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轉(zhuǎn)身,就看到那個男人陰惻惻地勾唇笑著,一手揪著濕了的衣服,一手拿著酒杯。
楚曦覺得這個男人的嘴臉很惡劣。
那個男人對楚曦的嫌棄恍若未聞,頗有幾分炫耀且心疼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這件襯衫有多貴?”
楚曦?fù)u了搖頭,“不知道?!?p> “這件衣服是阿瑪尼的限量款,一件襯衫就要上萬,現(xiàn)在被你灑上了紅酒,你得賠償我?!?p> 聽到這個男人說這件襯衫要上萬,楚曦輕蹙了眉頭,但仍冷靜地問道:“這真是我灑上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把酒杯推給我時灑上的,難道還能是我自己灑上的?”男人的聲音大了幾分。
楚曦那么問一句倒不是因為有什么證據(jù),只是覺得她將杯子放到男人手里的角度和力道都不至于灑出酒水來,畢竟這里的每杯酒水都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滿度,除非她遞給他的角度很刁鉆,否則紅酒應(yīng)該很難灑出來。
不過,如今確實灑出來了,雖不是很多,但在這個男人的白襯衫上顯得很是明顯。
楚曦一時半會沒想到好的處理辦法,便只能放低了語氣說道:“對不起,如果真是我的錯,我愿意給您清理干凈?!?p> 這個男人聽到楚曦的認(rèn)錯不僅沒有放過楚曦,反倒更加“得理不饒人”了,“我說你這人服務(wù)態(tài)度不好也就算了,怎么耳朵也不好使呢?我是讓你陪我衣服,不是讓你幫我洗衣服,如果你真得沒錢賠就直說。”
楚曦握緊了拳,剛要說些什么,被這邊動靜驚動到的小區(qū)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過來了,“這是怎么了?”
這話是問楚曦的,語氣不是很好,但楚曦沒有畏懼,將事實經(jīng)過分毫不差地說了一遍。
負(fù)責(zé)人倒也不是一個只懂市儈的人,便對那個男人說道:“賈先生,這個服務(wù)員她不太懂規(guī)矩,而且年齡還小,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不如我們出錢把這件衣服給你洗干凈再給你送回來怎么樣?”
那個被稱為賈先生的人貌似對負(fù)責(zé)人的提議不是很滿意,“你說的倒是輕巧,她是沒上過學(xué)啊,還是沒成年啊,一點道理都不懂嗎?就算她不懂你總不能也不懂吧,我這件衣服你以為只要洗干凈就可以了嗎?洗完之后還能跟之前的質(zhì)量一樣嗎......”
這個賈先生貌似跟這件事杠上了,就是不同意負(fù)責(zé)人提出的解決辦法。
但因為楚曦?zé)o力賠付他那么多錢,負(fù)責(zé)人好商量歹商量想要將賠付的錢減到一半,可那個賈先生卻一點也不顧慮楚曦作為一個學(xué)生的經(jīng)濟條件,非得要求她賠付全款,甚至還讓她賠付他精神損失費。
負(fù)責(zé)人覺得賈先生鬧得有些過了,卻不知道該怎么勸。
就在雙方膠著不下的時候,賈先生突然同意跟楚曦私下商量。
他“商量”的意思就是,只要能從楚曦這得到些“好處”,就不再計較這件事。
楚曦聽了他的話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直接說道:“你做夢?!?p> 楚曦的態(tài)度惹怒了賈先生,他放狠話說楚曦今天不把錢賠給他就不讓楚曦走,負(fù)責(zé)人對這件事也是無可奈何。
最終,楚曦決定賠錢。
可是,從幾個舍友以及呂陽陽那借的錢加起來也不夠賠償,畢竟平時大家身上都不會有太多的存款。
最后,無奈之下,看著電話列表上一個不常撥的號碼,楚曦猶豫再三還是打了出去。
鈴聲響了幾遍之后,電話就被接通了。
楚曦不知道該怎么說,靜了兩秒左右沒說話,低沉悅耳的聲音率先在電話那端響起,“怎么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楚曦突然覺得有些委屈,秦律的聲音仿佛有主心骨的作用,讓她可以依靠、可以傾訴。
“我能......跟你借點錢嗎?”楚曦調(diào)整好情緒,沒敢在電話里表現(xiàn)出脆弱的一面,只是問出這句話時很是猶豫。
秦律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問道:“需要多少錢?出什么事了?”
楚曦輕吸一口氣,將事情簡單地給秦律講了一遍,很快就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有點像......穿衣服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很短暫,很快秦律的聲音就又一次傳了過來,“地址?!?p> “嗯?”
“你現(xiàn)在的地址。”
“東濱路名品區(qū)......”楚曦將地址報了出來。
之后,秦律扔出了幾個字“等我,別再跟他談”,就掛斷了電話。
這是楚曦第二次從秦律口中聽到“等我”兩個字,除了安心還多了一份心悸之感。
不知為何,她心臟的跳動快了幾分。