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果圓摸了摸耳垂上的玉玦有些無奈,玉玦帶上去就沒拿下來,雖說大伙都夸贊著好看,但果圓總覺著這玉玦帶著有些難受。
不方便不說,耳垂也總是隱隱作痛,這痛雖輕微沒什么影響,但總是讓人覺著不舒適的,阿爺他們也沒什么法子只好先帶著,等下次軍爺爺來問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取下來。
聚靈大陸的女子慣留長發(fā),果圓也是青絲順長,平日里因為要下地干活都是用布帶束起來的,這樣一來耳垂上的玉玦更是顯眼,小臉也被襯的更加鮮艷可人。
小園村的女子都是素衣簡樸的很,少有簪金戴銀的,不像峽谷外的女子平日里不用常下地,經(jīng)常是梳些俏麗的發(fā)型別些樣式好的簪子,由此在小園村,果圓這對玉玦也是少見的,大伙都不由得往她耳朵上看,果圓被大家看著也是些不太自在的。
越想越頭疼,便朝著床里翻了個身,不再胡思亂想果圓閉眼睡了,不過一會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果圓發(fā)現(xiàn)有人在追自己,準確來說是在追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但是她就像是附身上去了般,能清晰體會到此時逃命的感覺,周圍是聳入云端的氣派建筑,天空里來來回回穿梭著一個個圓球般的小房子。
而此刻果圓氣息紊亂,感覺自己要死去了一般,身后是絲毫不放的追殺者,這具身體也將臨絕境,鮮血從脖頸的頸椎處源源不斷的流出,浸濕了這具身體穿著的華麗衣服,果圓沒來得及細瞧,這具身體就急急開始新一輪的逃命。
接著又是畫面一轉(zhuǎn),果圓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躺在了一間純白色的房間里,雙眼所及處全是機械的物具,透明卻又發(fā)著亮光的屏幕,插著無數(shù)根金屬管道的玻璃床。還沒等這具身體反應過來,一個白色的身影走來,輕聲說著什么,許是這具身體太虛弱了,果圓只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一些詞。
什么“對不起,,,取出來,,,,送你去,,,,,”沒等果圓聽仔細,便是眼前一黑,感覺到自己頸后被什么東西切開了。果圓害怕的大叫起來“不要,不要?!?p> 掙扎著,果圓直接從床上坐起來,呆滯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房間的床上,粗喘著氣,那被人又是追殺又是隨意宰割的感覺還在心頭,伸手摸了摸自己頸后發(fā)現(xiàn)還是好好的,接著又沉默的呆坐,不知過了多久顫巍巍的下床倒了口水喝,這才平復下來。
等那恐懼之感散去不少,她才發(fā)覺自己的耳垂如火燒一般灼熱,沒敢去觸碰,果圓去到水井旁用水打濕棉布敷著耳朵,等那灼燒感漸漸退去,天際里打下一道金燦的晨光,伴著村頭的雞鳴聲,果圓才真的有種清醒過來了的感覺。
回想那個真實得可怕的夢,果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甩甩頭揮散那陣陌生又可怕的感覺,打了些水洗漱起來。老村長不多久也醒了,起床到水井邊準備洗漱一下,發(fā)現(xiàn)果圓已經(jīng)在那淘米準備早餐了,感覺有些奇怪。
“小圓,起這么早啊?!?p> 聽到聲音果圓驚了一下,聽著是自家阿爺?shù)穆曇暨@才轉(zhuǎn)身有氣無力的回答道:“阿爺,我做噩夢了,被嚇醒就起來了?!?p> 老村長走近發(fā)現(xiàn)果圓臉色有些慘白,不禁摸了摸她的頭安慰起來:“你這孩子,夢都是假的,能夢到什么嚇這樣,傻孩子?!?p> 有些粗糙蒼老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頭頂,果圓感到一股心安。
“沒什么阿爺,就是一些稀里糊涂的夢,睡醒了就忘記了?!惫麍A不以為意的說著。但其實那個夢太真實了,夢里的一切她都還歷歷在目,為了不要阿爺擔心,她只好盡量表現(xiàn)得自然些。
果忠也從房里走了出來,看見果圓和老村長打了個哈欠,揉揉自己眼睛詢問起早餐來。
“小圓做飯呢?你多弄些,阿爹很餓?!闭f完自顧自的打水沖了一下臉。
被這么一打斷,果圓和老村長也不再糾結(jié)那個噩夢了。等吃完了早飯,果圓收拾好跟著果忠一起上魚塘做工,魚塘已經(jīng)建的差不多,到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今天處理好,就能放水進去了。
到了魚塘,已經(jīng)有幾個村民在那處理一些雜草木石,魚塘已經(jīng)完全的開出來,就差放水了。
果忠到了,也加入了清理雜物的行列里:“小圓,我去幫著清理,差不多就能放水了,上午就能弄好水渠,你下午就能通知大伙這魚塘弄好了,叫人把養(yǎng)著的魚苗弄來?!?p> 果忠看見魚塘要建好,激動得不行,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放苗下去。
果圓也有些激動,千辛萬苦這魚塘終于是建起來了:“我知道了阿爹,你加油干,我等會就去通知大家,咱們好好弄個開塘儀式?!闭f完笑呵呵的向魚塘上邊不遠的田壟走去。
昨天晚上種下的種子和小樹苗不知道怎么樣了,那圓球種子她不擔心,倒是有些擔心小樹苗不能存活,那小樹苗看著著實脆弱,小小的一根,仿佛隨便一陣風就能吹跑了。
“小樹苗你好呀,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有沒有做噩夢?!惫麍A孩子氣的向那小樹苗打招呼。因為還是清晨,樹苗的小葉芽上還沾著些露水。果圓小心翼翼的撫了撫芽上的露珠,心情好的笑了起來。
觀察了一會小樹苗,果圓又走向田壟,田壟的泥石已經(jīng)干涸了起來,果圓不禁有些擔心這種子不澆水能不能活,但是又想著這種子很可能是假的,于是不再糾結(jié),再看了會小樹苗就起身去通知村民這魚塘要建好了。
到了下午,村里人抬著魚苗一齊向魚塘走去,果圓身為新任村長,親自挖通了水渠,看著源源不斷的泉溪水引進魚塘,眾人都開心的鼓起掌來,最后將魚苗倒入魚塘,這魚塘才真正算是建好了。
魚苗被養(yǎng)著這么多天,很多魚都死去了,但活下來的都是具有很強生存能力的魚種,看著這些魚一進入魚塘便有力的游竄起來,果圓心里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大伙減少了去泉溪的次數(shù),危險也就小些,但是又想到可能掉下泉溪的傳承布袋,果圓又頭疼起來,眼看日子過去了這么久,布袋還是找不見,現(xiàn)在大伙沒想到傳承上面來,等以后問起來她該怎么辦,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果圓又擔憂起來。
魚塘已經(jīng)弄好,分配好喂養(yǎng)任務這個事情也算是解決了,在這期間果忠積極響應,申請日常照看魚塘,也是得到了大伙的贊揚。
至于為什么果忠變得這么勤奮了,大伙也就歸結(jié)于那次落水后果忠轉(zhuǎn)性了,心里都為果忠開心起來。而知道原因的果圓也不忍心掃了自家阿爹的面子也就由著他去了,只要他做的不過分就行,魚塘也是需要人看照的。
等人都散去,果圓留了下來,打算按著說明書上的方法陪伴一下那小苗。順便幫果忠在這里搭個小草棚,平日里過來也好照看些魚塘。
豆豆也沒走,跟著小圓幫果忠搭棚子,做些打打下手的工作,給果圓他們遞些搭棚子的稻草什么的。等一個簡易的茅草棚搭建完,果圓便端著碗水坐到了魚塘旁的小樹苗上,一邊喝水休息一邊無神的看著魚塘里正悠閑游蕩的小魚群。
豆豆看見也小心的挨著果圓坐下,一時誰都沒有開口,果圓喝完水,嘆了口氣:“豆豆,可以和我說說,為什么你這么討厭聰苗他們嗎?”
討厭一個人是有理由的,這么多年豆豆一直和聰苗他們不和,為了豆豆她也很少和聰苗一伙人接觸,只是最近聰苗和自己交際多了起來,同為一個村子的人,果圓還是希望豆豆能夠和聰苗他們和平相處。
豆豆側(cè)著頭看著果圓,沉默了許久微微嘆了口氣;“小圓,如果一個曾經(jīng)很要好的朋友傷害了你,你會原諒他嗎?”
果圓聽此有些疑惑,她最好的朋友就是豆豆,如果豆豆傷害了她,她會原諒她嗎?也許,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