽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南蕪的手拉到身后。
被南蕪一手拍掉手的女生眼中劃過一絲怨意，捂著手背。
明明被打的是她啊……
“抱歉?！蹦鲜徠届o地說。
可是謝暮卻聽出了里面的一點沉沉。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男朋友。”抬眼盯著女生，眼中有暗色蔓延。
女生下意識垂眼，目光有些焦急又有些無措地移向謝暮，“學長……”
謝暮垂眸，不看她，臉上全是淡漠，“我有女朋友，不要浪費時間。”
那女孩子眼里的慌亂更甚，忽然對上了南蕪的目光，手一抖，差點沒抓住那個信封，轉身跑了。
南蕪微微瞇著眼，看著女孩子跑遠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覺到謝暮的目光，她對上他的視線，就看見少年眼里的一點點不明顯的光。
事實上，這是南蕪第一次承認他是她男朋友。
南蕪卻沒有笑，她抓住謝暮差點就要被碰到的地方，用指尖蹭了蹭，眼中沉沉更甚。
過了三秒，她重新?lián)P起乖巧的笑意，微笑著看著謝暮，“快上課了，走吧。”
這會兒大課間，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呢。
謝暮：“……”總感覺她反應不大對勁。
“你沒事吧……”謝暮亦步亦趨跟著南蕪，就見她一下子停了下來。
“我沒有事。”女孩子此時又是乖乖軟軟的樣子，“我都差點忘了，我出來是去衛(wèi)生間的，你先回去吧?！?p> 謝暮看著南蕪。
南蕪也看著他，看起來是非要看著他進課室了。
他只好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除了搶刀那次，從沒有拗過她，“別沖動?！?p> 雖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不沖動總歸是對的。
南蕪看著謝暮進了課室，才轉身離開。
去的方向當然不是衛(wèi)生間。
南蕪找了個死角，翻墻出了學校。
干脆利落，根本不慫。
沒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謝暮瞅著表情乖軟的女孩子，藏了一截下巴在臂彎里，有點郁悶。
“怎么了？”南蕪看著他，戳了戳他的臉，眉眼彎彎，仿佛什么剛才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謝暮被戳臉，忍不住瞇了瞇眼，看起來像一只愜意的貓，但語氣里還是帶著郁悶，“你總是有事瞞著我?！?p> “我哪有？”南蕪抬手在少年頭上揉了一把。
謝暮的頭發(fā)有些長，摸起來軟軟的，很舒服。
南蕪沒忍住又摸了一把。
“你有?！敝x暮不管她作亂的手，只是盯著她，重復，“你有?！?p> 女孩子看著少年，學著她的動作把下巴擱在胳膊里，隔著走道和他對視。
謝暮泄了氣，“算了?！?p> 一邊說著一邊將腦袋往下埋了埋，閉了眼，打瞌睡。
南蕪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生氣了嗎？”過了一會兒，她小聲地問。
“沒有?！敝x暮含糊地回。
“真的沒有？”
“沒有?！?p> 南蕪看著他不說話了。
果然，沒幾秒之后，少年就重新睜開了眼睛，瞪著她。
“所以說還是生氣了嘛?！迸⒆佑行o辜地看他，眼里卻是笑意。
“爺對你那么好?！敝x暮有些不高興，但就是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