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圓的警告倒是鎮(zhèn)住了麥子幾天,不過這么容易認輸就不是我們的小神仙了,不過幾天又出了幺蛾子。
“叫你不要皮,這回吃教訓(xùn)了吧。”果圓一邊幫腫著手的麥子上藥,一邊繼續(xù)嘮叨。
果麥也不吭聲,倔強的維持最后的驕傲,他只是氣不過用手捶了那樹幾下,手就腫得和沙包一般大,這回是真吃虧了。
上完藥,果圓準備去芽芽樹那看看,這幾天果麥和聰苗這兩家伙盡往那邊跑,她不注意肯定搞了小動作,這芽芽樹可千萬不能出事。
今年的雪下的晚,走得卻比以往早,幾天便不落了。山路濕了沒多久,照了幾天太陽都干的差不多,只有些小片的殘雪還頑強的堅持著。
果圓到時刮來陣風,吹得芽芽樹搖擺的歡快,像是在歡迎她。
“我來看你了哦。”果圓離樹三米遠,有些不敢靠近,“先說好,不要綁我我就走近些?!?p> 樹哪能回應(yīng)她,最后還是果圓默認了一般靠近了些,繞著樹干轉(zhuǎn)了幾圈,發(fā)現(xiàn)都是完好無損的,這才放下心,看來果麥他們還沒得手。
順著樹坐下,也沒靠著,仰起頭看向茂密的樹枝,陽光透過絲絲的縫隙灑下,有些斑駁。
果圓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唉~,芽芽啊,你到底是什么呢?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
她的問話自然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倒是葉片颯颯的響起,也不知在表達什么。
沉默了一會,果圓起身要走,“明天再來看你,還好你命大,你可千萬別被果麥他們砍了,要不然我就難交代了。”
拍拍樹干,撣了下身上的土灰走遠,身后的樹如人般深深的吸了口氣,發(fā)出了沉沉的息響聲。
入夜,果圓耳垂上的玉玦又生異像,紅色光芒照耀的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平靜的海面上,龍淵的分體被人捉住,用紅發(fā)綁住蕩在空中。
“你本體和那家伙是不是都想把我砍了?”人影和面無表情的分體交談甚歡,絲毫沒有在意分體能不能回答自己。
“你說她能護得住我嗎?”
“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干什么,我遲早會出去的。”紅發(fā)一收,分體重新被他拋進海里。
等他出去了虛空,卻又不自主的回頭找到了果圓沉睡的意識體。
“最近很多人要害我,你可要保護好我?!比擞皳嵘弦庾R體的臉龐,一臉認真。
沉睡中的果圓如驚夢般,眉頭緊蹙,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喃,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們也傷不到我,等我出去了再找你。”人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帶上笑,輕輕捏了捏意識體的臉,一眨眼又消失了。
第二天,果圓盯著雙大大的黑眼圈,無精打采的上了餐桌。
昨夜像是做了噩夢,總有人在夢里呢喃,擾得她不得好眠,搖搖頭,想把那股困倦趕走,可不知怎么回事,腦海里總是回蕩著那句‘等我’。
“果圓,你沒事吧?!饼垳Y咬著筷子,忽閃著大眼關(guān)心道。
果圓示意一笑,表示自己沒事,可那無精氣之態(tài)提醒著眾人她的不正常。
“果圓,你不會是擔心那妖樹,導(dǎo)致精神衰弱吧?”果麥猜疑,放下筷子,“行了,你放心,看在你面子上,小爺暫時放過那棵樹。”
“那你是打算以后繼續(xù)死干?”她真的只是沒有睡好而已,忍不住出聲質(zhì)問果麥,這小子沒完沒了是不是。
好在芽芽樹堅韌無比,一般的工具根本傷不到它,想要砍了它還真不是那么簡單。
“阿爺,我看雪也融的差不多了,阿爹他們什么時候會回來?”咬著筷子,果圓忍不住詢問。
老村長抬頭看了看屋外的天空,烈日當頭,天晴朗的很。
“快了?!?p> 見阿爺不愿多說話的樣子,果圓也沉默下來,應(yīng)該是快了吧。
又是一夜,陷入了夢魘的果圓整個人在顫抖,夢里她正被人追趕著,那個噩夢又來了。
四周是無聲涌動的人群,自己正在逃亡的路上掙扎,鮮血淋漓的傷口,紊亂不堪的腳步,充斥著果圓的大腦。
她太害怕了,這具身體的瀕死之感十分真切,仿佛將要死去的就是自己。
“救命?!?p> 她急切的呼喊,卻發(fā)不出一句聲音,這種感覺比那溺水之感還要可怕,她的本體已經(jīng)懼怕的發(fā)抖,虛汗淋漓。
就在她害怕得要心臟驟停的一刻,一雙手將她從夢魘里撈了出來,緊緊的將她的意識體抱住。
“好了,不怕哈。”來人胸膛寬廣,將果圓小小的整個摟在懷里。
他輕哄著做噩夢的小姑娘,語氣親昵,手不斷的撫摸她的頭發(fā),溫柔至極。
這本應(yīng)該是他的夢魘,卻讓小姑娘一次又一次替自己承受,他虧欠她太多了。
“不怕哈,這只是個夢,夢醒了就好了。”
雄偉寬廣的懷抱能安撫人心,耳邊的慰藉讓果圓逐漸平靜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個赤裸著身子的人抱著。
她雙手摁在那人胸膛,手指還勾到他的幾縷長發(fā),金紅之色宛如紅繩將兩人緊緊繞住。
這應(yīng)該是夢吧,她怎么可能和一個不著寸縷的男人抱著一起,咽了咽口水,果圓如是的想,眼神卻不敢往別處瞟。
男人見懷里的小姑娘許久沒有反應(yīng),害怕她嚇出病癥,正準備退開查看情況,卻聽見小姑娘嚴肅的說了一句‘別動’,驚得他真的不敢動半分,繼續(xù)維持著抱人的動作。
“我真的是在做夢對不對。”
小姑娘也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和她自己確認,不等人回答,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沒錯,一定是夢,我怎么可能和沒穿衣服的人抱在一起?!?p> 自言自語的一番,想要確認一樣伸手捏了捏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手感還不錯。
等等她在做什么,果圓臉爆紅,雖然這是在夢里,可這般失禮也太丟人了。
男人感到小姑娘的舉動,也有些抱赧,小手抓得他心癢癢:“咳咳,夢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哦。”
雖說這也不是現(xiàn)實世界,但他們兩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意識體。
果圓聽到頭頂?shù)幕卦?,一瞬間大腦充血,手上的動作僵住。
小姑娘實在可愛,男人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這是你的夢里,但我們倆都是真的,你應(yīng)該認識我。”
難道是自己認識的人?果圓覺得好奇,想抬頭確認,頭卻被男人的下巴抵住,動不了。
“以后再給你看,現(xiàn)在你要醒來了。”
說完也不見他有動作,許久才聽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好想快些出去見你。”說完下巴在果圓頭頂摩挲,“我和你是共生的,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別讓人將我砍了去?!?p> 還沒等果圓回味,男人便將她往前一推,果圓一下子就從夢境里掙脫了出來。
老天,她做了什么夢,記憶里赤裸的男人浮現(xiàn)在腦海,她這是,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