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瑜帶著劉欣月從張家老宅出來后,就直奔民政局。
十幾分鐘后,兩人各自提了一個嶄新的紅本本。
劉欣月和張文瑜望著碧藍的天空,同時偏頭,相視而笑。
劉欣月從剛剛來的途中,就想明白了,與張文瑜結(jié)婚并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她現(xiàn)在的靠山是張家,調(diào)查起原身的仇人,應(yīng)該會簡單安全很多。
而且她現(xiàn)在跟張文瑜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雖然不能完全相信任,但是也勉強算個友方。
“你打算之后要我做什么?”
劉欣月看向張文瑜。
張文瑜捏住劉欣月的下巴,抬起她的臉,俯身湊過去。
呼吸打在她的臉上,嗓音低沉,藏著幾分危險。
“簡單,以后我?guī)阕≡趶埣依险?,你只需要每天去老家伙面前轉(zhuǎn)轉(zhuǎn)就行?!?p> “這么簡單?”
劉欣月有些震驚。
原以為他費盡心思跟自己結(jié)婚,有什么陰謀,沒想到只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恩?!?p> “好,我答應(yīng)你,按理說我們兩現(xiàn)在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借些人給我,善于調(diào)查挖掘黑暗中的秘密的那種特長人員?!?p> 劉欣月也不跟他兜圈子,直白的提出要求。
在聽到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時,張文瑜眼中閃過一道光。
但聽到劉欣月的要求后,好奇地問道。
“人,我有,但是你怎么確定我的人有這樣的特長呢?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p> “就憑你知道張媽跟你大伯的往事...”
說到一半,劉欣月神情一頓,她示弱般的放松自己,靠在張文瑜肩上,“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幫幫我,好嗎。”
“...好。”
面對小貓咪難得的示弱,張文瑜不得不承認,他心軟了。
但是又不想顯得自己容易被拿捏,他強調(diào)了一句,“我給你人,你就得賣力的跟我去老頭子那里,知道嗎?”
“恩?!?p> 見他答應(yīng)了,劉欣月無情地離開了張文瑜的肩膀。
“......”
張文瑜看著劉欣月,動了動嘴,最后什么也沒說。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月一閃即逝。
自兩人約好后,劉欣月一邊用張文瑜給她的人調(diào)查原身的仇人,一邊和張文瑜天天到張家老宅,在張德鵬面前各種刷臉。
字面意思,劉欣月每天都得去張德鵬面前刷自己那種臉,氣氣他。
每次張德鵬看到她這張臉,整個大廳充滿低氣壓時,張文瑜就在一邊幸災(zāi)樂禍。
要不是還沒撕破臉皮,劉欣月覺得他能當初笑出來。
這時候,劉欣月對他感官很復(fù)雜。
這種手段有些幼稚,但是又足夠出氣。
也不知道張德鵬怎么得罪他了,讓他不惜用自己的婚姻做代價,專門去氣他。
不過這都不是她要考慮的,在張文瑜那些手下三個月內(nèi)不懈的努力下,她終于探到了原身仇人的蛛絲馬跡。
也是她知道蛛絲馬跡的時候,她的腦中出現(xiàn)了自稱小A的系統(tǒng)的聲音。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小A,宿主真厲害?!?p> “客套話不用說了,當初你說的任務(wù),到底是什么?”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當初她兩重生協(xié)議的記憶,也跟著恢復(fù)。
面對說話喜歡留一半的系統(tǒng),劉欣月沒有半分好臉色。
‘咳,宿主只需要完成為原劉欣月報仇和消除張文瑜和張德鵬之間的誤會兩個任務(wù),就可以用劉欣月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不過若任務(wù)失敗,將被抹殺,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wù)?!?p> ‘相信以宿主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完美完成任務(wù)?!?p> 說完,系統(tǒng)小A再次消失。
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個字,“...艸。”
不過比上次好一些,起碼問出了任務(wù)。
第一個任務(wù),為原身報仇,已經(jīng)查出些許蛛絲馬跡,仇人就在張家老宅中。
第二個任務(wù),消除張文瑜和張德鵬之間的誤會,這個讓劉欣月有種果然如此的態(tài)度。
張文瑜的態(tài)度,就像一個小孩,在跟大人鬧別扭,兩人的誤會不是非常嚴重,無法消解,但也不算小。
劉欣月思考了一會,最后決定,先解決第一個任務(wù),第二個任務(wù)只能通過他人的旁敲側(cè)擊,找出他們的誤會點。
劉欣月從沙發(fā)上起來,正要出去,剛好碰上拿著幾瓶酒進來的張文瑜。
“你要去哪?”
張文瑜站在門口,看著劉欣月,疑惑道。
“沒什么,你拿這么多酒做什么?”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
劉欣月沒有說話。
通過張文瑜沉重的表情,她預(yù)感今天可能不是個好日子。
“我傻了嗎?你一個剛進來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張文瑜沒有生氣她的沉默。
自嘲的一笑后,晃著身體走到床邊坐下,喃喃自語道,“今天是...離開我的日子...我真的好恨...鵬,為什么去的不是他,為什么...”
張文瑜的聲音不大,劉欣月只能聽到模模糊糊個別字眼。
她走近去,才發(fā)現(xiàn)張文瑜臉頰兩側(cè)酡紅,顯然是醉酒的表現(xiàn)
劉欣月眼睛一瞇,正愁找不到機會套話,當事人主動送上門。
她要是錯過了,才是蠢得可以。
她將張文瑜帶進來的酒全開了。
拿過一瓶,遞給張文瑜,一口一口的勸他喝,中途不忘用溫和的,充滿誘導(dǎo)性的聲音問道,“文瑜,你剛剛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為什么呢?”
張文瑜沉重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是聽到耳邊徐徐溫和的聲音,情不自禁的說道,“今天是我爸媽的忌日啊,能不特殊嗎?”
劉欣月一愣,看著張文瑜的眼神帶上幾分憐憫。
隨即,她硬了硬心腸,繼續(xù)。
“剛剛聽到你說張德鵬,怎么,他跟你父母離世有關(guān)系?”
“呵,不過是小人,虛偽的偽君子,當初要不是他,我爸媽也不會坐上那趟飛機,要不是他,我爸媽也不回來,不過也不全怪他...我也是共犯,要不是我貪圖張家的好,我爸媽也不會回來...”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永遠...”
發(fā)泄的說完,張文瑜抱著酒瓶,陷入了沉睡。
劉欣月就這么緊緊地看著他。
一分鐘后,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拿開他抱著的酒瓶,費力的將他拖上床,脫去衣襪。
“就這次,看你提供了我不少信息,作為報酬,就讓你舒服睡一覺吧。”
說完,她拍了拍張文瑜的臉,起身去沙發(fā)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劉欣月醒來,她下意識地往床上看去。
只見床上凌亂的被單,人不見蹤影。
劉欣月吐槽了句白眼狼,便去洗漱了。
洗漱完,她直接開門下了樓,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看著傭人們來來往往的工作。
根據(jù)消息,原身的仇人是張家老宅中的傭人,左臂內(nèi)側(cè)有一個大紅胎記。
來來回回的傭人中,沒有一個左臂內(nèi)有胎記。
看了幾個小時,劉欣月起身伸了伸腰,決定出去走走。
花園拐角處,剛好碰上趾高氣昂回來的張媽。
沒剎住車,張媽被她撞倒,一屁股蹲坐到了地上。
劉欣月雖然不喜歡張媽,但是對方畢竟是老人,她連忙上前去扶住她的左手,將她扶起來。
張媽一邊抓著她的手,一邊罵罵咧咧嘴不停。
一個不留意,劉欣月的手鏈和張媽袖上的紐扣纏上了。
張媽一愣,話還沒出口,劉欣月一個用力,連帶著張媽袖口額紐扣,將她半個手臂的衣袖扯出了個大口子。
暗紅色的胎記陷入劉欣月的眼簾。
“混蛋玩意,你知道我這件衣服多少錢嗎?賠得起嗎?”
“討債啊,他怎么會帶你回來...”
...
張媽一手捂住胎記,表情慌亂。不過下一秒,她強作鎮(zhèn)定,嘴巴像機關(guān)槍一般,噠噠噠地朝噴發(fā)污言穢語。
劉欣月自動屏蔽她的話,左右看了看,見她沒事,才松開了手。
“看你活蹦亂跳的,想來沒什么事,至于衣服,不過一件傭人的衣服,我堂堂張家少奶奶會賠不起?笑話!”
“對了,張媽,我是看文瑜他們的面子,才叫你一聲張媽,但你在我看來,不過是我仗著年紀倚老賣老的老傭人罷了?!?p> “傭人永遠是傭人,做不了主人,就算她穿上主人的衣服,也不過是虛有其表,你說是嗎?”
張媽也許是囂張慣了,從沒被人這樣懟過。
氣的上氣不接下氣,胸膛一起一伏的明顯。
她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劉欣月,滿臉憤怒,“你,你,你,氣死我了,我要告訴老爺?!?p> 劉欣月在知道她是兇手后,完全不虛。
“去呀,我可是他侄子的老婆,你不過是個傭人,他會幫你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且,你不覺得我這張臉有些熟悉嗎?”
說著,劉欣月將臉湊到她面前,讓她能夠仔細的看看自己這張臉。
張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張臉,腦中閃過另一張充滿艷麗的臉,表情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茫然。
“這,這,不...不,她已經(jīng)死了,我親眼看到她咽氣的,不會的,不會的?!?p> 張媽此時的表情看著有些瘋癲,像是陷入了魔障中。
劉欣月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乘勝追擊。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殺了我?別做夢了,你怎么可能殺的了我。”
“不,我當時明明已經(jīng)掐死你了,連帶著你那短命的丈夫,哈哈哈,我明明把你們埋在老屋地下,讓你勾引老爺,還有你那短命丈夫,居然放任你出去勾三搭四,活著也是白活,我是對的,我是對的,是你們逼我的?!?p> 張媽顯然是被逼瘋了,說話前言不搭后語。
劉欣月滿意的按下結(jié)束錄音,看著已然瘋魔的張媽,她撥通了報警熱線。
警方出警速度很快,不過十幾分鐘,便來到花園。
劉欣月將隱去中間的手段,將張媽做過的事情和錄音完完整整的交到警察手中。
“王警官,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讓壞人繩之以法。”
“王警官,這次是我們張家識人不清,我保證,我們張家和其他家絕不會插手這個案件。”不知何時過來的張德鵬向警員保證道。
他狠狠地看了眼瘋癲的張媽。
然后對劉欣月說,“跟我來。”
劉欣月沒有多問,安靜地跟在他身后。
有了張德鵬的保證,張媽那邊完全不需要她擔心。
畢竟張家都已經(jīng)放話了,沒有人敢違抗他的指令,不然是不想在這混了。
劉欣月拉回跑偏的念頭,轉(zhuǎn)而放到任務(wù)上面。
第一個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就剩下第二個任務(wù)了。
剛想到這里,系統(tǒng)小A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恭喜宿主,完成為原劉欣月報仇的任務(wù),張媽已經(jīng)得到她該有的結(jié)果,剩下的任務(wù)還請宿主再接再厲,加油哦!’
說完又消失了。
劉欣月都有點習(xí)慣了。
她看著張德鵬的背影,突然出聲道,“大伯,昨天文瑜喝醉了,說什么永遠不會原諒他自己,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嗎?我有些擔心他會想不開?!?p> “......”
張德鵬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體看向她,如鷹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是嗎?他沒有說不原諒我嗎?”
“...還是瞞不過大伯,他說了,不過后面他還說了要去陪誰,讓他們等等,再等他一下,大伯知道他要去陪誰嗎?”
“......”
張德鵬沒有做聲。
兩人間靜默了一分鐘,張德鵬突然拍了拍劉欣月的肩膀,說,“張媽的事,我很抱歉,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以后能快樂,放下仇恨,如果你想跟文瑜離婚,可以來找我?!?p> “張家是蹚渾水,我不希望你踏進來,你應(yīng)該跟她一樣,干干凈凈,艷麗又單純的白玫瑰?!?p> “謝謝大伯好意,不過我挺喜歡文瑜的?!?p> “恩。”
張德鵬沒再說什么,深深地看了眼她的臉,轉(zhuǎn)身離開了。
劉欣月知道他是在借物思人,雖然是借她的臉,但她也不算抵觸。
她現(xiàn)在有些煩惱,到底該怎么消除他兩之間的誤會。
看來還是得先調(diào)查一番,然后找個機會,讓他們談?wù)勑?,或許將他兩之間的隱情告訴張文瑜來的好一些。
畢竟他兩之間,看起來就是張文瑜單方面的折騰。
說干就干,劉欣月拿出手機,給她最近找的一個偵探打電話,說出自己的需求后,談好價格,便掛了電話。
在等消息期間,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張媽被判了死刑,十二月執(zhí)行。
期間劉欣月還是會陪著張文瑜到張德鵬面前刷臉,只是自張媽那事過后,張德鵬看她的眼神變得深沉,且很少低氣壓了。
這讓張文瑜有些不爽了。
他捏住劉欣月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你背著我跟張德鵬做了什么?為什么他現(xiàn)在對你沒以前那么生氣了?”
劉欣月絲毫不怵,“想知道?”
“對?!?p> “我先問你個問題,如果你失去某件東西,很傷心的時候,有個熊孩子,天天在你面前展示你失去的那件東西,你是會生氣那個熊孩子還是那件東西?”
“廢話,當然是熊孩子...等等,你罵我?”
“我可沒有點名點姓哦,你自己多想,怪我?”
“你...哼,你又知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熊孩子,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不懂?!?p> 劉欣月一笑,掙脫他的手,將前不久偵探發(fā)過來的資料,放到張文瑜的面前。
“你自己先看看,看完后再說你像不像熊孩子。”
“我要是你大伯,腿都能給你打斷。”
劉欣月說完,起身出了房間。
獨留張文瑜一個人消化那些信息。
原來,在張父他們離世后,是張德鵬放棄了自己的愛情扛起了整個家族。為了激發(fā)張文瑜的血性和求生欲,他擋下了所有的罵名和誹謗,沒有一句解釋。
這幾十年,他一直是孤獨而驕傲的。
一直堅持著完成自己的責任。
不過要不是張德鵬愿意放手這些信息,劉欣月就算翻山倒海,也找不到一點相關(guān)的信息。
不過這也好,人到老年,總是渴望兒孫滿堂,和和美美。
果然,張文瑜沉靜了一天,第二天就忍不住跑去張德鵬的書房。
兩人不知道談了什么,兩個小時后,張文瑜從書房出來,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又像沒有。
劉欣月靠在墻上,看著張文瑜,腦中響起系統(tǒng)小A的聲音‘恭喜宿主,已消除張文瑜和張德鵬之間的誤會的任務(wù),小A也算功德圓滿,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以后沒有小A的陪伴,希望宿主也能快樂的活下去,請享受接下來的時光?!?p> 然后,劉欣月感覺身上一輕,好像有什么東西脫離了她的身體。
只覺得一陣輕松。
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為她披上暖色的光暈。
張文瑜瞇了瞇眼睛,朝她伸出手,“謝謝你,我想問你個問題?!?p> 劉欣月伸手搭在他寬大的手掌上,“說?!?p> “親愛的劉女士,我可以追求你嗎?”
“你說呢?”
兩人相視而笑,然后擁抱在一起。
在太陽的余光下,墻上的兩道影子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彼此不分你我。
他們的故事暫時到此就結(jié)束了。
最后留一個開放式的結(jié)局,他們有沒有在一起,大家可以自由想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